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婚礼前夕的血色
“安墨的追求者很多,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舍近求远,宁愿远嫁冥界,也不愿留在漠河吗?”沧阅没有回答,而是提起另一个问题。 暮夜的眉头微皱,他不是为了这个莫名问题,而是因沧阅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他感觉到沧阅对自己起了杀意。 “因为留在漠河,她会时刻遇到她深爱的男子。”沧阅自己提出的问题由自己来解答,这感觉真奇怪。 “我以为我能接受她嫁给别人的这个事实,可随着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才知道我不能,如果我们不是姐弟,她就不用嫁给别人了,暮夜,只要你取消婚礼,我就放过你。”沧阅这话惊呆了暮夜。 沧阅竟爱上了自己亲jiejie,而安墨竟也起了这样的心思,难怪安墨对暮夜时而冷淡时而热情,他们姐弟竟违背伦理爱上了对方。 暮夜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了,他忍着心中的惊诧,试着用平静的语气说:“如果你是为了她好,更不应该阻止这场婚礼,沧阅,你可曾想过你此举可能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万劫不复?”沧阅冷笑一声,接着道:“何为万劫不复?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姐弟就不能相爱了吗?暮夜,你告诉我是这样吗?”沧阅的眼开始泛红。 “沧阅,你冷静一点。”看到接近疯狂的沧阅,暮夜选择了安抚。 “暮夜,你很优秀,可你的优秀只会增加我的嫉妒,我不会让jiejie爱上你的,她只能是我的。”沧阅的红眸一瞪暮夜,四周的的河水开始涌动,他显然想杀了暮夜。 暮夜往后退了一步,他凝聚起灵力才稳定住了身形,这个沧阅根本不是约他来谈判,而是要杀了他以绝后患,“沧阅,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了我,是吗?”可惜暮夜察觉得有些晚了。 “你是一个威胁。”沧阅无数次看到过安墨会为暮夜的一些贴心举动而感动,这是他不能忍受的,这会让他觉得安墨离他越来越远。 沧阅的灵力涌动惊醒了安墨,她明显感觉到沧阅的妒意,她迅速掀开被子,想要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她走了两步就被一股力量反弹回了床上。 这是结界,还是沧阅亲自设的结界,她心中的警钟顿时大作,她想要凝聚起灵力来破除这结界,却发现鲛珠链不见了。 没了鲛珠链,等同没了灵力,没了灵力该如何破除这道结界?她心急如焚地在原地徘徊。 当曼珠来到漠河,发现河面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这个漩涡大有毁灭一切的可能,她明知危险,可还是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了进去。 溅起的水花很快淹没在越来越急的漩涡中,原本高挂在空中的明月,也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周围的一切变得漆黑一片。 河水的涌动却没有惊动沧阅的族人,偌大的漠河只有几个醒着的人。 沧阅看着在水草中苦苦挣扎的暮夜,说:“在水里,即便是女娲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你,暮夜,不要再挣扎了。” “沧阅,你觉得安墨会原谅你吗?”被水草死死缠住的暮夜抛出了这样一句话,沧阅确实为这话出现了片刻怔愣,可没多久,他满是不在乎地回答:“不原谅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是我的就好。” 水草一点点地勒紧暮夜的身体,脖子,他的脸通红一片,好像随时会窒息而死。 “小阅,不要。”安墨终于在暮夜窒息之前赶到了,一颗透明的珠子斩断了困住暮夜的水草。 沧阅看到那颗近乎透明的珠子,瞳眸一缩,她居然将鲛珠吐出。 安墨跌跌撞撞来到沧阅身边,她对他摇了摇头:“不要这样。” “为什么啊!你为了这个男人居然把鲛珠吐出,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沧阅抓住她的肩膀大吼。 这力道使安墨皱起了眉,她的手臂被捉得发疼,“谁让你把我的鲛主链拿走了,我若是不这样做,根本无法离开你对我设下的结界。” “那是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他,jiejie,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沧阅一把搂过安墨,此举突显了他的占有欲。 “小阅,我是你亲jiejie,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这样做有违伦理,日后必遭天谴,我不想看到你堕入十八层地狱。”安墨心疼地抚上沧阅的脸,她何尝不想与他相守一生,可她不能害了他。 “我不在乎,jiejie,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我不杀他了。”沧阅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安墨。 “小阅,他是我未来的丈夫,你未来的姐夫,我是不会让你背上这罪恶的包袱。”安墨摆明了立场。 沧阅沉默了许久,他颤抖着声音问:“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是!”安墨这样说是想把沧阅从执着中拉回来,却不想更加激发了他的妒意和恨。 “jiejie,难道你忘了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了吗?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沧阅痛心疾首地望着与自己一起度过了数千年的至亲之人,难道就因为所谓的血缘,就要分开他们二人吗? “那都成了过去,小阅,听jiejie的话,好吗?”安墨柔声劝说,试图平复沧阅心中的愤恨与执拗。 “不,jiejie,只要他死了,你就能回到我身边,都是因为他,你才一点点地疏远了我,只要他不存在了,我们就能回到过去。”此刻的沧阅已经入了魔,无论是旁人的话还是安墨的,他都听不进去了。 “小阅,不要,不要!”安墨看到沧阅眼框里渐渐泛起的红泪,彻底慌了,红泪是鲛人的大忌。 已经恢复过来的暮夜,见到如此慌张的安墨,心里有痛也有酸,他在翻腾的河水中站稳,沧阅眼中的红泪同样刺激着他。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来啊!”如果用自己的死能换来沧阅回头,暮夜乐意。 “那我如你所愿。”河水因沧阅这话沸腾了,如拳头般大的水泡不停地从地面涌出。 这个地方已经被沧阅设了禁制,力量的涌动不会惊动他的族人,而安墨与他是至亲的血脉,才会与他有所感应。
暮夜是灵族,本来就不擅长攻击灵术,更别说在专属鲛人的战场中,他完全占了下风。 沧阅将灵力汇聚于指尖,数条小型水龙卷直面袭击暮夜,暮夜升起地面一块巨石来抵挡。 战况越来越激烈,安墨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她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心想:鲛珠链肯定在沧阅身上,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拿回来,根本不可能。 暮夜和沧阅的灵力令禁制范围内的瑚落树被连根拔起,还有那秋千也掺夹在其中。 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竟形成了一个小漩涡,这个小漩涡把失去了鲛珠链的安墨卷了进去,她随着漩涡转动,口中吐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暮夜见到她被卷了进去,立马停止了和沧阅的对抗,收起灵力的他,瞬间被漩涡吸了进去,他的脑海里只想着如何去救安墨,却忘了这个漩涡是他们造成的,如今控制权全落入沧阅手里,他则成了砧板上的rou,只能任人鱼rou。 当暮夜的手快要接触到安墨时,沧阅的双手忽然一收,漩涡刹那间消散,暮夜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而安墨稳稳地落在沧阅怀里。 那一摔可不轻,暮夜感觉到口腔中有淡淡的血腥。 “灵族的王也不过如此嘛。”沧阅慢慢放下安墨,用水草困住了她,免得她又乱来。 暮夜的嘴角被鲜血湿润了,他抬起手擦掉,看来刚才看似消散的漩涡力量全击中了他。 沧阅的眼角余光瞄到暮夜的脸变得苍白一片,他的嘴角一勾,在安墨跟前半蹲下来,“jiejie,瞧见没,你选的这个姐夫还真没用,这么轻易就被重伤了。” 安墨的嘴被一条水草塞住,她只能用摇头来表达心里的想法,她的眼角泛起点点泪光,也不知道她是为了暮夜还是沧阅。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才好呢!直接杀了?还是折磨致死?”沧阅那冰凉的手指划过安墨的脸,这感觉宛如一条凉血蛇爬过,那透骨寒的温度让安墨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你想要我的命,没问题,尽管拿去好了。”暮夜闭上了眼,如果这个决定能将安墨解救出两难之地,那他愿意。 “这是你说的,那就不要怪我了。”沧阅用灵力凝聚出一把冰剑,寒气使他的手更冷。 暮夜面对着为爱疯狂的沧阅,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这让安墨看了,感到无比心酸,如果不是因为她选择了暮夜,沧阅也不会做出如此失理智的事来,一切都是她的错。 那把冰剑直冲暮夜的咽喉而去,可当剑尖快要刺进暮夜的喉咙时,一抹蓝色身影冲了过来,那个身影将暮夜挤了出去,而那把冰剑深深地刺进了那抹蓝色身影的身体里。 温热的血飞溅而出,不仅溅到了沧阅的长袍,还有他的脸,这血的味道和温度让沧阅定格半刻,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还有缓缓倒下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