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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虚宁赏剑

    虚宁赏剑

    见虚亦神色惊讶,另一个道童急急回答说:“听说途中被湖妖伤了,虚平师叔伤了胳膊,虚余师叔伤了腿。青河长老一听到消息,便已派人前去找师叔您。”

    云生脸带微笑,略略一想,便猜到这多半是虚平和虚余的苦rou之计。青河长老,自然便是云生在西夕村遇到的那个正气凛然的道人。

    虚亦心里也明白,刚才他们两人分明没有受伤,更别说全身是血了。他脸色变得铁青,沉声说道:“好了,回去禀告青河长老,我并无大恙,已经平安无事回来了,谢长老关心。”

    “是。”道童恭敬施了一礼,转身回去观内。

    虚亦又对另一个道童说:“你去禀告虚宁师兄,就说这位云居士特地前来求药,请他出来相见。”

    道童也恭敬施了一礼,转身回去观内。

    虚亦对云生说:“虚宁师兄通晓医理,常在丹房内,丹曜长老闭关期间,一应丹药均有他掌管,凝魂丹这药他知晓也不一定。”

    听虚亦的语气,倒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已有些许希望,云生放下心来,有礼地回了句:“有劳道长了,不胜感激。”

    这虚亦虽然修为平平,但在松鹤观里也算是有点地位的,对观内之事知之甚多,云生见刚才两个道童恭敬的模样,心里猜测着。

    其实,这松鹤观御下甚严,弟子之间辈分严明,后辈弟子需对前辈恭敬敛容,丝毫马虎不得,稍有差错便会痛下责罚,所以门人弟子俱都执礼甚恭,之前虚平不敢违逆虚余的命令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至于他们为何敢在师兄遇难之时先前逃跑,便是另一个门规的缘故了:在外不得恃强凌弱,遇到修为比自己高的对手需得随机应变。

    多年前,洪安城多遭旱涝而日益衰败,自从老观主仙逝后,松鹤观更是残败凋零,门下弟子几乎散尽,直到玄妙真人到来制服妖物,才恢复往日荣光而日渐强盛。只是这观主之位,一直悬而未决。

    五年前,在青河、丹曜、灵烨三位长老的合议下,玄妙真人尽管千辞万让,但毕竟德高望重,才应承当了这观主。不过玄妙真人后来身体突变,不得不闭关修炼,这观中事务便由三位长老共同cao持。

    虚亦是青河长老底下大弟子,相比其他弟子而言,自然在观里有着不一样的超凡地位。

    云生在观门附近等了一会,便见原来的一个道童已经禀告完毕回来。

    道童说道:“虚宁师伯请师叔和这位居士到偏殿稍等片刻。”

    虚亦便带着云生来到偏殿坐下。

    偏殿窗明几净,有两个梳着总角,样貌冰雕玉琢一般的道童在门边侍立着。

    不一会,云生听声辨器,听得殿外步伐声,其中一人脚步稳重,不缓不急,看来有着不一般的道家修为。

    殿门打开,一股疾风迎面扑来,让人由不得屏息调气。

    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个脸容清瘦的中年道士,手里拿着一柄拂尘,身材高而瘦,进来只瞥了云生一眼,便对坐在一边的虚亦说:“刚才听闻师弟遭到恶徒伏击,正想派人前去相助,不过现在已经平安无恙回来,那便好。”

    这人嗓音听来雄浑有力,便是虚宁。

    虚亦起身恭敬说道:“承蒙师兄关心。”

    虚宁左右摇了摇拂尘,似乎在驱赶身边蚊虫,不经意地说:“师弟乃是青河长老门下大弟子,地位超凡,可不能让人伤着了啊。要不然别人可就说了,师父道法高深厉害得很,弟子却是如此没用,那可就不好了。师弟,你说是不是啊?”

    再是一般人也能听得出其中的嘲讽之意,云生一个外人听来都有点不适,虚亦却是若无其事一般,说:“师弟根基浅薄,修为难以精深,实在惭愧!”

    虚宁这才微微一笑,摆手让虚亦坐下,对云生说:“不知这位居士是?”

