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歌尽倾君
“小妖，于烟何在？” “釆...釆..野果子去了”我木讷的回答道。这时赤玄鹤身后还有一个男人，我痴痴的望着他。不同于其他的妖精，他干净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风扬起，青丝细细的缠绕在脸颊上然后又温顺的散开。他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月白色的袍子泛着柔和的光，温柔了他的每个线条。棱角。 “呵呵，你这小妖。可是看痴了？”老参精捋捋胡子，这真是他的习惯动作了“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药王苏牧云苏先生了。”老参精似乎十分满意他这位俊朗逸致的朋友，言语中充斥着骄傲的味道。 原来他就是苏牧云。我心里反复念了几遍他的名字。苏牧云，苏牧云，苏牧云。真好听。我还以为老参精的的友人都跟他一样长得充满“岁月的味道”。 “你还未曾取名？”他对老参精淡然一笑，像个大男孩一样蹲下身来对着我说话。他靠我很近。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我周围流动。 “不曾有名。”我的声音小了许多，面对如此仙人，确实自卑不已。 “你看离尘二字如何。” “好...好...”我并无意见，反正少有人称呼我。 “离别潇潇夜雨兮，红尘往去亦无云。”他轻启唇齿，落诗一句。笑意朗然。 “还不谢过苏先生。” “谢...谢苏先生赐名。”我默默地记下了那句诗。我也有名字了。心情一好，阳光也惊觉十分灿烂，以前未曾仔细看看这邬林山。霎时觉得分外美丽。就在此时我开始有想努力修行了，也想象着自己化成人形的模样。 “于烟，你回来了？” “是。” “你且去取些许好酒来。” “好”于烟看着赤玄鹤身边的仙人，也是微微一惊。一路小跑走开。赤玄鹤在山洞处设了一个结界,里面有着简陋的设施。平日里他就在洞府中暂做修行。 我扎根于这山石间却不能挪动半分。远远地看着他们在山洞内交谈甚欢却不能参与其中。只怪我平时从不努力修炼，连移形这种最起码的法术都不会。 “于烟啊，你且随苏公子去了。此番他教你修行，切莫造次” “那...我不再回来了么？”于烟远远的看我一眼。 “修得人形后我自有安排。”老参精一笑饱含深意。 “这就走罢，已是日落时分了。”许久不曾开口的苏牧云饮尽最后一杯。他放下玉盏，轻泯薄唇，像是在回味刚刚的甘酿一般。 苏牧云带着于烟下了山，于烟并未与我道别。我问老参精于烟为何和苏先生走了，老参精就训斥我假意关心于烟，其实就是贪图美色。老参精这张利嘴是我不能匹敌的，我只好闭口不言。 于烟离开的日子久了，往复的孤独感再度袭来。花妖们常嬉戏打闹，或去那凡尘闹市。偶尔听到她们的只言片语也很是羡慕。我开始慢慢认真地修炼老参精交给我的那些小法术，这让老参精十分欣慰。 还未到九月老参精就开始准备着什么像往年一样。现在不过四月，春末夏始的季节。他却摆出一副要走的架势，这让我有些困惑。 他比往年走时带走的东西都多，连上次和苏牧云喝酒的那个玉盏也放进他那个无底洞一样的袋子中了。好像是在做什么大的迁移。 “师傅此行，何时回来？”我试探的问道。 “离开一个地方再去另一个地方，不管长久多远。总有不舍”老参精略略叹气，望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师傅可有何安排？”老参精做事一向古怪，都说人参擅长逃跑，此番举动定是有人发现了他的行踪。不然他会舍得离开这片灵秀之地的避风港？ “离尘啊，我要回一趟长白山，我的行踪已经被蚩无一族发现了。” “那回长白山岂不是更加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蚩无定不能想到我去了长白山。”老参精捋捋胡须，轻声道：“不过，你要开始帮我做事了” “何事？” “代替我被蚩无等人抓回去。” “代替你？” “是，我会将你化成我的身形。沧形草乃世间至毒，若蚩无将你带走你再，无意触及，必亡。若将你献于帝杼，结果不想而知。” “离尘不敢做伤人性命之事。” “哈哈。”老参精会心一笑：“无妨，我定不让你伤人性命。对了，那蚩无也是人妖几界中公认的美男子。” 美男子？这老参精还真觉得我贪图美色。 一道刺眼的光芒笼罩着我，全身上下充满热流，温暖至极。我的枝叶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渐渐缩小缩小。白光消失，我居然变得跟老参精一样。细小的枝干，碧绿的叶子，殷红的果实，肥硕的根系。外形看，则就是另一株千年老参了。 “离尘，你本无色无味，易于伪装。但你现在修行却是不够修成人形，也不能把毒性做到收放自如。” “您可是要助离尘修行？” “倒也聪慧。”老参精满意的笑笑:“不错。”他拂起白袍，手起运气，闭目凝神缓缓从口中渡出白色的气息。从我枝头贯通全身。那股气息在我体内胡乱冲撞。犹如蚁蚀虫咬一般难受。 “你且屏气凝神，将我渡给你的真气疏散到各个筋体脉络中去。” “是。”我将那些强烈的气息慢慢的均匀的调和到一个让自己舒服的程度。半响，那股难受劲终于退去。 “蚩无一族你可了解？” “离尘听闻蚩无为九黎酋首战争之神蚩尤的后代，主要有六个部下，依次排序为蚀骨君、醉笑翁、不寐鬼、夜行狼、枯面人、还有酒里痴。蚩无一人为半妖，其他几人却分别大有来历。” “嗯..嗯。”老参精十分满意我的回答，频频点头。“不错，蚩尤后代生性好战。这蚩无与少康当年相交甚好，少康那帝位也是在蚩无的帮助下才得以夺回。” “这与蚩无来找您有何关系？” “这少康之子名为帝杼，乃当今君主。少康临终时托付蚩无对帝杼照顾一二。而近年帝杼得了怪病，身体日况愈下。听闻千年人参可延年益寿，那蚩无便前来寻我了。” “我伪装成您他们不难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