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紫竹听罢，眼泪肆意而流：“苏大哥，紫竹再也见不到你了……” 片刻后，紫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后，告诉金来，她之前与苏大哥两情相悦，十分恩爱，可是后来苏大哥得了怪病，去世了，她感到天都塌了，生无可恋，便欲自尽，但是却被人救了，她不愿辜负救命恩人的好意，这才苟活于世。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金来感慨万千，情不自禁地吟诵起元稹《离思五首》中的第四首。 “金公子，没想到你不仅琴艺绝佳，而且诗歌造诣也是如此之深，紫竹真是由衷钦佩。”紫竹神色略缓，毫不吝惜自己的赞赏之意。 “紫竹姑娘过奖了。在下能一睹姑娘芳容，聆听姑娘一首《销魂吟》，真是荣幸之至。”金来微笑道。 随后，两人吃菜喝酒，进一步交流了关于音律、诗词、书画等心得体会，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气氛相当融洽、欢愉。 最后，金来说“时间不早了，不打扰姑娘休息了”，便告辞而去。 紫竹姑娘望着金来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舍，有些感慨，眼神迷离，愣怔了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什么，将门口伺候的一个丫鬟叫进来耳语几句。丫鬟领命，匆忙一路小跑而去。 金来心满意足地微醺着走出了紫竹房门，下楼，快到妓院门口时，老鸨迎上来，脸上绽开花似的笑道：“公子好福气呀，得到了紫竹姑娘的眷顾，在房间内待了快两个时辰。以前待得最久的是米公子，也不过才半个时辰。” “是呀，我们相谈甚欢。”金来微笑道，“回头我会将……” 金来话说了一半，突然被一个慌慌张张跑过来的丫鬟打断：“金公子，等一下，我们小姐有吩咐。”丫鬟走过去和老鸨耳语了几句，老鸨登时色变，极度意外和震惊，但最后有些无奈与不舍。 老鸨赔着笑脸对金来说：“金公子，紫竹姑娘说与你一见如故，费用全免，所以……这紫砂壶就还……给你了。”老鸨极为不舍地将紫砂壶还给了金来，那神色比割她的rou都难受，也是，顺利的话她可是能私藏一万两银子呢！就因为紫竹姑娘的一句话，她的天降横财的美梦瞬间破灭。 “哦，那替我转告紫竹姑娘，金某多谢了，有空会再来和姑娘切磋琴艺。告辞。”金来冲老鸨和丫鬟一抱拳，便潇洒离去。 “奴婢一定将话带到。”丫鬟福了一礼，恭送金来。 二楼。 “看来金公子并不是一个非常有钱的富家公子，他居然拿一个紫砂壶作抵押。看来我的免费是对的，否则他恐怕为了这一万两银子要大费周章的。”紫竹在听了丫鬟的报告后，心中对自己作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而欣喜。 “他真是这么说的，他有空会再来与我切磋琴艺？”紫竹半信半疑道。 “千真万确。小姐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你可是对什么事都是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今天怎么疑神疑鬼的，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莫不是……”丫鬟道。 “佳音，你若是敢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我便撕烂你的嘴……”紫竹佯怒道。丫鬟佳音吐了一下舌头，吓得急忙跑开。 金来走出偎红楼，心情大好。不仅见了富贵县第一大妓院的头牌姑娘紫竹，而且还省了一万两银子，性价比真是高得离谱。看来要感谢前世那个凶巴巴逼自己学习琴艺的老师了。 今天终于圆了前世的梦想——到大妓院内花巨资（意外免费，更爽）见卖艺卖不卖身的美若天仙的头牌姑娘。 他一个人回家了。因为他知道钱胖子和黄尚不折腾一通宵，不将自己折腾得浑身酸软下不了床，是绝对不肯罢休的。他们可是花了许多银子的，不拼命捞回来是要吃大亏的。那两个饿鬼，哎…… 偎红楼二楼。一间秘室内，紫竹坐在一个华贵的木凳上，一脸冰寒，对一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厉声训斥道：“苍鹰，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有消息吗？” 地上身材瘦削的男子浑身颤抖着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浑身冷汗直冒，嗫嚅道：“属下已发动了各地分堂的兄弟们，让他们搜集线索，可是至今仍然没有消息，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哼，这么多人，找一个人都这么难吗？难道真要求助于天机阁吗？”紫竹一脸冰寒，犹如傲雪的梅花。