    云生也不管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起身施了一礼,开门见山说道:“在下姓云,名生,家有一人患有重病,近日来已有性命之忧,听闻贵观炼有凝魂丹,特来相求。”

    虚宁上下打量了云生一眼,微微闭眼,脸上波澜不惊,说:“鄙观并无此药。”

    云生吃了一惊,心里已是有所怀疑,但为了乔雪萝,只好说道:“我这位家人患有怪病,时常状若死人,听闻贵观匡扶正义,救人遇难,才厚颜前来求药,若道长有妙药,何必见死不救呢?”

    云生态度不卑不亢,语气平稳而坚定,隐隐带了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坐在一边的虚亦也带着疑惑看了虚宁一眼。

    虚宁眉头一皱,板着脸说道:“我们修道之人,虽然以扶助众生为己任,但平常炼制的丹药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要是患有重病,服下并无多大用处,居士还是找医者大夫医治方是正理。再说,人有生老病死,乃是常事,若是事事求仙问道,再有神丹妙药亦是不够啊。”

    这话听来倒不是说凝魂丹没有,而是说丹药过于珍贵,不值得用来救区区一人的性命,云生越听脸色越差,知道虚宁所言不过是借口,但犹是如此,却又不能当众揭露,只能委婉求情。

    这时虚亦也说道:“启禀师兄,听闻这位姑娘实则不是患病,而是中有蛊毒。”

    虚宁瞪了虚亦一眼,说:“蛊毒?蛊毒是南疆一带盛传的巫术,中原并不多见。倘若真是患有蛊毒,何不请那位姑娘前来,让小道亲自诊治判断?要是胡乱用药,不但治不好,反而误了性命,那便是我等赠药之人的罪责了。”

    虚亦见到虚宁责备的眼色,连忙低下了头,当下不敢再插嘴。

    这人好不痛快,莫非只是推托之词,还是在故意考量求药人的耐性和真诚?

    云生心里有所考虑,直言相告说:“这位姑娘中的蛊毒名为‘噬魂蛊’,听闻贵观的凝魂丹有驱除蛊虫的效用,想来定然有用,请道长不必怀疑。”

    虚宁听言也不过是微微摇头,既不应承,也不拒绝。

    云生察言观色,似乎已经知道虚宁的用意,于是抱拳说道:“若是道长能够赐药,在下感激不尽,日后若能有做到之事,当尽量报答贵观救命之恩!”

    虚宁闭眼沉思了一下,才开口说道:“那好吧,既然居士如此心诚,况且求药乃是为了救人,诚意可嘉,鄙观岂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毁了名声,不过……”

    “不过什么,道长不妨直言。”有求于人,云生也不得不低头了。

    虚宁看了云生一眼,手指一抬,指向云生身旁的桃木古剑,说:“这桃木剑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居士能否借来一观?”

    果然如此,有虚余在前,云生已有些许猜疑,又见虚宁左思右想,似有言而未尽之意,不过是要想要谋取好处罢了。

    云生解开木剑,递给了身旁的道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如何不能相借,道长尽管细看。”

    虚宁笑意渐浓,喜不自禁地拿过桃木剑,细细把玩,见木剑浑厚有力,却偏偏有种飘逸如云之感,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不凡之品,想起之前虚余曾经跟他说过这么一把木剑,本来不以为意,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实乃是修道之人的神兵利器。

    虚宁越看越喜爱,细细用衣袖拂拭,不免神游于外,仿佛看见自己手持此木剑,指天画地,大施神通,足有通天彻地的威势,实在是威风凛凛,傲视乾坤!

    这模样,和普通人见到的金银财宝而双眼发亮、口角流涎,又有什么不同?

    云生笑了笑,说:“道长?”

    虚宁回神过来,又用手摸摸剑锋,觉得有如细冰薄屑,竟如千锤万炼的利剑一般,实在是稀罕而神妙!

    虚宁脸上露出渴望之色,说:“这把桃木剑,小道看着喜爱得很,不知居士能否割爱?”见云生脸色不虞,便又说:“不了,还是不了,这剑万中无一,想必居士待如珍宝,有言君子不夺人之好,小道忝为修道之人,又如何能做这种无德之事。居士还是拿回去吧。”

    “如果道长能够赐药,这把木剑在下尽管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