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赚了一大笔
上次一曲挤牛奶弹成战鼓擂，让莫小鱼无语至极。 事后她冷静想了下，新筝的音色本来就发涩，而且马尾鬃和钢丝尼龙的效果也有差别，再加上自己好几年没认真摸过筝，当日情绪起伏不定，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影响了意境，实属正常。 这次，她反复调试弦音，连着弹了几首简单的曲子，慢慢找了点往昔的感觉回来。毕竟换了一个身体，即使以前闭着眼睛都能把长达七页多的《长安八景》弹下来，现在要弹好一首曲子，还得重新认真练练手。 菜菜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身侧，静静聆听筝音。 莫小鱼弹完一曲《纺织忙》，筝音渐渐消止，她解下义甲，摸摸他的头，笑道：“好听吧，筝虽不及琴的高洁、雅致，但低可淡如轻烟，高可激昂雄壮，其清泠婉转处，别有滋味。况且弹好一首筝曲，并不比弹好一首琴曲容易。今天这些都是基础练习曲，以后我给你弹更好听的。” 菜菜见她不再弹奏，抖抖毛发，出了门。莫小鱼将义甲放好，用自制的纯棉防尘罩盖上古筝，也出门去了精细斋。 精细斋内，许宏生和郗早轼刚做好晚饭，见她过来，都夸刚才弹的那几首曲子好听。 “小鱼，你什么时候学的古筝，谁教你的？”许宏生问道。 “人贩子为了卖个好价钱，请师傅教的，我粗粗学了几首简单的。”莫小鱼淡定回道。 许宏生说了句怪不得，没再多问，郗早轼已开始摆放饭菜和碗筷。一时小主顾们都到了，大家吃过晚饭，聊了聊最近的新闻，就都各自散了去。 莫小鱼送走许宏生和郗早轼，继续回屋埋头苦练古筝。这一夜，陆续响起的筝音打破了后山惯有的清静，久久回荡在那间低矮简陋的小茅屋上空。 次日。下了好一场阵雨，过后天地一洗，明净欣然。 莫小鱼伺候好闹闹，带着看家狗和菜菜去界碑赴约。她喂了看家狗一块下品灵石，依旧把它放在林边的草丛中，嘱咐几句，和菜菜进了树林子。 雨后的树林潮湿溽热，莫小鱼站在菜菜常蹲的那块岩石上，等得肝火腾腾。往日，通常是龙潜和擎一等她，今天调了个个儿，感觉很不美妙。 菜菜却安静，蹲在石上，不言不语的看着莫小鱼在方寸间的地方团团打转。 “唉。难道因为我昨天那句话，一生气就不送了？”莫小鱼摸摸鼻头，望穿秋水，“早知道就不多嘴了，每天有两个苦力帮我干活，还奢求什么打架呀！” 眼看日垂西边，天色渐晚，龙潜和擎一还是不见人影。莫小鱼叹了几声，打算先回去做饭，明天再来。 “小鱼，等等。” 她刚走没几步，听到擎一的呼声，忙回头看去。见擎一还是吊睛大虫的模样，正疾跑而来。见他来了，莫小鱼一颗心落了地。 “三大爷呢？”莫小鱼问。 “他昨日把傀儡人送回朋友那，说是要改成能帮你打架的，今天还没回来。我因其他事耽搁，来晚了。”擎一嘴里喷着热气，说道。 这么讲义气的妖，突然好感动……莫小鱼眼眶有点热，说道：“何必这么麻烦，我不过随口说说。” “不麻烦，不麻烦。对了，前几天订的东西，明天能交货吧？”擎一问道。 其他东西还好，现在闲暇时间都交给了古筝，哪还有空钓鱼。莫小鱼想了想，说：“河里的东西恐怕不够量。” “没事，你有多少拿多少来。”擎一爽快说道。 莫小鱼应了一声，因着急回去做饭，和擎一说了两三句，便匆匆回了精细斋。 谁料，第二天她按时赴约，龙潜和擎一再次放鸽子。莫小鱼看着堆了一地的瓜果蔬菜、鱼虾河鲜，有点深深的，那个啥疼…… 第三日，莫小鱼坚持诚信为本的原则，再次带着东西在界碑下等。 “菜菜，你说二大爷和三大爷今天不会又放我鸽子吧？”莫小鱼从竹筐子里抓了一把李子，忧伤的吃着。 菜菜怕也是等烦了，早蜷在石上睡大觉。听她问话，撑了撑眼皮，张嘴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莫小鱼心想，今天他们再不来，以后再要东西得加倍收钱，弥补她这两天的精神损失费。 “meimei，meimei！”龙潜和擎一架着一朵流云，从天而降。 莫小鱼正想得美，见他二人腾云而来，呆了一呆：他们脚下的可是孙悟空的筋头云？难道这个世界还真有神仙不成？ “meimei，对不住，这两天有事去了趟西海，来晚了。”龙潜下了流云，脸上笑得十分荡漾，想必此行很愉快。 “小鱼，久等了。”擎一跟在龙潜身后，打了声招呼。 莫小鱼按耐住对流云的好奇心，说道：“我白白等了你们两天，太不厚道了！