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连胜
云都峰,比试台前。 一直到了昼夜将分的时候,第一轮比试才告结束,获胜的弟子抓紧时间调息休憩,以准备下一轮的比试,至于失败的弟子,虽然很失落,但并未急着离去,而是聚集在比试台前,巴望着下一轮精彩比试的到来。 盏盏孔明灯飘摇而起,漂浮在虚空中,将下方的八座比试台映照的一片通明,考核比试并不会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停止,相反为了考验弟子的耐力,比试会一直持续整个夜晚。 三声钟鼓响彻云霄,第二轮对手已经分配完毕,八座比试台前贴出了新的告示,第一轮的胜利者所执的签牌上业已出现新的名字。 号令声再度一响,人群中身形四起,或如苍鹰滑行,或如鬼魅电闪,总之各有各的矫健,争先恐后的落在比试台上。 经过了第一轮的比试,大家都不敢抱有轻视之心,目光谨慎的打量对手,出手亦是格外注意。 呼喝声渐渐从比试台上传开,登台比试的弟子都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台下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于一阵悠长的调息过后,连霄从忘我状态中复苏,摸出怀中的签牌一看,陈岳二字已被关定波所取代,明白这就是他接下来所需面对的对手。 强者过招,胜负皆在瞬息之间,第二轮的比试较之第一轮快了不少,台上的身影如走马观花一般,很快便有一批人败北。 连霄刚刚走进人群中,便听到了属于自己的唱名声,兑字台前一道人影冲天而起,无比潇洒的落到比试台上,料想应该是对手关定波。 关定波一登台,目光便开始在人群中逡巡起来,无需多想,定然是在找连霄的身影。 “连霄何在,还不速速现身与我一战?”关定波放声高喊,显得极为好战的样子。 “狂徒一个!”连霄默默的给了一个评价,不慌不忙走出人群,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耍个漂亮的姿势再登台。 那道仿佛对一切毫不关心的身影再度出现,瞬间引来了不少的瞩目,连霄原本想着循规蹈矩,尽量内敛一点好,结果反响却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不少人像饮了烈酒一般,咋咋呼呼躁动不已。 瞬间有大半的风头被连霄夺去,关定波眉头一皱,似乎很是不悦,继而指着连霄道:“磨磨蹭蹭,难道是怕了不成?” 此话一落,人群中再度掀起一阵如潮sao动,有很多人对连霄心生不服,扯开嗓子嚷声道:“对对,这小子就是怕了,那位姓关的弟兄,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好教他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 “闯过了第一轮那是走了****运,这第二轮个个都是好手,连霄这小子指不定被揍成什么样,各位都睁大眼睛,准备看好戏吧!” “哈哈……” 各种嘲弄之语铺天盖地而来,连霄却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这外界的一切与其毫不相关。 就在这时,胖子朱夜不知从哪里挤了出来,瞪着一双绿豆眼,大声吼道:“连霄,别听这些废话,我胖子朱可瞧好了你,放开手脚****娘的便是”。 这番话自然被淹没在了人潮中,连霄无意间一个回眸,却看到了胖子朱的身影,似乎无需言语,便已感受到了这份朋友之谊,登时觉得心头一暖,浑身多生出几股力气。 那边关定波此子见连霄始终一副冷淡的样子,自觉受到了蔑视,心底早已腾起了怒火,二话不多说,掣出一把长枪欺身而来。 考核比试事先有言,登台放对者各凭本事,不拘刀枪剑戟,各种武器秘术,只要拿得出尽管使出来,所有的评判标准只有一条,能击败对手即可。 长枪闪出数个枪花,分不出哪道是真哪道是假,连霄不敢托大,暂且退后几步,先行避过锋芒,随后寻求机会进袭。 关定波见到对手后退,立时当作枪法震慑之威,呼喝一声,枪如游龙步步紧逼。 连霄一避再避,始终贴着枪尖,说不出惊险刺激。 在连霄看来,自己是以退为进,可在台下众人的眼里,这分明就是怯战退缩的表现,登时各种看衰之语不绝于缕。 持续了整整一盏茶的工夫,关定波的枪芒每每要刺中连霄,偏偏又在毫厘之间擦过,这不禁让其心生烦躁。 