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意和生命
“看来,你对这个位面的事很上心啊。”菊座笑道。 “常遇春是我大哥,朱由校是小弟,我能不上心吗?当时我和朱老板谈话时也就日后明朝的民族政策提出一些看法,比如善待肯内附的蒙古人,这是我们那个位面明初实行的国策。——当然,许多人因此更坚信我是蒙古人的传言。朱由校日后会攻略蒙古高原,除了军事的征服,我们也需要在宣传上做足准备。脑残皇汉的大汉民族主义观点要不得,朝廷拍的纪录片必须承认蒙元是中国的正统朝代,而推翻蒙元建立的大明,在法理上有资格继承前朝的一切,包括疆域和人口。长城内外,皆是大明,汉人蒙人,皆属华夏。”常弓道。 “一个黄金家族宗室优秀子弟,南下游历与汉人的李小神仙结交,见大厦将倾内心苦闷非常,幸而遇真龙天子。折服之余,又得到蒙人的安全保障承诺后,殚精竭虑为新朝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最后飘然而去。很有传奇色彩,有教育意义,大家也爱看,岂不美哉。”李笑梅道。 这是个好故事,常弓借此想达到的目的,所有人的清楚。 万夫不当之勇的小常将军,其出身所代表的东西,不可小视。 军事的征服,经济的捆绑,最后就是文化上的洗脑,这种洗脑不仅仅是针对汉人,也可以针对蒙古人。 历史不是故纸堆里发霉的东西,在强者手里,历史会成为一个可怕的武器,因为掌握一个民族历史的记录和解释权,就等于是掌握他们的未来走向。 “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以前我都转发一些被埋没的真相微博,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一个造假的实例。这一定是——”魏忠贤感慨道。 年纪大了,最近比较忙,脑子就抽风,以前众人独醉我独醒的前公知大概把自己角色搞混了,说起话来竟有些愤愤,还好最后反应过来把后面四字给咽下去。 “——体制问题。”李笑梅替他说完。 “体制问题你妹!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政治服务。”常弓一脸不屑,对于楚大公知这种喜欢情怀的人,他一直嗤之以鼻。 “我们学历史,其实最主要的,学的是立场,而非所谓真相。你以为我们以前历史课本里教的东西是随便写的吗?每一个人物的评价和历史地位,每一个重大事件的意义和影响,一字一句,都有讲究。这些文字体现出的史观,是最符合当前国家统治阶层!现在中国的统治者还算代表广大人民——至少不敢站在对立面。这种史观也是我们要维护的,所以政治正确非常重要。世界上没有所谓绝对公正客观的历史真相,每一个人眼中的历史都有倾向性,这就是立场,也是俗称屁股问题。举朝鲜战争的例子,金教主,朝鲜人眼中的历史是怎样的?” “当然是在我伟大的本家金大胖带领下,朝鲜军民痛揍美帝及其走狗,这是猪蹄思想的伟大胜利。”金灵儿斜眼道。 “圣约翰兄,那美国人怎么看?” “观海同志在13年说了,这是原话:今天,在这里,我们可以自信地说这场战争不是平局。韩国取得了胜利。当5000万韩国人生活在自由、强劲的民主与世界最蓬勃的经济体之一时,朝鲜的毒菜与贫穷与韩国形成强烈对比,这就是胜利,这就是前人留下的遗泽。”圣约翰道。 作为一个西方人,圣约翰摇摇头,话虽然好听,但这种说法是打肿脸充胖子,可必须要说,这是给死掉的五万人一个交代。 “南棒子的历史是亚洲四绝之一,与恒河的水,日本的鬼,湾湾的嘴齐名,他们怎么说不看也罢。至于中国,这场战争的意义,我们听到最多的是彭德怀元帅的那句话:中国人民志愿军取得抗美援朝的胜利,证明了西方侵略者几百年来只要在东方一个海岸上架起几尊大炮就可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看见没有,这就是各方的立场,你们能说他们错了吗?——历史没有绝对客观的真相。最近我们在网络上的舆论阵地很危险啊,我们的历史被肆意歪曲,我们民族的英雄在遭受污蔑,各方反动势力——” 常弓很激动的挥舞拳头,像是在砸碎什么东西一样,在众人面前滔滔不绝的痛斥上面的人不作为,致使汉jian横行SB遍地。他是网上有名的自带干粮五毛,平时没事就上贴吧看帖子,遇到果粉日杂美分之类的奇葩言论,都恨不得沿着网线去砍他们。 常弓以为,中国不是没有言论自由,而是太自由了才会这样被动。 虽然光头卖力的演讲,可不过大多数听众都没有认真听,菊座和金灵儿在吃夜宵,阿曼达在摆造型,就算是明显被针对的楚大公知都在打瞌睡。 能讲话把人讲睡着了,可见常弓是天生的领导,他拥有中国社会里领导的专有催眠技能,这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只有圣约翰还算认真听,他最开始常弓接触,即使是偶尔感受到一些中二气息,可更多的是来自中国草根阶层人物的不凡。他不认为这个年轻的中国人会比自己接触过的西方精英阶层更优秀,但其积极进取的心态,和坚强果敢的个性,还是让他冒险要把他吸收进十字教。