“你退下吧，再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如果还是找不到线索，每个人砍掉一条手臂。”紫竹美眸中蓦然浮现浓重的暴戾与阴毒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是，属下告退。”那叫苍鹰的男子起身，躬着身子退出好远，才转身惶惶然如遇大赦般逃离。 苍鹰出了秘室之门，抬起头来，擦了一下鹰钩鼻和脑门上的冷汗，长出一口气。心中暗呼侥幸。他没想到今天紫竹大人对他如此宽宏大量，原本他以为自己今天就会失去一条胳膊，可是大人却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这让他十分诧异。 如果他知道紫竹因为金来的缘故心情大好，所以才法外开恩饶了他一次，他一定会震惊得张掉下巴。紫大人不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妩媚妖娆、骄傲不羁、对男子不屑一顾甚至厌恶至极的冰山美人吗？怎么会突然变了性子，喜欢上一个小白脸呢？ 第二天，雪珊珊缠着金来上街买东西，闲逛。金来给雪珊珊买了冰糖葫芦吃，棉花糖吃，给她买了一身淡蓝色的漂亮衣服，还有一支品相不错的头簪，让这丫头高兴得欢呼雀跃，犹如孩童一般，走路都恨不能跳起来。看得金来一阵无语。这丫头真是天真烂漫，纯真无邪呀！不过，金来喜欢女子简单一些，越简单越好。能永远保持一颗童心最好，这样烦恼最少，每天都快快乐乐地，多好呀！ 晚上钱胖子和黄尚说请金来下馆子，金来爽快答应。因为雪珊珊逛了一天了，有些累了，也吃了不少小吃，肚子不饿了，再加上她不想再喝酒了，便对金来说她不去了，想回家休息。金来自然求之不得。这位在身边，自己得当菩萨一直供着，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说实话很累，而且有她在，兄弟三个说话都放不开。 龙门酒楼。 一个隐蔽的包间内。 金来、钱胖子和黄尚哥三个胡吃海喝，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便开始胡侃起来。 “金哥，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连头牌紫竹姑娘都能拿下，小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钱胖子咧嘴坏笑，两颗虎牙和两个酒窝显露无遗。 “一般一般，谁让哥琴弹得好呢！”金来得瑟道。 当两人得知金来没花一文钱时，瞠目结舌，顿时石化。 “金哥，您可真是太有才了，一首曲子就顶一万两银子呀！”黄尚露出两颗又大又黄的向外撅着的门牙，拍马屁道。 “你懂什么？”钱胖子道，“金哥不仅是有才，而且还特帅，这玉树临风的，一亮相，准定迷住那紫竹姑娘。头牌怎么了？再头牌也得怀春呀！凭金哥这智勇双全，剑胆琴心，侠骨柔肠，风流倜傥的潇洒范儿，别说头牌了，就是天上的仙女也得被迷得丢了魂儿呀！”钱胖子激情四射、唾沫星子也四射地说。 黄尚也不甘心落后，生怕失宠，奉承道：“那是，金哥可是人中龙凤，哪个女子见了不心动，不想投怀送抱？哦，对了，金哥，既然紫竹姑娘如此仰慕您，哪您还不趁热打铁，将她拿下，破了她卖艺不卖身的铁律和潜规则，创造一个奇迹和传说呢？” 啪！ 金来赏了黄尚一个爆栗，厉声喝道：“以后再多嘴，拿线缝住！” “不敢了，不敢了。”黄尚撅着两颗黄牙，疼得吸溜着，一边用手安抚着脑袋，一边惶恐说道。他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黄豆芽，你看你哪德行，那么清高圣洁的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如此龌龊呢？人家紫竹姑娘清丽淡雅，不染尘俗，看着多养眼呀，多赏心悦目呀，如果那啥了，不是糟蹋了吗？”钱胖子一边敲打黄尚，一边谄媚金来。 金来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心道，还是钱胖子会说话。虽然自己也有点想将那紫竹姑娘那啥了，可是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呀！一来，说出来显得太低俗，二来，他金来还有雪珊珊这个母老虎在看着呢，哪敢造次呀？ “哎呀，真是羡慕你呀，金哥。”钱胖子抱怨道，“你一文钱没花，便目睹了头牌的绝世姿容，切磋了琴艺，可是弟弟我却花了几百两银子呀，才泡了几个长相丑陋、身材不堪入目、千人骑万人跨的庸脂俗粉，这人跟人的命咋就相差这么大呢？” “我那是切磋琴艺，你们可是切磋rou艺呀！我那是纸上谈兵，你们可是真刀真枪地厮杀呀！我面对的是一个，你们面对的可是一群呀！这有可比性吗？差别当然大了。”金来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 此话引得钱胖子和黄尚两人哈哈大笑，两人想想也是，毕竟他们俩可是吃到rou了，而金来只是看rou而已，花点银子也是应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