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亲成
“今日中秋佳节,请爱卿们与朕同乐!”卫泾举杯盏欢地道。 众朝臣都站了起来敬酒道:“恭愿皇上、皇后万事安康。”朝臣都与皇帝饮酒,只有魏寥等人坐着举杯饮酒。 众人见罢,敢怒不敢言,见识了刚才那样番景,众官员没一个敢叱呵魏寥等人不满了。 王嫣然强忍着不满,脸上绽着笑容同卫泾把酒交欢,但她心里极恨自己的蠢,她也受够了皇宫日日夜夜无尽的蠢日子,这种罪她从来没有遭受过,哪怕前世被老板无端解雇也没有现在这般憋屈,现在想来她有多怀念二十一世纪,自己当时也真傻,为何傻到被车撞死来到这不是人过的世界。 此时这么想着实太晚了,因为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必须承担很多她不愿做的事,她几万遍问自己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就把她抛弃在物事人非之境地! 卫泾拿眼扫了王嫣然一眼,看不出她眼神不在状态下,故而唐突对魏寥讲道:“魏宰相昨儿皇后与朕说魏将军已经到了娶亲的年龄,故为了他与朕好一阵商议。” 王嫣然虽走神,耳朵却很灵敏地听到了卫泾的话后,眼神一个转弯就碰到了投来锐利的目光冲破了她脆弱的心。 坏了!她一个念头闪过,逃开了他的目光,然而心脏莫名地“砰砰”跳动,她不敢相信他投来的目光就深感惧怕,她也不想承认自己会怕他对她怎样,可是心脏剧烈地跳动不会说谎的,脑海里全是翻腾即将要跟他爆发可怕的暴风雨! 此刻她不能不回应卫泾,更不能因为自己一个沉默走神,惹得魏寥抓住了把柄一阵地对她冷嘲热讽,成为众朝臣议论的对象。 “这哪是本宫的主意。”她脸上笑的灿烂,但是朱唇已经苍白地道:“这个主意全是欢妃的功劳,欢妃一直惦记着,只希望魏宰相对欢妃不要怪罪才好,她是好心的。” “哦?”魏寥眼睛眯成一条线,似笑非笑地朝欢妃看去,道:“一个曾经备受宠爱的王昭仪能够为老臣做什么想法。” 欢妃神色突然慌张,又扭头看向王嫣然,王嫣然投来“没关系尽管说”的鼓励眼神,欢妃镇定之后,努力摆出得体低调的笑容对魏寥小心翼翼地道:“回魏宰相大人,近日宫里遗留先帝的陆太妃,陆太妃有个女儿叫悠然公主,本宫瞧她年纪与魏将军相仿,虽然他们之间差了那么几岁,然魏将军的家世与悠然公主的身份十分合适,所以本宫斗胆与皇上和皇后娘娘商议要不要把悠然公主许配魏将军,希望魏宰相大人能做我们羙国的皇亲国戚,怎好?” 魏寥哪里想到后宫还藏着一个公主,之前嫁到陈国的公主他本该有意与魏铭联姻,好得个皇亲国戚之名,好控制整个羙国,现在欢妃这样一讲,他喜出望外,自乐得开花,因为机会已经来了。 “恕老臣眼拙,不知宫中遗留一个公主,老臣看了一圈,不知那位公主在哪?”魏寥捋着胡子问道。 欢妃指了指下坐淳贵姬旁边的悠然公主道:“这位就是悠然公主了。” 悠然公主站了起来,羞眼看了魏铭两眼,又看了魏寥一眼福身道:“本公主参见魏宰相、魏将军......”她脸红地叫着魏铭,然后迅速低下了头。 “哈哈哈哈。”魏寥大笑几声,令在场人又一次唏嘘,大家都摸不透,魏宰相这一笑到底是接受不接受,难不成还像刚才为难清轲郡公那般羞辱悠然公主? “这......”欢妃不明所以地转望帝后,最后与陆太妃面面相觑。 陆太妃深知魏寥的背景,知道他把握羙国大权,她更不敢得罪魏寥,虽然她心里极怕魏宰相一个不高兴迁怒与她们母女,又怕自己女儿嫁到魏家受委屈,可是当今圣上无法撼动魏家,只能小心翼翼地奉陪,举止中更不能唐突,总要举止得当别落下把柄。 “陆淑华,先帝在晚生之年最受宠的陆淑华!”他大言不惭地议论太妃往事,众人听着都觉得魏寥之言实在太荒谬,除了皇帝哪有官员去调侃妃与皇帝秘事,就连当今圣上从未议论过陆太妃与先帝的关系,帝后听了只能忍气吞声。 王嫣然差点想一走了之,不再在这干窝着受罪,耳朵里塞满黄言秽语,心里对魏寥更加厌恶之极,但为了帮陆太妃的公主,她不得已继续坐下去听着,目光之余总是触碰到魏铭,他目不转晴地盯着她,只叫她浑身发毛。 不就给他找老婆嘛,古代男人三妻六妾,他不喜欢也罢,可以找喜欢的女人当他的妾呀,她又没逼着他要一夫一妻制,何必瞪她也不挪开他“杀气”的眼! “本尊正是。”陆太妃隐忍这屈辱低声道。 “哦。”魏寥站了起来,对陆太妃拱手作揖。 陆太妃慌忙站起道:“本尊不敢,还请魏宰相平身。” 魏寥没说个“谢恩”就起身了,又听陆太妃讲道:“不知魏宰相愿意接受本尊的小女吗?