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起
“mama，你看，这次考试数学我拿了班上第三名，试卷给我签个名，明天老师要检查。”数学课代表刘星星刚回到家，就拿着试卷向他mama邀功。 “我看看，好好好，你们这次考试那么难居然能拿八十分，看来你这段时间在数学上下了不少功夫。上个月答应给你玩具晚上给你买回来。” 刘星星的母亲赵蕾拿到儿子的试卷，非常高兴，溺爱的看着儿子说道。比起杨琳，赵蕾高贵大方多了，一套休闲的居家服饰，长发披肩，皮肤保养得极好，nongnong的成熟少妇气息散发出来。 “按道理来说，你这次能拿八十分不应该只拿第三名啊？除了徐沐烟那小妮子，你班上数学成绩还有谁比你好？”赵蕾对自己儿子的学习非常上心，对儿子同学的成绩也了如指掌。 “还不是因为苏晨风那个可恶的土包子，这次他居然作弊了，还拿了满分，三科都满分。”听到赵蕾的话，刘星星上午受到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了，哭腔向赵蕾诉说来。 “哦？还有这回事？既然是作弊，那他的成绩应该取消才对啊，你们老师怎么说啊？” 赵蕾一听，兴趣来了。平时因为儿子的学习，她不少跑学校去，她在市日报社工作，所有学校老师都给她几分面子。“星儿乖，不哭，mama为你做主。”看到自己儿子快要哭了，她赶紧出言安慰。 那个苏晨风她也是略有耳闻，上个学期农村转过来的土包子，成绩在班上都是拖集体后腿的。对于苏晨风这个农村人，赵蕾是满满的优越感。 “同学都说他是作弊的，老师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班主任早上刚上课时就臭骂他一顿，肯定是作弊了。”刘星星一听mama要为他做主，顿时激动了。 “这样子啊，那你把这件事给mama详细说说。”赵蕾思考着，暗暗道：“这可是个新闻啊，这次全市联考市政府那边都高度重视，我可得好好挖掘一下。” 刘星星一五一十把上午发生的事给赵蕾细细说来，当然，中间不乏有大量对苏晨风的贬低，把同学们的愤怒情绪也夸大了不少。小孩子嘛，有机会打击自己讨厌的人总会不遗余力。 赵蕾听儿子说完后，稍加思考了一下，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过去：“小陈，这里有个新闻你去跟一下。” 电话那头的小陈听完赵主编吩咐，拿上抄起家伙行动起来。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几个报社里面。一小是湛江最好的小学，能进里面读书的学生若不是成绩很好的，就是有权贵的人。苏晨风靠作弊拿到三科满分引起了一小学生的公愤，学生们纷纷向大人诉苦着来。 苏晨风悠悠醒来，看到墙上的挂钟，差不多到上学的时间了，从床上跳起来，刷牙洗脸，愉悦出门上学去。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地一声学校不见了！” 苏晨风哼着后世歪了楼的歌，满面春风，YY着王大锤那经典语录。 “不用多久，我就会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尼玛，后世的段子都是财富啊。”苏晨风口水都流出来了，奔向学校步伐更快了。此时如果他知道自己考试满分的风波已经扩散到了媒体界，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嗯？学校门口怎么会有那么多记者啊，难不成今天有领导来视察？”苏晨风来到了学校，看到几家熟悉的媒体在采访路过的学生，他有点疑惑。 对于那些视察活动动不动就有一屁股记者跟着的行为，苏晨风是坚决反对的，这屁大点事啊，值得兴师动众劳民劳财？ 不过如果视察的主角换成苏晨风，他肯定会大喊一声。 再来，还有谁？ 苏晨风快步走进校门，对于那些采访，他是坚决不要不要。 苏晨风这个可怜的家伙，却不知道那些被采访的学生都是拼命吐槽他作弊的事。 那些拿到一手信息的记者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心满意足回单位交差了。至于没有人进学校采访这事？嘿，别逗了，这多大点事啊？况且学校门口警卫处那条大狼狗可是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咳咳，是门卫。 下午只有两节课，苏晨风从后门走进教室，无视同学那些议论，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书包里抽出一本英语书，开始学起元音音标发音。 学校会议室。 校长一脸严肃的坐在主席位上，下面坐满了学校大大小小的领导、科组长、年级长、班主任。 会议室一片死寂，有些老师跟校长一样，脸色凝重严肃，也有些老师强忍着幸灾乐祸、戏谑。 四年级年级长、苏晨风科任老师一脸愁容，其中苏晨风的班主任大老王更是像焉了的茄子一样，低着头等待着同僚们的审判。 “尼玛的我是那个被杀的鸡，但你们也是被拴住的猴子啊，你们也是一小的老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大老王知道今天逃不过这一劫了，心里对苏晨风的不满也越发加重起来，“这兔崽子!” “咳咳，今天的会议内容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关于四年级5班苏晨风同学作弊一事，大家有什么看法？刚刚要不是我吩咐了门卫拦住，外面的那些记者早就冲进来了，我动用了一些关系才让他们肯回去。不过那些学生的言论也传到记者耳朵里，明天的新闻，呵呵……” 显然校长认定了苏晨风作弊的事实，一小校长吴建国年纪不过刚过四十，把关着一小三年，升学率一年比一年好，可谓前途无限，甚至上面传出风声，吴建国任期一满，马上取代一中退下了的校长位置。 苏晨风作弊一旦证实，吴建国的仕途上可就留下了污点，放在平时个别学生作弊那都是小事。 可这次不一样！近年来学生考试作弊的风气越来越浓，家长的投诉也越来越多。市教育局希望借这次全市联考来挫一挫这种风气，考前三令五申必须禁止考试作弊。 就在这关键时刻，偏偏是湛江最好的小学出现了纰漏，你让吴建国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让上面怎么看？