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白戈
“什么意思?”匈奴人听了半天没明白王嫣然的幽默。 “你我两个民族又打架啦?”自从有了孩子,王嫣然说话变得童真了。 匈奴人实在地琢磨好一会儿才知道话中含义,道:“你我都是敌人。” “可是我一个老百姓,国家大事与我并无关,你我算什么敌人呢?”王嫣然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想搞政治。 “我们匈奴人时常抢你们中原老百姓的东西,抢女人,杀男人,这些你都不恨我们匈奴人吗?”匈奴人问道,问的十分诚恳。 王嫣然道:“至少你这个匈奴人没在我家烧杀抢夺的,没有害我的心,我为何要恨你们匈奴人呢?”王嫣然摊开手道。 匈奴人翻着疑惑瞧了王嫣然无所谓的笑脸好一阵子之后,同时也笑道:“你说得对,我这个匈奴人没有害你之心,而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很有趣的女人!” 王嫣然“扑哧”一笑道:“瞧你方才说的这个仇那个仇的,弄得我们没做啥就成世仇了。不瞒你说——”王嫣然蹲下身子,道:“我有个姐夫也是匈奴人,我姐是中原人,姐夫娶了我姐到江南里过小日子,所以你们匈奴人我还是了解一点,不就是草原和马是你们的家也是你们的天下吗?” “姑娘你说的没错,草原一直都是我们匈奴人的骄傲!”说起家乡,匈奴人振奋不已。 王嫣然这才端着空盆站了起来,随手扔给他道:“看你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上还有伤,如果你自己能方便就自己上药吧!”说着见匈奴人低头一看身下多了两瓶药。 匈奴人再抬头立马问住:“你要走吗?” 王嫣然刚扭身立即回身道:“家里好多事要我忙,大哥若你觉得身体没事了,大可以自己先行离开,从哪来就往哪回去。” “你要赶我走?”匈奴人急道。 王嫣然道:“我并不是想赶你走,只是你的家乡在北边,那才是你的家。” “等等,姑娘。”王嫣然刚抬脚走,又被匈奴人叫一声。 “有什么问题吗?”王嫣然问。 “姑娘的恩情,白戈感激不尽,但不知姑娘怎样称呼?”匈奴人撑起前半身道。 “悦儿。”抛下几句话,王嫣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悦儿,白戈得了“悦儿”的名字终于支撑不住地倒在了稻草上面,拿开手看着里面两瓶药发呆,好一会儿疼痛的脸孔瞬间笑如阳光。 第三日一早,乌云珠破天荒地出现在王嫣然家里,这回她不是回门了,而是满脸哭诉和委屈投进了王嫣然怀里。 “姐,我错了,我看错他了!”乌云珠哭着把头往王嫣然怀里一埋。 “怎么了,你看错谁了?”王嫣然明知故问,好一会儿乌云珠只哭不说话,道:“是不是柳渣男欺负你了?” 乌云珠抬头,满眼哭画了脸地点头道:“他家柳家人一起欺负我!柳家大少奶奶刚回门不久,柳大哥就天天以看诊为由出门了,直到晚上才不回来。柳家大少奶奶以为刘大哥去我屋里了,结果发现不在我这里便把我痛骂一顿,说我赶她的前脚嫁了刘大哥,若我不先着嫁过去做妾,她不会有今天独守空房的日子。接着到了天亮,柳大哥醉醺醺地回来了,他没去大少奶奶房里,而是上自己书房歇息了。大少奶奶不知拿他如何好,就上柳老夫人哪里告我一状,说我只是个卑微的妾室夺走了大少奶奶的,结果刘老夫人也急了,叫人把我捆了不仅挨了打,还把我丢进柴房里挨饿了三天三夜!” 王嫣然急忙掀开乌云珠的衣袍,发现她的衣袍已经多天没洗,袍下已经破了个洞,露出里衣的时候白色肌肤醒目着一道道伤痕。 “他们怎么下手那么狠,柳渣男呢?他知道了不过来救你?”王嫣然一阵心疼又急道。 乌云珠委屈地摇头,眼泪汩汩流下来,带着哭音道:“他在书房睡了一整天,傍晚才知道后就只听刘老夫人的话先晾我在柴房里住着,让他好好跟大少奶奶住一处,结果到了今天哄大少奶奶高兴了,刘老夫人才松口把我放出来。” “出来之后,没见那渣男你就回来了?”王嫣然搂着她问着。 “没看到,听说他又回宫当差了,说宫里有个贵人娘娘有了身孕让柳大哥过去伺疾。”乌云珠抽抽噎噎地道。 