27、哥们的学费问题
南义和老江直接就跑到三楼的楼顶去了。这里也开辟出来是就餐区,只是桌椅比较简便而已,可能下雨或太阳爆晒的时候要收起来的。晚上,这里很多一对对的情侣来就餐。这个以前他们就知道,所以这会看到基本没有空桌也就很镇定,一人提了张没人坐的塑料方凳到角落去放了,相对坐下。 阿秀那么有心机的女人,她的哪句话都不会是随口说的;“晓兰表哥问起你”这句话也不是。 南义跟她虽然不是很熟,但是从她的言谈中猜到她应该是别有深意的,所以才要老江说说。 但是都到了楼顶,烟都抽起来了,老江还是难以启齿。 南义看他那样子,也不催他看他拖得到几时。 一支烟差不多抽完,南义站起来抖抖脚,看着楼下汇成一片红海堵得死翘翘的延安路,似随意地说:“或者是你们做生意的东西,不太适合我知道的;那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还懒得去知道些所谓的秘密给自己添堵——看时间也不早了,8点!晚高峰,回城的路堵死个人。——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晚上还得2点起来。” 越是他这样的态度,老江就越着急:“你等下!反正晚高峰走不了,你急什么急!” “拜托哦,我坐地铁的,不像你,开车的呀!” 老江知道他在揶揄人,便扫他一掌:“去你的!——其实这个事,也不复杂。是,你说的对,是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事,但不是不适合给你知道,是我觉得好郁闷——” 南义转身,居高临下地对着他:“你个猪头啊!就是看到你郁闷才要问你的呀!” 老江想了想,干脆也站起来;虽然站起来还是没有南义高,但至少没有矮那么多。 年初早餐生意不太好,聚餐的时候,老江就透露出想多开个什么快餐店,否则难支撑整个大家庭的开支;也是聚餐吃饭的时候,阿秀就说起他们餐厅也在做的客家三及第的快餐,说cao作简单,备料什么的也好找,问他要不要考虑,要的话就抽个时间到他们那里跟个一两天就可以自己做的了。 这个事情,当时就那么一说,老江没有太在意,毕竟早餐店已经占据了他们基本所有的精力,真要再开个什么快餐店也忙不过来。不过回去和阿霞一说,阿霞则认为技多不压身,既然是同学有这个便利,不妨去学一下,万一那天就那么巧可以找个合用的门面就真的做起快餐来,或者就可以转去做快餐,就不用深更半夜爬起来弄早餐了。这么一说,老江也觉得在理,便联系了阿秀。阿秀叫他随时可以去,他便在上个月初去了两天。 学的过程也确实很简单,主要就看下他们怎么cao作的,也没怎么教;最玄机的三及第的汤料他们压根不说,只说老江要开铺的话,汤料可以找他们要。老江当时也没急着要开铺,所以听了也就听了,没多在意。 第二天其实已经没有太多要跟的东西了,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老江便对他们的带路表示感谢,说下午就回去了。 阿秀就说会做了就行了。 这个时候,阿秀的老公张千生,那个也是老乡还是校友的高几届的学长却说:学会了,可以开业了,那么这两天的投资也就会有回报了。 当时老江的这个笨猪头还没有想到更多,只以为他说的是他耽误的两天的早餐生意,就客气地说:这个不算什么,生意嘛,可以赚回来的。 张千生见他不开窍,只好直说了:不瞒老兄弟啊,别人来我这学,我至少要收1万2的学费,老江你是老乡,又是阿秀的同学,我就收个整数1万好了;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给转一下吧。 听他这么一说,老江整个人愣住了。他怎么会想到是要收钱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开始的时候压根没讲清楚,这都要走了,他们却开口要钱! 他太震惊了,不解地看往老同学。一边的阿秀却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老江吃了个闷亏,也不好多说什么了,用老家的话说是“打死狗了再讲价”,已经没得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只好接了,还得表示感谢,感谢老乡和同学的身份让他被优惠了2000块钱! 虽然当时表示这个钱阿秀他们该收,但是回去之后,老江是怎么想怎么郁闷,感觉是被人阴了一道,怎么想起都不是滋味;给阿霞那么说了后,她也很无语。阿霞毕竟和他们没有什么交情,于是出计策说,什么借条证据都没有的事情,他们那么不要情面,那他也不要好了,就不理他们,看他们能怎么样。 可是那个张千生却加了老江的微信,时不时发信息来说手头紧啊什么的。