而经过一番的试探,连霄也捉摸出了破解之法,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对手的枪法破远敌犀利非常,但也暴露了近身的不足。 深思之后,连霄决定利用近身缠斗来破敌。 当然,寻到了方法,真正破解还要费上一番工夫,关定波此子的枪法功底极佳,舞起来枪势密不透风,要想近身,殊为不易。 反过来关定波这边,在察觉屡屡欲取敌而不得之后,也渐渐意识到了对手的实力不俗,简单的枪技难以制胜,必须得拿出独门绝技来。 稍作踌躇,紧见关定波眼中精芒一闪,长枪跟着发出一声嗡鸣,长一寸三尺的枪刃上青芒闪烁,如暴起的毒蛇一般卷起一阵罡风,悍然向着连霄扫去。 这一发难,连霄便意识到了不妙,赶忙挥动两掌,无形掌劲鼓风撞向枪芒,同时身形往后急退。 “噗”的一声闷响! 两人之间像是破开了一张大鼓,两股气劲绞缠激起一道旋风,差点将地面的猩红软毯撕开一口大洞。 未等旋风散去,关定波继续挺枪而进,原本雪白的枪刃上青芒闪耀,望之令人心惊。 连霄看得出,这是气劲化实的表现,在俗世中存在一些武师,虽然不懂得修炼之道,但常年练功使得内功外化,便会显出这一道无坚不摧的气劲来。 气劲化实需要几十年的功力才小有所成,但看这关定波不及而立之年,气劲却如有一甲子的功力,不消说,指定是修行了什么秘法所致。 气劲挥动起来摧金断玉,若是挨中一记,最轻也得骨断筋折,所以连霄不能冲上去硬抗。 见到气劲逞威,迫的对方束手束脚,关定波不禁大悦,招式遂大开大阖,势要将连霄一举逼到台下去。 连霄一直小心的避让着,眼看就要退到土台的边缘,台下不远处的胖子朱直勾勾的望着,不禁为其捏了把冷汗。
千钧一发,危难胜负系于一线之间。 关定波似乎已经看到连霄跌下台去的狼狈模样,心头躁动,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连霄神色一顿,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盯着青光烁烁的枪刃,随手解开外衫往前一蒙。 所有人,包括关定波在内根本来不及反应,外衫便被凛冽的气劲绞成了碎片,枪刃上青光尽去,连霄沉喝一声,单掌往前蛇探而出,竟然毫无顾忌的抓住了枪柄。 关定波终于回过神来,目睹连霄的举动,当即冷笑道:“还敢妄想夺我兵器,好,那我干脆废了你!” 说罢,关定波就要催动丹田灵力,意欲激发出气劲,以将连霄的双手绞成rou沫。 但是,令其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随之发生,刚一催动灵力,枪刃忽然像是生了刺一样,陡地扎手起来。 一不留神的工夫,长枪变作了火炭也似,握住枪身的虎口甚至冒起了白烟,痛楚直入骨髓。 “啊呀!” 关定波一声怪叫,如被蛇咬一般脱开手中的长枪,神色倏变,颇为惊讶的瞪着对手。 见到对手放开枪柄,连霄顺势调转枪身,同时向前一个抢步,闪着寒芒的枪刃便对准了关定波的喉头。 “你……你……” 感受到枪刃上传来的煞气,关定波吓得连连后退,差点就成了滚瓜葫芦,嘴里更是欲言又止。 连霄把长枪停在对手身前不足三寸的地方,眼神冷冽,漠然一语:“服还是不服?” 关定波稳定了一下心绪,面色铁青,涩声道:“胜者王败者寇,这个跟头我认栽了,但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破开我的气劲,枪身变得炽热又是为何?” “气劲本就是一时之势,只消挫其锋芒,便如长堤流水,一泄如注,想要破去又有何难?至于枪身炽热……我为何要告诉与你!”连霄扫了他一眼,手腕抖动,一个漂亮的枪花闪现。 关定波被惊的寒毛一竖,溜下台的速度比兔子还快。 望着那道狼狈的身形,连霄轻轻一笑,握住长枪的那只手微光一闪,秘雷印悄然隐去。 台下鸦雀无声,如果说连霄的表现是在打他们脸的话,恐怕这一刻他们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尤其那几位咋呼的最凶的弟子,早已讪讪的躲到了别处。 扔下手里的长枪,步履轻缓的走下台来,胖子朱笑逐颜开的迎了上去,难掩激动道:“我就说嘛!你小子怎么可能败给那玩意儿,方才那几招确实漂亮,绝地逆转,我老朱也得叹一声——服!” 连霄抿嘴一笑,并未表现出沾沾自喜的样子,仿佛经历了只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