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赵公子
赵太守家的公子得意地看着食客们听到随从口里说的,赵太守家里跟宫里人有关系,看来赵家公子竟是不能惹的,最后食客们纷纷闭上了嘴巴。 然后赵公子笑呵呵地得意洋洋地回头看向王嫣然,他那种眼神似乎在说:“看吧,我还是这里老大,怎么着吧,不如让我收了你如何?” 王嫣然一脸“没门”的架势瞪他一眼,也没做出令赵公子所想奉承的话来。 “哟,你家jiejie是皇帝身边的选侍?”王嫣然口语调侃地道。 “没错,怎么怕了?”赵公子趾高气扬地道。 “哎,赵公子你可知道选侍在宫里算什么品阶么?”王嫣然继续问道。 “本公子哪里知道宫里规矩,你要知道你倒是说啊!瞧你一个村妇没见过多大世面,定是连宫里的也不甚知晓!”赵公子嚣张道。 王嫣然撇了撇嘴,心道:谁人都不知道王嫣然就是从宫里摸爬打滚来到这里的! 可是面对赵公子挑衅,她也不愿甘愿被赵公子抹黑。 “选侍乃在位正八品,相当于不入流的小芝麻官一样,只有升到正七品贵人才有资格掌握一些权力。所以你家jiejie定要在宫里努力升职啦。”王嫣然一语令在场都大开眼界,从最开始赵公子的嚣张气焰慢慢地被王嫣然一句话浇冷了。 “啪”地一声震响,赵公子自觉理亏又不肯低头地嚯地站起来,感受到这里的气氛慢慢被王嫣然烘托放大,他不甘于他一男子被女人制服了去。 “原来你知道宫里条条道道,你对大伙说你是不是宫里的宫里的jian细!”赵公子想半天词儿最后脱口说出大不敬的话刺激王嫣然。 “哟,赵公子这话可别乱说啊!”大伙闻声一见却不是王嫣然出口,而是她身边又一个女孩站出来理论了。 “你你你——”赵公子一时情急词穷了。 “对呀,赵公子小心祸从口出,若我真是你嘴里的那样,我早在宫里挨抓了。”王嫣然道。 “就是!”乌云珠即刻恢复了宫里的作态,道:“原先我家里是有人进宫的。” “你们俩个只是村里的村妇,怎会知道宫里的事,位份你们都知道!”赵公子身边的随从质问一声。 “大哥,我们姐俩可不是从小都生在村里的人,更不是小门小户的幽城人,我们呐可是京城里过来的人,只因家里上头的大姐进宫做了皇后身边的侍女,直到羙国灭了,我们大姐也杳无音信了,故我们姐俩对宫里还是知道一点的。”乌云珠理直气壮地瞧着一脸流氓样子道。 “哈哈哈哈,原来她家是伺候亡国奴才,来头是不小,但那就是亡国,跟咱们魏国差远了!”赵公子与随从又是嘲笑又是起哄。 王嫣然已经忍无可忍了,默默地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人接脑袋打碎! “赵公子你何必要笑,要知道宫里正八品选侍根本没有资格见皇后的份,再怎么说问安需得在皇后宫外自行叩礼才是,至于见皇上恐怕有点难,因为皇上大部分出了在皇后这里就是在正一品妃子那里,偶尔也会翻牌,看中了的会有选侍,但大多都是才人、贵人。”乌云珠一席话,令食客们听了纷纷大开眼界。 “原来宫里皇帝是这样呀!”食客们道。 “看来这老板娘家世背景也不简单啊!” “怪不得她这里吃的都这么新奇,原来跟宫里学来的。” “可不是吗!”食客们纷纷心向着王嫣然了,赵公子马上就没了气场可言了。 这回换王嫣然她们得意洋洋地看着赵公子下面还怎么出阴招呢! “你你你——我知道你!”赵公子突然剑锋一指指向了乌云珠,“你不就是前日被柳家人赶出来的姨太太吗!” “你胡说什么!”王嫣然眼看乌云珠败下阵来,她冲赵公子心虚地嚷道。 “啪”地一声,赵公子把手按在桌面上,道:“白纸黑字为证据,你们瞧瞧是不是你们前日写了休书到柳家去的?”他拿起信封在王嫣然和乌云珠眼前晃了晃。 “没错,确实是我写的!”王嫣然脸不红地承认,赵公子摇晃着信封顿住了。 她说话脸不红心不跳,没被赵公子的揭露乱了马脚,赵公子看罢觉得没趣。 “姐。”乌云珠被戳痛了地拽了拽王嫣然,显然她不太想让大家都知道她被柳家赶出来了,很没面子。 “没事,乌云珠你休了柳家公子是对的。这里的客人们眼睛也是雪亮的,谁都知道柳家公子的性情,到外面总招风彩蝶的,就连我们这样的寡妇都不放过,前天他在溪边sao扰我来着,若不是我用扁担把他打趴在溪池里,我定被柳家公子玷污了不成!”