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是我杀的

    金来头上冷汗直冒，后怕不已。刚才他是在赌。拿命在赌。他哪会什么“金钟罩”神功，这“金钟罩”是现代最坚固最薄的防弹背心。这是他在前世缉毒时都会穿的防身护盾，在穿越时也带了过来。方才，他赌自己的防弹背心能阻挡住飞刀的偷袭，果然够强，没令他失望。其实，他不赌也没办法躲避开后心的那把飞刀。

    金来一脸怒意，右脚脚尖在周平天身上噼里啪啦一阵踢点，惩罚的同时顺便封住了周平天全身十余处大xue。周平天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无力，提不起一点力气来，甚至连动一下手指头也不行。这是因为他的实力大减，不足巅峰时的三分之一，这才被金来轻易封住xue道。

    此时，后面的吴坐气乎乎地跑了过来，先是在周平天身上狠狠地踹了几脚，发xiele几下，一边踹一边骂：“你个狗娘养的，敢用飞刀射我，敢割断我的绳钩，我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吃了你rou、喝了你的血，将你挫骨扬灰……”

    吴坐的咆哮与歇斯底里，加上他惨白惨白的白得吓人的脸，令一向从容的周平天浑身寒气直冒，一阵莫名的颤栗，此时，他眼前的吴坐震怒狰狞、狂躁、暴戾，犹如噬人的恶魔、凶兽、厉鬼，可惊可怖。可是他的xue道被金来封得死死的，居然连话都无法说。

    不只周平天感到恐怖，连金来都感到难以置信，据钱胖子讲，这个吴坐平时寡言少语，一般说话都不超过两个字。在众捕快面前一年恐怕也说不出几十个字，可是现在居然片刻之间说出这么多字，可见他的愤怒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金来还真担心吴坐一怒之下将周平天杀死，那就麻烦了。因为还要对他录口供、签字画押等，现在他还不能死。下一瞬，金来放心了。因为吴坐用他的绳钩将周平天捆得结结实实，比粽子都厚，而且打结方法十分怪异，恐怕除了吴坐外，要想放出周平天必须割断绳钩了。

    金来瞥了一眼周平天那裂开的厚厚的鞋底，见里面有类似弩箭的缩小版发射机簧，才恍然大悟，那两把飞刀居然隐藏在鞋底，心机居然如此深沉。看来，方才周平天在停尸房内对林曼说的一番话，很可能是他在演戏，目的就是消除金来对他的看法，误导金来的侦破方向与思路。

    这周平天可真是不简单呀！不仅武功高，而且城府极深，隐藏得也很深，居然连伺候了他8年之久的周全和灵儿都不知道他会武功，有如此心术之人，策划一场完美的谋杀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此时，黄尚等几个捕快跑了出来。

    “没事吧，金哥？”黄尚一眼望到金来耳朵上的创伤与血迹，关心地问道。

    “没事，擦破一层皮。”金来淡淡道，“胖子没事吧？”

    “醒了，开始昏迷着，我叫了几声也没答应。然后，我灵机一动，叫道‘发月钱了——’然后胖子腾一下就跳了起来，把兄弟几个吓了一大跳儿……”

    金来哈哈笑了几声：“你可真是看出他的命门所在，一语中的呀！你知道胖子对钱最感兴趣，一提能让他拿钱，他会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这不，你一叫，他就从昏迷中跳了起来，如果你说‘钱胖子，一座金山送给你’，说不定他会直接从棺材内跳出来呢？”

    这是玩笑话，金来为的是活跃一下目前紧张的气氛，毕竟刚才兄弟们包括他自己都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大获全胜，自然要放松一下，开心一下，钱胖子平时就是最好的开涮对象，此时自然责无旁贷成了逗笑的目标。

    其实，他知道钱胖子受的伤不轻，不过，也不算太重，否则，就算说“钱胖子，全世界的金银珠宝都是你的了！”，他也醒不过来。

    黄尚等几个捕快七手八脚将周平天抬到了县衙的刑讯室，吴坐将他的绳钩解开，一收，招呼都不打，就阴沉着脸去停尸房了，那些尸体可都是他的宝贝呀！方才，他在停尸房大门口，听到铁链和冰块碎裂、飞溅的声音，猜测到是周平天怒砸尸体，心疼得要命，于是后来见周平天逃出来，才会不顾一切地拼命阻挡，否则就算是杀人的凶犯，他也不会阻拦，他只对死尸有兴趣，对活人没兴趣，即使是杀人凶犯也不例外。

