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古怪剑法
次日，熊飞飞起床就问：“怎样才能成为一个高手？” 逍遥子笑了，他喜欢熊飞飞的直接：“很简单。” “简单？” 逍遥子交给熊飞飞一把剑，一把带鞘的剑，剑柄上还带着干枯的血迹。 “这是谁的剑？”熊飞飞问。 “这是你的剑。”逍遥子深井一样的眼底忽然迸出一星光芒。 熊飞飞疑惑地望着他，逍遥子不理，只是道：“你拔出剑，刺向太阳。” “然后呢？”熊飞飞问。 “把这个动作练一百二十万次，你就是一个高手了。”逍遥子道。 “一直刺太阳吗？” “嗯，早上朝东刺朝阳，中午朝天刺艳阳，傍晚朝西刺夕阳……”逍遥子一笑：“你问题太多了，都问的我忍不住作诗了……” “怎么拔剑？怎么刺？刺哪里？你什么都不教我，我怎么练？”熊飞飞好生费解。 然后，逍遥子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你不需要知道怎么练，只需要练，在练的过程中自然就明白要怎么练了。” 熊飞飞皱了皱鼻子：“这就是你教我的剑法？” “是的。” “果然很特别。” 逍遥子领着熊飞飞穿过树林，来到一片空地前，眼睛瞟了瞟一丈外歇在枝头的鸟：“把鸟惊走。” 熊飞飞不解其意，一脚踹在树上，小鸟受惊飞起。 逍遥子道：“看好了——”话声中，剑光一闪，小鸟摔到地上，喉间渗出一滴鲜血，接着一滴流成一股。 熊飞飞甚至没有看清逍遥子拔剑，定睛看时，剑已在剑鞘里了。他目瞪口呆，无法想象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剑法，不仅准，而且快，快得不可思议。 他早已按捺不住，跑到空地上，“呛啷”一声，拔剑出鞘，迫不及待地刺向当空的太阳。再收剑入鞘，跟着再拔剑刺出。又收剑，又刺出。反反复复。 “在你重复一个动作达到一定的数量时，你就会和这个动作、这把剑以及你要刺的目标之间产生一种玄妙的感觉。”逍遥子说。 逍遥子就教了熊飞飞这一招剑法。 真的就一招。 这一招熊飞飞练了两年，两年里他足足刺出了一百二十万剑。 后来，逍遥子发现熊飞飞把剑鞘扔掉了，便问：“为什么把剑鞘扔掉？” 熊飞飞双眼放光：“为了可以更快的刺出一剑，我省去了从剑鞘里拔剑的那个步骤。” 逍遥子面露激赏之色：“虽然你还无法练出剑气，但也差不多了，跟我下山吧。” “你不教我点xue、轻功、内力之类的武功吗？”熊飞飞奇怪道。 逍遥子一脸傲然：“多而不精，反受其累。要杀人，一招已足够。” 古怪的剑法，古怪的观点，古怪的师傅，唉，熊飞飞觉得自己都有点儿古怪了。 下山之后，师徒二人隐迹市井。 那日，熊飞飞满脑子都是岚凤死时的惨状和九道山庄对自己的虐待，恨恨地道：“我要去九道山庄报仇！” 逍遥子叹了口气：“九道山庄之害，人神共愤，但你还不了解它，它远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得多。而且九道山庄高手如云，党羽遍布天下，幕后由老贼魏忠贤掌控，以你我二人之力，还奈何不了他们。我们要等待机会，同时壮大自己的实力。近期你的首要任务是增加江湖历练，我会给你安排一些刺杀任务。” 闻言，熊飞飞只得暂忍怨恨，想了想，终于问出心底的疑问：“师傅，是谁托你来救我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终有一日，你将是唯一一个能与魏党对抗的人。”逍遥子饱含深意地说。 “我吗？”熊飞飞半信半疑。 “是的。救你其实并不是为了那个委托人，而是为了全天下人。”逍遥子表情凝重。 熊飞飞还想问什么，逍遥子摆了摆手：“很多事情，你不用刻意去寻找答案，只要你活着，答案自然会找到你的。现在知道太多，反而于你有害无益。”于是熊飞飞只得作罢。 ……回忆到这里，便结束了。 还有一件事，却是熊飞飞和逍遥子都不知道的。也是两年前，熊飞飞被押送到王府的前夕。九道山庄的大殿内，灯火幽冥。一人高坐堂上，衣饰华贵，身量颀长，只是脸色白惨惨的，灯光下看起来好不吓人。他便是只手遮天，翻云覆雨，把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魏忠贤。这时，魏忠贤阴冷地笑了笑，道：“开始我们的计划吧。” 堂下肃立十人，为首的是庄主孙云鹤，其余九人身穿统一样式的黑色斗篷，瞧不清面目。这九个人便是令天下人闻之色变的“九死徒”，来历不明，但追魂夺命，从无失手，且手段极其残忍。死在“九死徒”手下的人几乎尸骨无存。所以坊间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说如果哪个人突然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一定是被“九死徒”杀死了。 这十人听得魏忠贤命令，一齐发出桀桀怪笑，那是野兽见到落入陷阱的猎物时，才会有的残忍笑声。 夜已深，天地间的雨声愈发繁密了。熊飞飞在心里喃喃地重复着逍遥子的话，“终有一日，你将是唯一一个能与魏党对抗的人”，终于渐渐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发生了一件大事。逍遥子留给熊飞飞的那包银子，原先是在桌上，随后被熊飞飞收在柜子里，最后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被偷了。 居然被偷了。 居然有人敢来偷杀手的银子。 没了银子，熊飞飞慌了神，不知怎么办才好。至今，他只学会一项技能，那就是杀人。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他要重新考虑生存的问题，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那段十年为奴的低贱岁月。他有点害怕，害怕噩梦重演。 熊飞飞躺在床上，忧心如焚，辗转难眠。 翌日醒来，他的床头多出一张纸。纸上有字，写的言简意赅： “诚邀阁下加入暗河杀手集团，酬劳丰厚。如果同意，请在正门上画圈示意。你可继续住在此处，一有任务自会有人跟你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