若与魏宰相联姻,不只羙国之幸,魏宰相也成为皇家国戚,由此不就两全其美吗?” 魏寥坐了下去,瞧着陆太妃高傲地捋着胡须没言语,似乎他瞧着陆太妃想着什么。 瞧魏寥打量的眼神,王嫣然宁愿认为他在算计陆太妃什么。 “魏宰相。”王嫣然再次启开冰封之唇,“不知魏宰相觉得以悠然公主的身份似乎不陪当魏家的正室吗?”王嫣然最后一句差点说成“媳妇”,突然想起古代嫁女极重视正室,故改口称“正室”。 “皇后娘娘,适才老臣在想,老臣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让娘娘您到现在还未解气。”魏寥突然剑锋指向王嫣然。 “啊?”王嫣然呆掉了,很快恢复平和道:“怎么,魏宰相还在为本宫无故犯颜而生气。” 魏寥冷漠地不说话,眯缝起眼睛犀利地瞧着王嫣然。 王嫣然则面不改色地笑着,眼角余光看到卫泾紧张地瞧着她。 “啊呀,刚才是一场误会,都怪本宫眼拙,若不是魏将军从中化解,本宫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说这话时,她恶心得要吐。 王嫣然难道你要当个小丑在魏寥面前演笑话的戏,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她故意不去看魏铭,而是看着魏寥前身的衣领是盔甲做的,魏寥表情已经不好看,王嫣然也机智地挑点不让自己觉得别扭的地方看。 这个魏寥真够矫情,也很小气,不,他心思太狭隘,就他这般想乘皇上之位当皇帝,实在不合他的气度,没准他当个第二个无能皇帝!
“若不?”魏寥仍旧不说话,满场全死寂得可怕,她又担心陆太妃站太久,于情于理不合陆太妃的规矩,若这场不可一发收拾,最后落得王嫣然一无是处,骂声更甚。王嫣然强忍着心内火燎地怒气,举起举杯道:“本宫自罚三杯,让魏宰相您解解气可好?”说罢,果真喝下辣辣的白酒,她强忍着酒气,忍住没喷发出来呛声,继续倒第二杯,闭着眼喝下;第三杯,似乎难以承受地喝净,她放下杯子,收捂着热辣辣通红的朱唇,她深感到喉咙火热得跟个热带雨林般地热辣,酒红也逐渐染上她的双颊,她想咳嗽,又不敢咳嗽出来,眼前晕晕的,又不敢不清醒,好难受,难受得立刻想钻个缝进去! “魏宰相本宫已经自罚三杯,你可还满意?”她笑道,笑得比哭还难看,之前她从未应酬过,从未喝过酒,从未陪过酒,现在她狼狈地做魏宰相的“三陪”了。 魏寥依旧不说话,王嫣然自知自己“大祸临头”,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非要跪在他面前才满意时,魏寥又“哈哈哈”地震得所有人心突突的,接着又听他讲道:“皇后娘娘肯纡尊降贵,本宰相也不好驳了皇后娘娘的薄面,本宰相也领受皇后娘娘的善心,至于与皇家联姻,本宰相甚是满意。”唾手可得的“礼物”他怎么舍得拒绝,有了羙国公主,魏铭做了羙国驸马,那么他得到的权益定是颇丰,到时他所想得到的不就更容易了么。 王嫣然尴尬一笑,不免扫了魏铭一眼,魏铭脸色从怒到发青地,剑唇抿紧,似乎很恨她。 她也无奈极了,谁叫他是魏寥的儿子! 陆太妃欢颜一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道:“本尊多谢魏宰相,从此您与皇家乃是一家人了!” 卫泾也舒心一笑道:“没错,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他悄悄地攀上王嫣然柔荑摁了摁,意思是让她可以坐下来了,刚刚他真为她捏了把汗。 王嫣然避开魏铭目光,木头般地坐了下去,突然酒精上串,看卫泾背面黑色龙袍时,他整个人揉成了一团再也看不清了,她甩了甩头,再去看魏寥,魏寥傲然地接受卫泾和陆太妃的讨好,他的笑容好阴险......呃,魏宰相不怀好意的笑脸又模糊成浆糊。 不知何时,旁边卫泾突然高声道:“乐舞上来!” 张德运尖着嗓子道:“乐舞起!” 柳姬身着五彩丝袍跳到了中央,翩翩起舞,卫泾和魏寥直赞声好,最后王嫣然觉得这里好晕,对卫泾悄悄道:“皇上,皇上。” 叫了数次,卫泾才凑进来瞧着她迷离的眼神问:“怎么了?” 王嫣然揉着太阳xue道:“臣妾不胜酒力,想到别处醒醒酒,可以吗?” 卫泾缩了缩身子,仔细瞧着王嫣然,好一会儿道:“你且快去快回。” “嗯,好的。”王嫣然赶忙起身,在众人把焦点放在柳姬出色的舞中不能自拔时,悄悄地离开。 卫泾冲魏寥继续讨好地笑,再看魏铭时,人去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