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终究还是个孩子
艾小白想到了许多关于尤优的事情，譬如说尤优爱喝酸奶，尤优平时爱发呆，尤优给自己骂了之后会嘟起小嘴闹脾气。。。。。。只是，要说详细的，有深度的事情，却并没有，因为尤优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而自己懒散成性。 “是个很安静的女生吧。”艾小白如此说道。 “据说你也是刚知道自己是异种的身份，并且也是刚知道序列18的身份？”K继续问道。 “是的。” “平常生活里，她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除了爱喝酸奶和发呆，没有了。” “我们想知道序列18为什么落入执行部手中，我想以她的力量，逃脱3区的执行部抓捕，并不难。”K打了个响指，饶有兴趣的问道。 为什么落入执行部手中，这个问题像是一根刺捅进了艾小白的心脏处，没有密密麻麻的疼痛，却是精准无比的深入其中。他抬起头，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为了保护我和樱井铃，吸引了执行部众人的注意力，然后在逃跑的过程，似乎被导弹击中。” K眉头微扬，“也就是说，那时候序列18是为了掩护你们撤退，跟执行部进行了战斗，也就是因为这场战斗，给了执行部部署导弹发射的时间，然后导弹击落了序列18，才会被俘虏，应该，是这样吧？” 艾小白点头，心里暗叫佩服，他简化版的陈述，经过这位鸠鸽的领导人，一下子变得清晰了起来，也是让在座的众人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些什么。 K伸出手轻压空气，示意艾小白可以坐下了，然后自己面对众人，又是清了清嗓子，“基本我也都了解了，其实没有人站起来陈述一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序列18自身并没有存在什么问题，只是，这个前往11区救援的问题，还是需要慎重，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甚至让9区和另外两个区域面临清扫的危机。” 话语落下，在场的众人都是眉头紧锁，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而在此时，艾晓玲也是皱起了眉头，有点疑惑的扫向台面，似乎不理解K为什么说出这么一番话，随即又将手搭在艾小白的肩膀上，“等下不管如何，你先别激动。” “嗯？”艾小白疑惑，刚刚自己不说的挺好的吗？把尤优牺牲自己来换取他和樱井铃逃跑的时间，这不是应该感动众人的事情嘛！只是，在他环视一周后，大感不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犹豫的表情。 “我觉得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一个人独断也不好，大家投票吧。简单些，觉得赞成这次行动的举手，不赞成的不举手就好了，我会统计的。投票权只有鸠鸽高层拥有。”K顿了顿，“投票吧，赞成举手就行。” 没有多久，就听见一声冷笑。艾晓玲连忙用胳膊肘捅艾小白，示意他不要出声。只是这怎么能不出声，全场除了艾晓玲举手，所有人都一副戏里戏外的表情，好像压根不在乎这一场投票。 “这算什么嘛。”艾小白低声说道。 “会有办法的。”艾晓玲揉了揉额间，温柔的声音传出。 “什么办法？”艾小白继续冷笑，起身离去。在3区来9区的一路上，他就曾想过怎么去营救尤优。只是他知道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办的到这件事，所以只能一味的伤心，希望母亲能有办法。而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了，看见了这所谓异种组织的态度，他们压根没有把尤优当自己人，或者说，就算是自己人，也比不上异种的存在重要。 的确比不上异种的存在重要啊！只是，异种的存在关自己什么事？异种灭亡了好，人类灭亡了也好，又关自己什么事？他只是想要尤优平平安安的回来，不受折磨，依然对着自己要酸奶，自己不给的时候，还能看起她嘟起小嘴的模样。 真TMD该死，执行部什么的，鸠鸽什么的。 “砰”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合上，发出一声巨响。艾小白紧贴着门背蹲了下来，两行眼泪迎着刺眼的阳光，悄无声息的落下。 ... 大厅的气氛十分的凝重，因为刚刚那类似小孩子闹脾气的场面。大家都深知，一个成熟的人，不论有多大的苦衷、痛楚、理由，都不该在公告场合表现出来。 但艾小白表现出来了，并且直接离场。这让作为母亲的艾晓玲十分的尬尴，因为在艾小白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多数是带着戏谑的表情。 “小艾啊，孩子要教好啊！这行为有失体面啊！”说话的是戴莎。 艾晓玲心说，这还孩子自己变成这样的，我还没教过。只是这样的话语说出来，她就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尽管她本来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但她还是不想要去承认这个事实。 她抬头看了K一眼，“就这样决定了是吗？” K点点头，“少数服从多数。” “那我先走了。”艾晓玲站起来，略带歉意，“我挺担心我孩子的，他和序列18的感情很好。” K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也是挥挥手，对在场的众人说道：“就此结束吧，大家该吃的吃，该玩的玩。” 众人也是纷纷响应者，对着桌子上的菜式发动了攻击，还一边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作为饭桌上的调味料。而艾晓玲就在这样的议论声中，走出了大厅，高跟亲吻地板的清脆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 推开门的一瞬间，艾晓玲就看到了蹲在一旁的艾小白，怎么说，那表情好像找不着家的孩子，一脸的迷茫无助，让人泛起怜惜之意。 艾小白看着自己的母亲，倔强的说道：“没人去救她，我自己去救她。” 这样的语气让艾晓玲觉得终究还是个小孩，因为小孩才会这幅模样。就像是小时候看了超人的动画片，就嚷嚷着父母说自己长大以后也要当超人，当父母说出真相，表明他当不了超人的时候，小孩就会倔强的表示自己一定能当的。 只是，超人是不存在的，一个人也无法救出尤优的。但他依然相信着，这似乎就是希望，只是希望这种东西是很容易被浇灭而灌入绝望的。 现在看着艾小白的模样，艾晓玲恍惚中觉得自己当初送尤优去3区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她原本就没打算让艾小白踏入这个世界，也因为尤优是执行部很重要的目标，抱着“世上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才把尤优放到了艾小白身边。只是她没想到，艾小白会遇到异种而觉醒了自身的异种血脉，又遭到执行部的围堵而酿造成现在这样的画面。 “我会想办法的，怎么说，尤优也是我挑中的童养媳。”艾晓玲伸出手揉了揉艾小白的头发。 “啥？”艾小白呆住了。 “你不知道吗？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把尤优送你身边去的啊。”艾晓玲眨眨了那一双迷人的大眼，流露出戏虐的表情，随即叹了一口气，“放心吧，会有办法的，你一个人冲去11区，也是送人头的，而且你要知道，你去了，我就一定会去，我去了，还有许多人会给我去，你一个人，就等于把几百条，几千条的性命给搭进去了。” 艾小白知道自己母亲说的是实话，只是，自己真的什么事都做不了吗？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受。 突然感觉到脸颊上的温柔，是母亲的手，拂过了自己的脸庞，“回家吧。” 艾小白嗯了一声，也是站了起来，又看见了自己母亲伸过来的手臂，愣了愣，挽了上去。 ... K走上了回旋楼梯，楼下是嘈杂的声响。他哼着轻快的小调，双手插在口袋里，优雅的绅士现在看起来倒像一个流氓。他也觉得自己本来就是流氓，但没办法，在众人面前还是得像个绅士一般，要不然，谁也不信服自己所说的话。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砸了砸嘴，“小妹，你这么就闯上来，也不通知下我秘书，不符合规矩吧？” 四周并没有人，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城堡的每一个角落，金色的瓷砖更是搭配着天花的吊饰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话语落下之后，除去楼下大厅的吵闹，这里就显得十分的安静，静的恐怖。 K沉吟了一会儿，“调皮的孩子啊，你确定不主动出来？” 依旧无声，这让K显得像个傻子，或者说是脑子有问题？ 只是，下一刻，K缓缓走下楼梯，在扶手处眯了眯眼，那里有一根细线，不知道来自何处，非常的纤细，呈黑色，有点像头发的感觉。他小心翼翼的拉了起来，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调戏般的笑容，直接用力一扯。 清脆的声响，像是钢铁断裂般的声音，伴随着少女吃痛的惊呼声，“我要杀了你。” “嘿嘿嘿，小曼珠，你这就不厚道啦！我说了让你自己出来的。”K笑了笑。 楼梯的转角处，一身黑衣的曼珠沙华揉着脑袋，一脸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