    说实话，吴坐真想将周平天抽筋剥皮，但是，他知道金来还需要他录口供，等审完后，判死刑后，周平天就是他的了，他要将周平天做成尸体标本，想到这里，吴坐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接着，他赶紧走进停尸房，去处理被周平天毁坏的李南的尸体。

    钱胖子虽然醒来，但是还比较虚弱，便被两个捕快送到县衙附近的医馆医治，大夫开了药后，钱胖子被两个捕快送回家休息。但是，钱胖子坚持要带伤去看金来审讯周平天。并说“轻伤不下火线。”两个捕快拗不过他，便搀扶着钱胖子来到了县衙审讯室。

    金来知道钱胖子恨周平天踹他一脚，如果强行让他回家休息，他心气不顺，也不利于伤势恢复，但是叮嘱他自己审讯时他不能干扰审讯。钱胖子只好应允。

    审讯正式开始。

    金来坐在一张木桌后面的高背椅子上，身后两侧则坐着钱胖子、黄尚等众多捕快。而周平天则先被搜身，又搜出一把飞刀。金来命一个捕快拿着飞刀去找吴坐，并耳语几句，此捕快领命而去。

    周平天被铁索捆住手脚，并被绑在一张木凳子上。身后两个捕快站得笔直，官服整洁，腰刀悬挂，仪表不凡，威武雄壮。

    “周平天，你为什么出尔反尔？我答应你来看林曼，我做到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守约定，不仅不认罪，而且还毁坏李南的尸体，还袭击朝廷命官？”金来不怒而威，凝视着周平天道。

    “我根本没有和你有什么约定。我只是说如果你让我看到林曼的遗体，我才说。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我杀了人。我没杀人，我认什么罪？我毁坏李南的尸体，是因为我恨他，因为他，曼儿才受到牵连，才无故丧命。至于袭击朝廷命官更是无稽之谈，是你先动手偷袭我的，我只是自卫而已。”周平天不急不躁，不惊不惧，一幅淡定从容的样子，似乎他很有理，无理的是金来等这帮捕快。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分明你就是凶手，还装出一幅被冤枉的可怜样子，真恶心！”钱胖子从椅子上霍地站起来，义愤填膺地怒吼道。他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怎么能允许这个可恶的周平天在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不过，由于他胸口受伤，所以大声喝斥时胸口的伤口一震一扯，他痛得直吸溜。可是他仍然坚持着说完了。那滑稽模样，惹得众捕快忍俊不禁，但是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憋得挺难受的。

    “你既然不是凶手，那么只要和我们说清楚就是了，但是为什么要逃呢？莫非是做贼心虚不成？”金来对周平天的反驳丝毫不意外，一个心机如此深沉之人，岂会轻易承认自己是凶手呢？他本就打着做持久战的准备。

    “我不是逃跑，而是不想被你们困在这里，我要为曼儿报仇。”周平天眼中露出愤怒的火焰。

    “报仇？”金来一乐，“就算你不是凶手，可是你知道谁是真凶吗？你去哪里报仇？”

    “我会自己去寻找，靠你们这些官差，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周平天神色不屑。

    “你——”钱胖子愤怒，冲出两步，就要上前揍这个言语刻薄的周平天，可是被金来大手一挥，制止了。钱胖子无奈，只好退回去。可是一双眼睛似乎会吃人似的，恶狠狠地瞪着周平天。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周平天已经死了几十回了。

    “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金来郑重其事道，“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么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但是如果你是凶手，那么你的结局就会很惨很惨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凶手，拿出证据来呀？难道断案只靠推理和猜测吗？”周平天毫不掩饰他的戏谑之意。

    正在这时，方才那个拿着飞刀去找吴坐坚定的捕快回来了，将飞刀双手呈放至金来面前的桌子上，并附耳低语几句。

    “周平天，你的飞刀可曾离开过自己的身体？就是说有没有被盗过？”金来手里拿着飞刀问道。

    “笑话，我的飞刀就是我的命，如果被盗我不早就被人杀死了。而且我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除非我死了。”周平天脸色一红，似乎受到了某种污辱似的。

    “很好。既然你说你的飞刀从未离身，那么你的飞刀的形状与死者林曼脖颈上的伤口完全吻合，这怎么解释？”金来目光一寒道。

    “什么？”周平天闻言先是一怔，一惊，继而惨然大笑道：“天意呀！真是天意呀！曼儿……曼儿……”他的话语中有自嘲的意味，又有无奈和怆然，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惊喜。

    “看看，一有证据，他就蔫儿了，刚才那股理直气壮的反驳不见了，只剩下无奈了，自作孽不可活呀！”钱胖子嘀咕道。虽然声音小，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人……是我杀的。”周平天说出这句话，似乎解脱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