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第20章
窜出了门，直往自己家里赶。 裴齐一进门，看见父母坐危做在沙发，像是等着自己，整理了一下情绪，调整了呼吸，才走到父母身边。 “爸，妈。”裴齐刚叫完，裴白不满的开口。 “都说了你是白跑一趟。”裴母捏了一下裴白。 裴齐全看在眼里，“爸，你知道她走了？” “怎么？白跑一趟？说了你不信。”裴白有些怒气，看着自己儿子为了那个女人不信自己的话，没来由的想生气。 裴齐这时知道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爸妈都知道，转头乞求的看向自己母亲。 “陌沁她，她已经走了。”裴母知道得儿子一个肯定的答复。 裴齐如果一开始还抱有几分希望，那这时已经被绝望填满，嘴里喃喃低问，“为什么？为什么？” 看见儿子丢魂一样，裴白更是怒上加怒，把手的茶杯猛的砸在桌上，“为什么？因为她拿了50万，把你所谓的爱情卖了。” 这一声巨响惊醒了裴齐，只觉得气血上涌，怒吼道：“我不信！” 见父子两情绪都激动，裴母按住裴齐，“小齐啊，怎么跟你爸说话的，她真的是要了50万，说是永远离开你，不是死别不相见的。” “你们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你们就这么不待见她吗？非要逼走她才甘心吗？”裴齐几乎用劲力气把长时间堆在心里的郁闷喊了出来。 他知道父母都不同意，也不肯承认他和陌沁的交往，知道父母是因为陌沁过去和父亲的旧情而不能接受，知道父母是因为年龄差距不肯接受。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父母会把陌沁逼走，他一直都坚信自己只要努力坚持着，陌沁接受他以后，父母渐渐的也会接受的。 一切原来都是自以为，裴齐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裴白只要遇见裴齐和陌沁的事就会怒火中烧，见儿子跟自己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和她之间的事永远不可能，为了一个拿着50万把你卖了的女人，你对着自己父母瞎叫唤，从小是怎么教育你的。” “50万？把我卖了？”裴齐从包里掏出来陌沁留给他的东西，怒摔在自己父亲桌前。 狂笑道：“你说的50万在这，还有你们逼走她的时候，她把她仅有的财产，那套房子转赠给了你的儿子我。” 裴白和裴母不信的翻看着，两人一起跌坐在沙发。 裴齐尖锐的狂笑着，癫狂的模样吓坏了裴母。 裴齐一字一句的看着父母说着，“你们自认为拿了50万打发是么？就算她接受了那50万也是她该得的，爸，你就不觉得陌沁的肾在您的身体里也会为了这一切而伤心难受吗？” 裴白有些发蒙，那个女人不是狠心要了50万才离开裴齐的吗？ 场面有点混乱，裴齐却不想停下来，“你们从小教育我做人要厚道，爸您的厚道哪去了，妈您的慈悲哪去了，哈哈哈——” 裴齐癫狂的指着自己的父亲母亲，眼泪滚落，却大笑不止，“好一个不是死别不相见，好一个不是死别不相见，哈哈哈，妈，您看。”裴齐把陌沁留给他的句子扔在了自己母亲眼前。 “日记毁，执念放，旧情断。情无依，心已空，新爱散。” 裴母掩面，她忘不了陌沁那天离开的背影。 裴齐突然跪哭在裴母跟前，“妈，您可看见了？字字绝望，句句含泪，您的慈悲呢？在医院的时候您对她的慈悲呢？” 看见儿子悲伤的哭诉，再也忍受不住，眼泪掉了下来，伸手想安抚，却被裴齐甩开了去。 这时候的裴齐，颈间青筋暴涨，面容有几分狰狞，他怪自己没看出来陌沁要离开自己，他怪父母逼走了陌沁，自认为是极了解陌沁的，却连陌沁那几天变化都没有注意到，白白的把深爱的女人放跑了。 这次连自己都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离开得那么残忍，那么决绝。 听着儿子的哭诉，看着陌沁留下东西，裴白傻了，呆了。 摸着自己的伤口，感受着那颗移植在体内的肾，转向自己的妻子，用眼神询问着求证。 裴母点点头，裴白却一瞬间脑子空白。 “补偿吗？你确实欠了不少。” “你欠我的，你这辈子还不清，只是从此以后，不是死别不相见。” 裴白耳边响起的全是陌沁的这些话，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还不清，还不清，不是死别不相见。” 