毕竟人才难得,圣约翰觉得中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家,西方社会阶级固化,对底层民众如同养猪一样的教育,怎么可能出现常弓这样的人物。 “有兴趣去读一下天朝中学的政治课本,为什么会明白了。——不过你也别因此做过高的评价,因为超过九成的人只是应付考试,根本没往心里去。” 李笑梅对圣约翰眨眨眼,他在使用心电感应的异能进行交流。 “李先生,不要老是窥视我的思想,这让我在你面前有赤身裸体的感觉。”圣约翰眯起眼睛,也传递信息。 “我对男人的裸体没兴趣。” “哦,那女人你感兴趣吗?有空咱们探讨一下东西方女性,在身体构造方面的差异,正好我有足够的样本。” 圣约翰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他从不介意在人面前展示进行所谓肮脏交易的意愿。在圣约翰看来,这幅刻意展现人渣特质的面具是一种非常有效的保护色,以最露骨最原始的欲望做诱饵,可以看出对方的本质。 “我可是正人君子,谈这些高雅的艺术不太好吧——什么时候?” 李笑梅笑着凑上去和圣约翰勾肩搭背,很是亲热,好像两人是好友。和圣约翰不同,他这个人,即便是表现出无耻的一面也无耻得不让人生厌。 “你老婆不在的时候。” 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圣约翰知道,自己失败了。世界上总有些人是钱和女人不能收买的,在这些人面前,出于对同类的尊敬圣约翰会自觉收敛起人渣的嘴脸。 面对诱惑,常弓会严词拒绝,不会给人任何机会。 而李笑梅虽然看上去有希望,可实际上你和他兴致勃勃的谈论半天,结果却发现是浪费时间。——人家是在逗你玩。 圣约翰认为,在人类所有美德里,自律是最稀有的,拥有这个特质的人,绝不会是平庸之辈。 “那些一天到晚传播所谓真相的人,其实不过是在质疑我们应该坚持的立场,他们不是脑残,就是叛徒。都应该抓起来枪毙。” 长篇大论后,常弓下了这么一个结论,不满的看着昏昏欲睡的老太监魏忠贤。 “啊?说完了吗?”在打瞌睡的魏忠贤这时候才醒过来。“那咱家也说几句吧,省得这位小兄弟误会。” “老子还误会你了?”常弓冷笑道。 “听楚先生说。”菊座示意常弓坐下来。 “别激动嘛,年轻人,你们都知道咱家在八九十年代是作家,知名作家啊。”魏忠贤一脸缅怀美好时光的表情。“咱家也不怕和诸位坦白,在我下面还有用的时候,是很风流的。上世纪有多少文艺女青年仰慕的才华,千里送——”
说到这里,魏忠贤小心的看了一眼金灵儿,汗都出来了。妈的怎么忘了还有这位大神在,女人要是发起疯来就算有葵花宝典也会被撕了。 “千里送逼,你随便,我不介意。” 金灵儿翻白眼,白莲教主可不是什么网上那些极端女权主义者,对不自爱的脑残同胞没维护的义务。 “教主威武。”李笑梅叹服道。 “你他妈说这些干嘛?”常弓哼了一声。 “呃——那时候的女孩好单纯,好不做作,跟现在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到了新世纪,我没新作品问世,都要过气了,没人气收入就减少,90和00后女孩都很现实,没钱谁让你白嫖?这时候,某国大使馆邀请我去参加他们举行的招待会,席间遇到了某位华裔混血美女,我们相谈甚欢,接着——你们懂的。那女人说要和她长相厮守,没有共同的价值观是不行的,希望我可以为了爱情促进中国大陆的民主化进程,另外还给我资金支持。我很感动,就答应了。”魏忠贤道。 “然后呢?”常弓面色阴沉。 “还能怎么样?和那外国美女两情相悦高高兴兴多打几炮之后,我就通过朋友秘密向国安局举报了。”魏忠贤恬不知耻的摊手道。 “卧槽!”常弓忍不住骂了一句。 “楚先生,我佩服你。”被叫了多年人渣的圣约翰,甚至有些惺惺相惜。 “不过国安局没抓人,还派人让我尽量配合那些外国势力,只要定期把内部情报上交就行。”魏忠贤道。 “这么说,你还是个深海?我怎么看不出来。”金灵儿也感到惊讶。 “洋人花钱让我写文章,抨击中国体制,那是生意。凭良心说,我楚流香可没让他们白花钱吧。可我不能为了生意,就不要自己生命啊。这帮龟孙,要是真能干成大事,我不介意摇旗呐喊在后面捡些便宜。可他妈都是想忽悠别人上去流血牺牲,自己坐享其成的。世界上就算那么多SB,也不会都在中国。土鳖打江山前前后后死了200万人,老毛子的殷鉴不远,那群废物竟然想靠酸秀才的几篇文章就颠覆,到底谁SB?”魏忠贤不屑道,显然在他的叙述里自己跟洋鬼子SB和酸秀才不是一类人。 “不过后来你怎么会被抓?”李笑梅笑道。 “像我这么正直的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难免……精神分裂,搞不清楚自己角色。最近严打,我没看清楚风向,就被抓了典型,上头还说这是组织对我的考验,用不了多久就放我出去继续赚洋人SB的钱。都说了,我不管这主义那主义,在我眼里都是生意。我可是全交代清楚了,不是叛徒,顶多算是投机分子。”魏忠贤笑道。 “我发现,你们中国人真他妈都是人才。”圣约翰忍不住爆粗口道。 “怎么样,常先生,咱们也真心实意的交个朋友,如何?”魏忠贤站起身来,也学圣约翰那样把手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