说的这里食客们唏嘘不已,接着交头接耳议论,一阵嗡嗡声听到他们大多数同情悦儿家的姐妹俩,也纷纷认为老板娘这样做是正确的,同时深感到柳家公子竟然不放过村里寡妇,也怪不得她的meimei要休了柳公子。 赵公子这下没辙了,他手里的休书是柳家大少奶奶,他的二姐给他的,说要他亲手把休书还给悦儿家的,因为柳家还愿意留着悦儿的meimei,只因悦儿家的橄榄油变成了宫里和宫外官家的贿赂的礼物,而柳家公子正是靠橄榄油送进宫里的太医院才得了太医的称号。 这时酒楼外有人唤道:“赵公子不要冲动,休要对悦儿姑娘无礼!” 说话人已经走了进来,一身浅蓝色长袍,头戴月帽,一副书生的样子站在那里,对赵公子先拱手一礼,又对王嫣然她们拱手一礼。 王嫣然一脸懵地点头。 “这不是陆家大公子吗!”赵太守见了熟人礼也不待了,直接哥们义气。 “昨日你家表亲张家的送了我家的橄榄油,若不是这瓶橄榄油,我家二姐在宫中恐怕做了一辈子的采女,谁料想我二姐竟用了何种手段把皇帝哄高兴了,一路升封成了正八品选侍!”赵家公子说话虽然小,到底是个沉不住事的人,见了熟人脱口而出,倒让王嫣然低头抿嘴一笑。 原来赵公子家的二姐拿橄榄油哄皇帝——不,是魏铭高兴,竟也不知魏铭爱吃橄榄油,给一采女破格晋升选侍! “我来就是说这个的!”那书生气喘吁吁的,好一会儿说成话道:“你二姐能有今日风光都是悦儿姑娘家的功劳!” “啊,你这话从何说起?”看来赵家公子竟也不知橄榄油不是从西域商人买来的,而是近在眼前的碧村悦儿家的独产!
书生咽了口水,顺好气道:“这瓶橄榄油都出自碧村悦儿姑娘家的,也就是你刚刚得罪眼前姑娘的这位。”书生说着都替赵公子捏了把汗,倒是赵公子听了如雷轰顶地愣在那了。 书生见赵公子这般痴傻,他只得回过身来对王嫣然深深一鞠躬道:“在下不才,定让自家兄弟无意羞辱了悦儿姑娘,在下心有余悸,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您大人有大量,混当我那兄弟不懂事,不要介怀在心。等回去,我自然叫他家老爷教训他一番去!”书生不住地鞠躬道歉,以表深深的诚意。 王嫣然看着书生一表人才,又见他频频施礼,也就把这事略过去了,道:“看着公子您还算讲人情,识礼数。看在您这般投礼,姑娘我也不对刚才的是计较了。” 书生躬身一笑道:“多谢姑娘海涵。”说罢抬起头来怔愣一阵地瞧着王嫣然,而王嫣然则胜利地看着赵公子接下来还怎么说话。 赵公子这下得知自己得罪了贵人,而又想到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凭什么让他一个公子低声下气地求原谅,最后扭头一挥手没好气地道:“咱们走!”说着随从们同赵公子鱼贯地出了酒楼。 当危险渐渐退去,王嫣然连忙道:“赵公子等等!”说着随手抓起休书信封,随从们也让了道,王嫣然伸出道:“这封休书还是请赵公子还回柳家,我meimei已经离定了。” 赵公子没接手道:“这我不管了,回来你自己去柳家人说道。” “不,柳家欺人太甚,我已经不想沾染柳家一分一毫,毕竟是我与柳家人的事,可这事是赵公子你挑出来的,既然你惹出来那么大的事,烦请你还是把这封休书从哪拿来往哪还回去,否则我家的橄榄油绝不给赵家进贡了。” “哟,姑娘本公子哪敢,有你这句话,本公子帮你还回去就是了!”一提“橄榄油”,赵公子的脸立刻变好了。 王嫣然淡笑一下,赵公子接了休书就走了,接着书生也走来匆匆对王嫣然笑着随赵公子后面也走了,临走时那书生不住回头多看王嫣然几眼。 食客们继续回坐位吃饭,依旧交头接耳,纷纷赞赏酒楼老板娘的气度。 孙寡妇抱着两个娃娃下楼来道:“刚刚楼下好一阵热闹,结果我看下去,赵公子竟然这样欺负你,我还担心来的,谁想到——老板娘你真行啊!”孙寡妇竖起大拇指啧啧赞道。 “喂,老板娘还有没有橄榄油,我出重金买一瓶!”一位食客吃完饭竟对橄榄油感兴趣了。 三个人都回头,见那食客算是富贵人家,王嫣然连忙接待道:“橄榄每半年结一次果,所以公子你只能等明年开春了。” “我在你这做个定金可否,来年下了果子可否先给我弄一瓶?”食客道。 “可以,只可付五两就可以了,来年下来之后,您再付剩下的。”王嫣然道,“乌云珠先拿来字据给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