父子两人，一个哭诉，一个失态，裴母难受极了，“你们这是要将我置于何处？叫我如何自处，父子两为同一个女人闹成这样，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裴母颤抖着离开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裴白这才醒悟般跟了进去。 无论怎么样，最无辜的是这个女人。 裴齐泣不成声，拾缀着陌沁留给他的那些东西，颤颤崴崴的回了自己房间。 陌沁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只想安静的离开，离裴齐远远的，远到看不到、摸不到。 这样一直到自己快死了，见到裴齐的时候，也许能看见他有老婆有孩子，而自己能被裴齐亲手埋葬就好。 裴齐不停的翻看着陌沁留下东西。 看着那张留下的字句，哀痛着，碎碎念着：“不是说好了不逃的吗？如今怎么又逃了，老陌你去哪了，你别逃了，小齐难受，难受啊！” 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裴母在房间里哭，觉得自己很憋屈。 见裴白跟进房间，堵气的钻进被子。 “老婆，别这样，都怨我，都是我种下的祸。”边说边捶打着自己。 裴母不忍，拽住，两人痛哭到了一起。 “这是作的什么孽喔！” 这一夜注定难眠。 裴齐把自己关在陌沁的房子里了一天一夜，裴母和裴白两口子极担心，上门来寻。 敲着房门，裴齐一个激灵，跳起来开门，他以为是陌沁回来了。 见到是父母，一阵失望，又如丢了魂一样回了屋。 两口子劝着儿子回家，裴齐不说话也不回去，打定主意要在房子里等，一直等到陌沁出现。 两人拿裴齐没有办法，谁也没想到裴齐对陌沁的感情已经深到如此地步，只得轮流看着裴齐，怕他做傻事。 果然。 裴齐还是出事了，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只抱着陌沁的枕头蜷在沙发，不吵不闹，不吃不喝，困了就睡，醒了就把陌沁的所有东西都翻一遍，更多的时候是翻看着陌沁的手机短信。 这样子丢了魂一般，吓得裴母不知道所措。 裴白也着急，看儿子这样心疼得不行，打不得，骂不得，怕裴齐寻了短见。 因为裴齐总自言自语的说：“妈，你说我要是死了，陌沁是不是就回来见我了，她不是说不是死别不相见吗？” 这可把裴母吓得魂都飞没了，不眠不休的守着。 “儿啊，你听妈话，你死了咱们也见不着她啊，联系不到她啊，这叫白死啊，你别吓妈呀。” 裴齐不语，只经常学着陌沁安静的呆在某个角落，目光空洞没有焦距。 偶尔被裴母灌下几支葡萄糖，却是杯水车薪。 “儿啊，跟妈说说话，你这样下去不行啊，你守在家里见不到陌沁的。”裴母已经不能去怨憎陌沁，因为她没有理由去那么做，只试图跟裴齐不停的说话，开导着裴齐，却没多大用，可就在说这话以后裴齐却有反应了。 只见他眼睛一亮。 “我要去找陌沁，在家等不到的，她一定会逃的。”因为太长时间没好好吃饭喝水，一开口，嘴唇干裂开，渗着血。 见裴齐崴着身子出门，裴母拦不住，只得紧紧的跟着。 裴齐不知道要去哪寻找，张浩那，还有走过的地方都仔细寻找着，一直到到失望，再绝望。 最后坐着车到了陌沁给自己买的墓地。 裴齐扯着杂草，回忆起和陌沁来这里种下的那颗菩提种。 没有存活下来，也根本生长不出来，裴齐眼里全是失望。 疲惫了，寻了个坐处，坐了很久很久，才起身又去了那个和陌沁一起吃饭的菩提法寺。 裴母以为儿子是饿了，去点了些斋食。 转身寻了半天，没寻到自己儿子，焦急下找了住持大师一起寻找，终于在一棵菩提树下找到了他。 唤了几声无果，只得无奈的回到主持身边含泪道谢，和尚慈悲，裴母本就是常来的香客，和尚询问了前因后果，秉退了裴母，坐到了裴齐身边。 “阿弥陀佛，小施主。”师傅礼貌的跟裴齐问礼。 裴齐却出奇的回了话，“师傅，莫劝我，我听到你和我母亲的谈话了。” 师傅笑道：“既然施主已经知道贫僧为什么来，又何必拒人千里。” 裴齐不语，依旧看着眼前的大树，现在他才明了，为当时看到陌沁坐在这的时候会害怕，因为从那时候起，这女人就想着要逃跑的罢，所以早早的交代了自己的墓地在什么地方。 “师傅，这树结的可是这种果？”裴齐突然问身边的和尚。 主持大师接过裴齐递过来的执念，这是陌沁留下的，这证明陌沁不爱父亲了吧，否则陌沁怎么会说“执念放”，这是已经放下对父亲的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