罢了宫里的事王嫣然不想再提,那里毕竟是她最压抑的伤心之事,而柳家人做法虽然可恨,但静下心来想想柳家这样的封建家庭,古代里比比皆是,可以说柳家因有人当官可以仗势欺人,何况去欺负没权没势的王嫣然小门小户人家,这时候为了乌云珠上柳家讨个公道也无任何效果,反之与柳家闹到公堂,不知公堂是否做个青天大老爷肯为百姓说话,万一公堂上的人也乐于趋炎附势,最后自己吃了官司,又进监狱,多像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状,所以王嫣然安抚乌云珠道:“你在我这里住下吧,柳家咱们也不去了,咱不能受他们欺负。到时候我帮你写个休书,让柳家人放过你吧!” “姐,我若被休了,不就让村里人笑话指我的脊梁骨吗!”乌云珠哭道。 王嫣然给她选择余地问:“你说怎么办?就算你回去了,柳家人依然不把你当人看,难道一辈子呆在柳家人,任由柳家人践踏你的尊严?” 王嫣然一句话让乌云珠立刻止住了哭,她突然安静地发起呆来,好半晌才抬头道:“jiejie说的是,我再不济还有jiejie你呢!” “对嘛,你这样想,jiejie我不知受了多少安慰呢!”王嫣然拍了拍乌云珠的肩膀以示鼓励她。 “姐——呜哇~”乌云珠难过地重新埋进王嫣然哭得惊天动地。 王嫣然替乌云珠写好了休书,并让乌云珠按了手印,托人送到了柳宅家里,而乌云珠则跟着王嫣然继续做生意。 孙寡妇知道乌云珠境况就说:“哎哟妹子,当初嫁柳家可是你自己非要愿意的,我们这么多人,说干了多少嘴你都不肯听呢!看吧,这柳家人不是那么好进好做的!” 乌云珠正帮着王嫣然看豆浆,此时听了孙寡妇的话已经无地自容地低声道:“当初我也是脑子一热就没想到我竟然这样耽误自身了。” 这时王嫣然刚看完了账目,拿出一袋银子给孙寡妇道:“你拿着与她们分了吧,还有这一份专门给你的!”王嫣然道。 “哎,好的,谢谢安老板!”孙寡妇接手道,又听王嫣然讲道:“我两个娃还在楼上,你受累看着点,我在这看台,一会儿我再过去。” 孙寡妇点点头,走过去时,拍了拍乌云珠的肩膀上楼去了。
“孙大姐的话听着不中听,但句句都是为你好。”王嫣然这才扭回身安慰乌云珠道。 “嗯,我心里明白孙大姐是好意的。”乌云珠这才抬起头来道。 “好啦,你也别别扭了,豆浆你搅拌差不多了——”王嫣然正说着,店外来了几个男人嘻嘻哈哈不正经地来到柜台前,瞅着王嫣然和乌云珠不放。 王嫣然纳闷地扭头,见一男子哼哼哈哈大摇大摆地站在这里,一身雄黄色花纹丝绸袍,一看就知道某个府上的公子哥,后面把他烘托得众星捧月肯定是随从了。 “哎哟,怎么这么俊的小美妞~”王嫣然以为对方调戏的是乌云珠,本能地挡住乌云珠,不想那人的手是伸向王嫣然的。 王嫣然向后一缩,躲开了咸猪手道:“这位公子若你来这里吃饭,我们小店欢迎,若你过来调戏我们良家妇女,请你去妓院那里解决就行了!” “哎哟哟,你们看,这妞说话直叫哥我心里酥酥的,还叫我上妓院去!”他吵随从们起哄道,“上妓院不如来这里找你呢!”说着又伸手要摸过去。 “把你爪子拿开,这里不是妓院,乃是酒楼。不想吃的话,请你们出去——小二送客!”王嫣然羞急了道,甩手赶他们走。 小二正过来送这些人出去,那公子却嚷嚷道:“我不走,你们开酒楼的有你们在这里赶客吗!”说着,小二迟疑了一下,转眼寻求王嫣然,那公子还闹腾道:“我爷们还没吃口饭喝口酒,也不请我坐!” 酒楼里的客人都好奇地望过去,徒看热闹。 “哎哎哎,我方才可说了你可以来这里吃,但不能当这里是妓院。虽然顾客是老天爷,我给你脸面说的了,你还不依不饶非把这里当妓院玩,你说说你这话张冠李戴,显得你来这里多不诚信!”王嫣然绕过柜台,站在小二旁边论理来了。 吃客们听了,纷纷点头道:“老板娘说的也不无道理。” “也是,老板娘自开了酒楼以来向来对咱们客客气气,招待周到,怎的这位公子说的未免偏颇了!” 食客们纷纷向着酒楼王嫣然说话,一是为了老板娘的面子,二也揣着私心,希望酒楼里能对食客们多给点优惠。 这位财大气粗的公子突然叫嚣地朝食客们道:“哎哎哎,你们不知道老子我是谁啊?” 食客们一听纷纷把头摇,嚣张公子“啪”地往桌案已拍,一旁的随从道:“大伙都挺好了,我家公子乃是赵太守的大公子,家里有姐儿进宫是皇帝的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