所有的事扯上政治都不是小事，万一领导一个不乐意，大把人抢着一中校长位置。 “是啊，中午回家后我那几个老朋友都把我家的电话打爆了，还说必须严肃处理这事。”头发绝顶的教导主任陈青山马上跳出来附和校长，一脸的讨好。 众老师也纷纷附和。 陈青山的女儿就读于一小，也是四年级，不同于苏晨风这个吊尾车，他女儿陈茜是四年级一班实验班学生，成绩常年保持第一，但这次联考半路杀出个苏晨风，让他女儿马失前蹄。 不说他不能借此机会跟市教育局搭上关系，儿女拿个全市第一讨好校长，就是那就要到手的丰厚奖学金都让他rou疼。 这次考试，市里面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可是下了血本。 各年级奖励总分前三名，单科全三名。总分、单科成绩第一名分别奖励一千元，第二名奖励五百元，第三名两百元。这个年代，城市的小学三年级才开始普及英语课程。那么这次全市联考，光是小学这一块就发出了35700元的奖学金。 这年头，猪rou还是不到5元一斤的物价，三万多元对于绝大多数家庭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如果苏晨风真能考到满分，那他一个人就能拿到4000元的奖学金了，抵得上杨琳半年的工资了。 财帛动人心啊，所以有那么多学生家长跳出来指责苏晨风作弊也就不足为奇了。 “哼，能不能说点建设性的话，我不是来听你们抱怨的，上头BOSS也给我打来电话了，这不用你来说。”吴建国不吃刘青山这一套，刘青山的花花肠子他心照不宣。 刘青山一脸尴尬，显然是马屁拍到马蹄子去了。 “王斌王老师，苏晨风你带的学生，你来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校长心情非常不好，“你不是标榜你带的学生零作弊的吗？怎么这次偏偏就你出了篓子。”校长一脸嘲笑。 “校长，这个苏晨风同学以往的成绩在班上都是垫底的，按道理来说，这次考试难度那么大，他是不可能考满分的。” 大老王知道正戏来了，既然躲不过，那就来吧。理清一下思路，将中午在家的想法，快速用语言组织起来。 “但上午上课时我观察到，苏晨风对于同学的嘲讽根本不放在心里，他那淡定从容的神态让我大吃一惊，根本不像一个九岁多的小孩子能表现出来的，我觉得他有底气。”大老王努力回忆上午的情景，慢慢地，他思路也清晰了。 校长吴建国一听，有戏。如果这个苏晨风的满分是真实成绩，那么这件坏事也变成件好事，“得好好cao作一下了，哼，那些打着歪主意的家伙。”能做校长的哪个会是简单的角色。 “我也听过一些轶事，京城少年班有一些学生，是一夜之间显露出天才之名才被招进去的。那么，苏晨风有没有这个可能呢？”大老王眼睛一亮，似乎他都被自己说服了。 校长精神大振，细细思考大老王这种说法的可能性有多大。其他老师大多眉头紧皱，大多数领导不屑一顾摇摇头，这不是胡扯么？这种话打打官腔还可以，一旦较真，那就呵呵了。 大老王见众人并不买账，心中念头快速转了起来。 “校长，各位领导，你们想想啊，这次考试就苏晨风一个人满分，其他人连他车尾灯都看不见，你说他抄谁的啊？另外这次考试教室可没有任何的书籍啊，再说了，我看了苏晨风同学的数学试卷，那几道奥数题解题思路可谓巧妙，比答案更简洁，我看到了他用初中甚至高中知识解题的影子。” 大老王说到这里，停顿了，他看向众人的反应，心里叹了口气，可能自己也误会了苏晨风这小子吧。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是啊，这次考试那么严格，想作弊还真不容易。都被苏晨风以前那吊尾车成绩迷惑了，如果真像王斌说的那样，那王斌是捡到宝了。 顿时，众人看向王斌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整个会议室也变得热闹起来。 校长陷入了思考，他并不喝住众人的议论，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怎么利用这件事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呢？” 刘青山急了，剧情发展不按剧本走啊，开会之前那些站在他这边的老师都动摇了。情急之下，大喊了出来。 “各位老师，有没有可能泄题了？” 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校长的思路也被打断，众老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刘青山。 “糟糕！”话一出口，刘青山就知道自己错了，如果泄题，那么第一时间能将试题拿到手的，只有那些领导子女，而不是一个来自农村的穷学生。 于是他马上说道：“当然，泄题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让学生家长、社会公众信服，我提议各科老师出一份与这次联考难度相当的卷子，让苏晨风同学再考一次。” 校长暼了一下刘青山，这白痴还不笨到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建议不错。 “刘主任提出这个办法不错，如果苏晨风同学真的像王老师说的那样，是个天才，那真金不怕火炼。如果做不出来，那么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这样就可以给外界一个交代了，各位老师还有没有其他补充建议啊。” 众老师纷纷发表意见，半个小时后，处理苏晨风作弊的方案出来了。 会议结束时，吴建国突然说道：“今天的会议内容谁都不准泄露出去，一旦泄露出去，对泄露者绝不姑息！我亲自来处理这件事。” 众人纷纷不解，不过既然校长说了，就犯不着跟他作对。 刘青山看到会议尘埃落定，心里抓狂不已，思绪百转千回，“哼，这事没完，哼哼，既然出试卷重考，那……”刘青山显然想到怎么对付苏晨风了。 校长吴建国当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他眯眯眼意味深长地看着离开的王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