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缘聚缘散缘如水
听说班主任李老师要调去教育局工作了，我班将要换一个班主任。听到同学们议论这件事的时候，我有些黯然神伤，我挺舍不得让他走的。 有一天，“老倌”战新疆对班长说：“咱班开个联欢会送一下老师啊？” 班长秦大晏子好像有些气愤地对“老倌”吼道：“你别道听途说！” …… 又过了几天，李老师没来上课。那节语文课，是一个女老师代讲的，并且以后的语文课都是她上的，直到高一毕业。那个女老师姓什么我忘记的，但我记得她讲课讲得特别好，非常认真，和李老师不相上下。 她上课的时候，班级里有很多同学都不认真听课，或许是欺负她是女教师，也或许是因为李老师突然走人不适应吧！反正我听得很认真，我觉得这位老师没有因为是代课而不负责任。记得有一天在上课的时候，她突然对同学们说：“对不起，同学们，我昨天讲错了一个字，那个字不读‘×’，而应该读‘×’，我昨天读错了，也把意思理解错了，我昨晚回家查了一下资料，今天给大家纠正一下。我家孩子刚出生没几个月，学校临时让我来代课，我没有备好课，对不起同学们！”说完这几句话，这位女老师竟然流下泪来。班里的空气瞬间停止流动了，所有的声响也没有了，很多同学惊呆得不知所措，只有前边的女生顾学辉和刘明月等在安慰老师。我竟然也陪着老师流下泪来，而且还止不住，我不哽咽，不出声，只有眼泪静静的流。老师都开始正常上课了，我还在那里流泪，同桌开始劝我，前排的同学也开始回过头来看，但我还是止不住，直到后来下课了，我的“泪才始干”。 那次课上止不住哭泣，让很多人不解，我也不解。我原本以为我长大了，不会在人前哭泣了，可是没想到那位代课女教师的眼泪竟勾起了我泪腺的闸门，好像我的泪被一次性的全部吸出来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也不会在人前落泪了，无论多感动人心的事发生。 班主任换成了教别的班化学的徐老师，他是个瘦小的老头。女老师代课那天下午，李老师和徐老师来到班级，先是李老师跟同学们讲，因为工作调动，他不再教我们了，也不再当我们的班主任了，以后的班主任由徐老师接替。然后李老师把徐老师介绍给同学们，并逐一介绍一下班干部给徐老师，又跟同学们交代了一下，说以后同学们有什么事跟徐老师说，也可以去教育局找他，再后来李老师就出去了，把班级交给了徐老师。徐老师站在讲台上和同学们讲话，他讲的第一句就是：“咱们关上门是一家人。”接着就开始聊起来了，聊了一大堆，像唠家常似的，磨磨唧唧的，声音还小，我一句话也没记住。 班主任换人了，班里有的同学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说学校准备把我们一年四班分开，同学们将散落到其他班的消息，我们私底下又开始议论起这件事来。后来新班主任说，我们班不会分开的，因为下学期他会继续到高二当班主任，他会领着大家的，他不会拆开这个集体的，请同学们不要听信谣言。 听了班主任徐老师的话，同学们也开始慢慢地安心学习了，可是我却异常恐慌，我感觉我刚刚熟悉的这个班集体将会瓦解。尤其当语文代课女教师流泪向同学们道歉的时候，我心里的忧郁瞬间爆发了，既是感伤学海中的波澜，也是感伤老师的敬业，也痛恨自己的不争气，还有内心深处感知到的那无奈的思绪，也就是“风絮飘残苦孤零”。 又过了几天，是建校纪念日，本来在李老师临走前，我们在班长的带领下，已经开始准备节目了，节目准备了两个，一个是张慕娜同学独唱《我想有个家》，另一个是我和老倌表演的相声《联趣》，我们已经排练的差不多了。 却说那一天，徐老师来班级说，学校要组织纪念校庆联欢会，让每个班报节目名单，他对我们班不太熟，再一个怕影响我们学习，就没报节目。同学们要以学习为主，不掺和那些没用的，到时候看看别的班表演就行了。这时班长说，老师，李老师临走前咱班就把节日排练好了，有独唱和相声，你怎么能不报呢？徐老师说，报那个有啥用，唱歌跳舞在以前都属于下九流，旧社会都叫戏子。这时班里的杨铁新同学和老倌他们几个都站起来了，齐声说，老师，你说啥呢，我们准备这么长时间怎么就被你一下给取消了呢，不行，你得给我们报上。徐老师说，名单都定完了，再说以前李老师竟弄那些没用的，什么演讲啥的，好好抓抓学习多好，咱们同学把心都用在学习上，不参加那些。 