快快快，把这些东西都收走，时候不早了，闲话以后再说。” 龙潜见她着急忙慌的样子，笑道：“这样吧，我一次付你百年的订金，以后你不必等得心焦，只管把东西放在这里，我们自会来取。”他说着，取了头上的一根玉簪，也不知怎么变化，手上多了一个紫色锦囊。 “一百年？”莫小鱼瞪大眼睛，老兄，你开玩笑？！ “呵呵，凡间百年是难得一见的长寿，可你在九天门中，即便不能修炼，活个百来岁也稀松平常。我因家中有事，不日就要离开，届时擎一老弟帮我收货即可。你的傀儡人，我已让朋友好好研制一番，如果成了，也由擎一老弟交给你就是。”龙潜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口气听着怎么像交代后事？莫小鱼囧了一下，点头说道：“也好，不过我要死得早些，多出来的订金可就没法退了呀。” 龙潜微微一笑，将手中锦囊抛到莫小鱼脚下。莫小鱼捡起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紫光流离，好一片华彩，竟是传说中的上品灵石！这这这，真是要订一百年的节奏啊！ 龙潜和擎一把地上一堆东西收进空间袋，见莫小鱼惊愕的表情，均笑道：“你若能修炼，多活个几百年，我们再定几百年的货，到时候可不止这点灵石。” 莫小鱼听了，并不接话。就我这废材体质，要那么多灵石干嘛呢？还是早死早回魂的好。 擎一见她小财迷似的捧着锦囊看个不休，笑道：“你要喜欢上品灵石，以后我订货也付你这个，好不好？” 莫小鱼嘿嘿笑了几声，回道：“那倒不用，三大爷回家办事，不能在这久待，付多点订金也没什么。你我是邻居，不用在意这点细节。” 擎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meimei，今日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这个簪子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里面的小空间应有尽有，送给你做个念想吧。”龙潜将手中的玉簪放在地上，推向莫小鱼。 “三大爷，我用不了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念想什么的，我每天看着这锦囊足够了。”莫小鱼摇摇手，不取地上的玉簪。笑话咧，这东西只能看不能用，拿回去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呵呵，meimei真是个妙人。我已将这簪上的神识抹去，哪天你能聚灵化气了，自用足矣。若修行无望，用作挽发或是送人，都是相宜的。” “小鱼，这是龙潜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擎一说道。 莫小鱼见龙潜是诚心相赠，犹豫片刻，道了声谢，附身拾起玉簪。这簪通身翠绿，只雕刻了几屡流云，极为质朴，握在手里，温润沁凉，是个好东西。 当下，三人钱物交割完毕，莫小鱼依依惜别龙潜，出了树林。 看家狗在她走近之际，尽职尽责的汪汪叫起来。莫小鱼今天得了好东西，分外高兴，抱起看家狗，啵啵亲了两口，笑道：“真乖，就你最听主人的话，回去赏你rou骨头吃。”说完，想起看家狗不过是个傀儡，遂改口道，“赏你灵石吃……” 菜菜白她一眼，打个哈欠，自顾自的往回走，莫小鱼笑了两声，抱着看家狗，随后跟上。 转眼过了几天。 这日天气大好，莫小鱼兴致很高，她练了几日的筝，已将从前学得曲子记了个八九，这会抱了古筝，想在洗尘河边抚上一曲《渔舟唱晚》。 亏得古筝是个中空的乐器，她个头虽不高，横着抱还能凑合。 把筝架、圆凳和古筝摆放好后，莫小鱼捶捶圆润的小腰，暗道：附庸风雅什么的，也是个体力活啊…… 她坐在凳上休息片刻，缠好义甲，起了个调子，弹的却是《浏阳河》，一曲罢了，她意犹未尽，接连弹了《小小竹排》、《春苗》、《哇哈哈》等几个欢快的曲子。只见她双目半阖，摇头晃尾，陶醉非常，早把《渔舟唱晚》忘到了九霄云外…… “小jiejie！小jiejie！快，给我弄点吃的！” 莫小鱼双手一抖，乱了调子，起身回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芒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