搞得老江不胜其烦,几次都说算了,把他们要的钱给他们算了。但是1万块对于开个十几二十平方的店面做不过三五块钱一份早餐的他们来说,无疑也是个不小的数字;阿霞又不让他给,所以事情就一直拖着。 听哥们这么一讲,南义都替他冤,但是同时也才发现那个阿秀的老公原来是这么计较的一个人;而看阿秀的表现,这个事情她并非不知情的,还配合她老公这么做,也是够狠。 而因为听了这个事情,南义对张千生的因为看到阿秀给他戴绿帽而产生的同情和可怜突然一下子不见了!还暗暗觉得他活该,做个男人这么小肚鸡肠,难怪被戴绿帽子。 不过这个情况他不好给老友讲;老友现在已经一头灰了,不会再想要更多的佐料的,而要的只是尽快地拿个妥善的办法来解决这个1万块的问题。老江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不想给这个钱,但是也要给阿秀夫妇一个说法,否则情面上怕过不去。 要表达这个意思,需要个中间人出面。南义自觉自己不是合适的人选,因为他和老江同穿一条裤子几十年,别人也会认为他一心向着老江,所以出面没有说服力,反而会被以为去讲数的,搞不好则关系更紧张;而且他和张千生或阿秀都不熟,也不太好让他们听他的。 想来想去,这个最好的人选,自然是晓兰。 南义给老江如此这番地说了几下,老江也明白,同意拜托晓兰去做这个中间人;还说,如果可以按他们的意思搞定了这个事情,他会请客叫大家再聚一次吃个大餐。 南义便给晓兰去了电话,叫她上楼顶来一趟。 晓兰冷不丁接到南义的电话叫她去楼顶,一霎那紧张有加。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叫她上楼顶,要单独跟她说什么吗?要单独说的,下午之前不是有那么多时间单独相处,却没说?现在突然要说什么?
所以说,作贼心虚的就是这个道理。 因为自己心里有事,晓兰就分外紧张,不知道南义会对她说什么。她强压住要跳出来的心脏,悄声和阿霞说叫她帮忙看住两个孩子,又和阿蓝说了下要出去一下,便急步往外走了。她压根没想起来,南义并不是一个人出去的,约她上楼顶也可能不是他要说什么话!而是叫她去商量什么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直到她忐忑不安地到了楼顶,见到并不是南义一个人站在那里,还有个老江,她才回过神来:南义不是她想的那样要和她讲什么心里话,反而可能是老江的什么事情要他出面找她,否则他下午早都大把时间说呀。 这么一想,她镇定了一些了,便拿出平时的大姐风度,微笑着款步过去,一边走近一边打招呼:“哎哟,两位帅哥,跑到这里看风景来了!” 两人看着她走近,相互斜对着站了——大致居等边三角形的三个角。 南义简单地说明了下1万块产生的前后经过和老江的想法。老江再出面说:“所以,晓兰,这个事情,只能麻烦你帮忙说和说和了。” 晓兰没有立即回答,看来是有点为难。 南义看她那个样子,便问:“是不是不太方便出面?或者是你的身份比较特殊,要不再找下阿蓝看看?” 晓兰摇头:“不是身份的问题,是我知道,我表哥和阿秀——怎么说呢。我以前都没跟你们说起过的,每次坐他们的车回家,我都会分摊油钱,至少一半,三百四百这样。不是说我在意这个钱,我在意我就不坐了是吧,而是他们的态度。他们认为这个钱我该出,因为我坐别的车回去也要这个价,还不可能那么方便。但由这里说明,说到钱,他们一对就是烂扁担配烂箩,登对的。现在这个钱,都已经产生了,老江也一直承认会给,虽然没有什么借据协议的,所以我表哥肯定会一直追下去;你让他这个时候不要了,天王老子的话他都不会听的,更别说我,或阿蓝,甚至就是他父母他都不会听的。” 原来是这样的人。 老江无语,摇头:“唉,都怪我,去学之前应该问清楚;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去了,打死狗来讲价,还能怎么讲……” 南义摆手制止他懊悔下去,“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讲那些,还是看怎么解决吧。” 晓兰想了想,说:“要是当时刚讲的时候老江你就不承认,说他们之前没讲,跟完才讲就不算,可能他们就不会催你了,顶多再不理你。” 南义说:“那很可能,因为相当于老江不认这个钱。” 老江就更后悔了:“可是我——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南义拍拍他的肩膀,“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先不着急应下来,跟我们说说看再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