班长也站起来和老师理论，后来徐老师有点顶不住了，说，愿意报你们自己找学校报去吧。班长说，行，我们自己报。 后来，我们的节目报上去了，我和老倌接着找时间排练。本来我们没有太大的热忱，但经过这么一弄，我俩竟然不约而同的下定决心好好排练了，我们必须珍惜这次机会，一定要把节目演好。 我们的演出很成功，班长秦大晏子和老倌还是主持人。张慕娜同学的独唱《我想有个家》唱彻全场，相声《联趣》逗乐满席。回班级后，我们全班同学都非常兴奋，感受到了这个班集体的伟大的凝聚力。 高一毕业后，我们这个班集体最终还是解体了，我们被零散的分到其他各个班级，我们真的好不情愿和恋恋不舍，有的女同学还痛哭起来。 记得我们分开那天，张丽梅同学读了这样一段话： “在什么地方失去你，在什么地方得到你，全然不知。我们用竹篮打水，竹篮是竹篮，水还是水，竹篮之所以不能挽留水，正像人生的聚散。 含有泪水的回眸一笑，或许就成了永远，最后的情景总是不能忘却，一遍一遍打磨着我们的心，直至不唤而来，直至可在心上。 永远的失去，也是永远的得到。我们不会因为需要选择而放弃选择。从这世上走过，我们的双手不管抓住什么，只要不轻易放弃，一双手就是一个世界，一双手就是一本书，一双手就是流动的音乐。 水长流，歌不散，人生之所以有眷恋，是因为我们用心活着，而不仅仅是身躯。” …… 记得高三分别的前刻，我准备了一个纪念留言册，现将高一四班某些人的留言附上，记录在这部回忆录里，算作记忆的永恒吧！ 班长曰：生来的冷面孔与不善交际，使我没能把握住在四班的机会，不能与你们交契相知，将成为我最深的遗憾之一。多年过后，多希望你们能够忘记我的种种不称职；再过多年，多希望你们至少还记得曾经有过的一年四班！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坚信：四班不滅！我们就是永远的朋友！永不相忘！最真诚地祝福你的一切阳光灿烂！ 暴军曰：万岁高一四班——命短情长。尽管我们的天地被“和平演变”，但是我们的世界里仍然有你有我有他，有着我们大家。所以说，对于我们来说，在一个班级只是一种形式，而最珍贵的是我们的心相连，是我们都有磁性，都被那个特殊集体的大磁场吸引着，这就够了，是吧！送给你几句祝福的语言，让它伴着你人生的航船，无风无浪，彩霞满天。即使突变，你也能力挽狂澜，安然地驶入理想的港湾。向前走，无须反顾；莫回头，勇往直前！ 黄珊曰：如今我们就要奔向四方，真是有些依恋不舍，恋你，恋他，恋所有一四的同学。那是何等的团结，何等的友爱。分别并不意味着永久，也不意味着从此消失。也只有在离别后，才能感受到旧时的难忘。朋友，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天涯海角，友情依依！临别用诗坛王子的一首诗以表我心吧！“我们并不陌生，我们早已熟悉；年轻的心，总是相通的，甚至不需要言语。夜晚，有了星星，才变得美丽；人生，因为有了友情，更值得回忆。我们早已熟悉，我们同在春天的季节里。 张慕娜曰：打扫着我那颗封闭好久的心。忆起三载前，开朗的我本以为离开四班我会无所谓，我会不在乎，我会一样地活着……没想到，我高估了自己，真的。已不愿再想起当时的那般无助，那般孤寂，那般伤感，还有那般无可奈何。而从今以后，我愿只活在回忆中了。——想我们的聚会，我们的春游，我们的四班……回忆中，我已心满意足。每次旧日的一丝一缕走来，我必悄然落泪。三载花开花落，春去春归，一切都已看淡。但也常做梦，梦到我们那个已不存在的四班，但，那不过是梦而已。四班——是我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春天，最后一场雪，最后一次花飞语匆！ 刘春鸿曰：往事如烟，却铭记心头。前面的路，唉，多岔了。不过只许“壮别”，可不要“儿女共沾巾”呦！昂起头，挺起胸，潇潇洒洒走一回！ …… 还有很多，恕不一一附录了！ 缘聚缘散缘如水，花开花落花如梦。当时分别的时候，每个人都依依不舍，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时时梦起那个夏季，那个窗口，那个满天飞舞的杨花里，婷婷如初的小屋。 本章完，敬请继续关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