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体术
日正当空，炙热的阳光肆意挥洒。 莫伦又一次蹙眉，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想要找一个人会这么难，即便他事先跟人请教过。 一个叫‘勿论范’的人，就是这个人发现了当时昏倒的莫伦，那一日站在瞭望高墙上，勿论范远远就发现了莫伦，他的眼力很强，艾克说过，他的眼睛拥有超越常人的视力，跟老鹰差不多，据说是一个大家族的成员。 艾克，就是医疗室等待莫伦苏醒的那名忍者，他似乎只负责记录与文案之类的文员工作。莫伦很轻易就找到了他，并且通过艾克，知道了当初发现他、救了他的人就是勿论范。 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或许对勿论范来说只是职责所在。但莫伦在隔了半个月后，还是准备了一份礼物，以感谢对方的恩情。来之前他想过几种可能，对方看不上他送的礼物，对方提出苛刻要求，甚至压根就见不到他本人。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明确知道勿论范位置的前提下，耗费了大半日工夫，却仍旧没有到达目的地。 “集中营，一个忍者的聚集地，竟然建造在这崎岖复杂的山林里。”莫伦有些泄气，后悔没有提前找人带路。 深吸了口气，他甩了甩大腿，继续赶路，“刚才的路标指向了后方，我往这边走应该是对的。” 莫伦突然止步，因为不远处是个断崖，他小心靠近，朝下看了眼。 心里顿时纳闷了起来。 深不见底，试着扔下一块石头，好半天没听到回音。 路没了，还怎么走？ 莫伦向着四周张望，心底突然感到一阵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窥探他。 “瑞星，扫描。” “叮！未发现任何生命类特征。” 得到答案，莫伦才稍微安心了一下，但也就一下，因为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没有任何生命，怎么可能没有，虽然瑞星扫描的范围有限，但这里是山林，就算没有人，也应该有鸟啊虫啊动物啊之类的，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似乎太干净过头了。 “呼~~看来只能下次再来了。嗯，也许可以请艾克帮忙，他也是忍者，应该可以找到集中营。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莫伦想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白衣白裙白发的老妇人，老妇人低着头，看不见面孔。莫伦心脏骤跳了起来，强自镇定，“那个......婆、婆婆？” 对方没反应，莫伦便试着绕过去，然而无论他怎么转向，老妇人始终低头面向他。这加剧了莫伦心里的不安感，想想这世界诸多匪夷所思的存在，忍不住想道：“难道是......脏东西？“ 莫伦在图书馆记录了很多书籍，其中有些是神话志异，很真实的记载着外边世界种种诡异神秘的事物。 ”瑞星，扫描。“ 一边后退，一边给芯片下命令，然而这回就连芯片都没有反应了。 ”瑞星？瑞星！！！“ 莫伦心里焦急，不敢再呆下去，连忙往回路跑，他奔跑的速度很快，却始终感觉周围有人注视着他，隐隐还有丝丝寒意在心底泛起。 莫伦没有止步，疯狂奔跑着，时刻留意周围，然而却被地面凸起的石头绊倒，跌坐在地，他匆忙往后一看，什么也没有。刚要松口气，浑身就突然一震，冷汗顺着额头流下，他往左斜斜瞄了眼，余光掠过，骇然发现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只苍白冰冷的，如同枯枝般皱巴巴的手按住。 ”啊~！“ ”什么东西，给我滚......滚......“ 砰！！ 天旋地转。 莫伦的视野被剥夺了，像是突然降临的无光空间，没有天地，没有日月，更没有花草树木，有的只是一片虚无，甚至就连触感也逐渐消失。 也不知过去多久，或许只是一瞬间，莫伦冷静了下来，他仔细回想了一遍之前的遭遇，虽然极其恐怖，但他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伤害。 ”幻觉？错觉？“ ”不，都不是......是幻术？“ 就在莫伦心里明悟了什么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光芒，炙热的阳光，一阵清风拂面，夹杂着草木以及泥土的气息。 他回归了现实。 ”这里？不是之前的地方？“ 四周的景色变了，断崖消失了，山林也变的遥远，他立足在一块大青石上，前方不远处用木材搭建了几栋房屋。 ”不错啊！能发现是幻术。“ 一个声音响起，莫伦连忙回头看去，但见一个身穿忍者服装的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后五米外，嘴里叼着一根烟，没点燃，站的很随意，甚至可以说懒散。 ”这里是......集中营？“ ”集中营还在另一头，小子，你找集中营干嘛？“ 莫伦已经明白刚才是对方耍了他一把，有些恼怒，但却不敢直接表现出来，而是老老实实回答。 ”我找勿论范忍者。“ ”勿论范啊！原来是这家伙。“中年忍者吐了口沫子，一口黄白带绿的痰喷溅在青石上，语气很是不屑。 ”找他有什么事？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就赶紧滚吧。“ 莫伦闻言沉默了片刻，“我是半个月前勿论范救下的人，这次前来集中营，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说着，他解开后背包裹，拿出一个小礼盒。 礼盒里面装着他准备的物品，算不上珍贵，他也拿不出珍贵的东西，聊表一番心意。 中年忍者轻蔑地瞧了一眼，摇头道：“算了，今天大叔我心情好，就带你去一趟吧。” “紧跟着我，别乱走，不然死了可别怪我啊！” “是！” 很快就到了集中营，比想象中简陋，四周很难见到忍者。 行走在集中营里，路过一个校场时，莫伦有意停顿了下，直到中年忍者催促，才快步跟上。过了校场，两人走了约莫十分钟，终于来到集中营边缘地带，这里生长着一株株高大树木，十多米高甚至还有二十乃至三十多米高的参天大树。 中年忍者带着莫伦来到树林深处，停了下来，莫伦只见对方把两根手指放入口中，吹响了几次口哨，缓急不一，暗藏着一些韵律。 片刻后，几个身影出现在周围，其中一人走上前，询问中年忍者。 “甘鱽，什么事？” 中年忍者摆了摆手，随意道：“带这小子来找勿论范那家伙，听说他半个月前救了人，呐！就是这小子，他报恩来了。” 那人看向中年忍者身后的莫伦，点了点头后，向后打了个手势。 随着手势落下，周围众忍者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人。 “勿论范，找你的，事情搞定后直接去后林值守。”那名忍者面对留下的那人，说完这话便失去了影踪。 莫伦在一旁看的目眩神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忍者在他眼前毫无顾忌地消失，根本没有找到一丝征兆与遗留下来的痕迹。 “这就是‘瞬身术’吧？” 另一边，勿论范看向了莫伦，他的记忆力很好，之前远远看了一眼，就发现对方是自己当初救下的少年。 感受到勿论范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莫伦赶紧快步上前，拿出准备好的礼盒，感激道：“您好！十分感激您上次的搭救，否则我可能已经死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勿论范接过小礼盒，没多看，而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缓缓说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听说你昏迷十天，还以为没救了呢！” 莫伦讪讪地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这时名叫甘鱽的中年忍者已经不耐烦了，嚷道：“这有什么好聊的，拿了东西就赶紧去值守，屁话多。” 勿论范闻言，什么也没说，也没特别反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最后对莫伦说了句：“东西我收下了，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说罢，对甘鱽点了点头，同样使用瞬身术离开了。 离得近了，莫伦勉强看见一个黑影闪烁，原地空中便垂落几片树叶，而勿论范则消失不见了，“瞬身术，难道每个忍者都掌握着？” “走了，走了！”甘鱽催促起来，莫伦应是，一如来之前那样，跟在中年忍者身后走着。 再次路过校场，莫伦又看见一批忍者分散在周围，进行着他看不懂的体能训练。 这次将要离去，他尝试问了甘鱽一个问题。 “他们是在锻炼身体吗？忍者应该很强，不需要做这些才对呀。” 闻言甘鱽也止步了，他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他一会，才解释了起来。 “什么是忍者，你知道吗？” 莫伦摇头，甘鱽接着问：“你知道他们在锻炼，但他们练习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莫伦再次摇头。 甘鱽又说：“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忍者很强，不需要锻炼身体？” 莫伦适时做出个恍然的表情，甘鱽这才收回目光，落在校场内正在锻炼的忍者身上，沉声道：“那是体术修行，别小看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的锻炼，那是你们这些普通人一辈子都没办法修行的能力。这里随便一人锻炼的东西，你们这些普通人只要坚持一年，普通强盗都打不过你。” 莫伦听到这里，眼睛放光地盯着校场不放，试图记忆住那些动作。 “别白费心机了。”甘鱽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就算你现在全部记住了，你也无法像他们一样进行锻炼，没有成为忍者之前，任何体术修炼都是在损耗寿命。” “为什么？” “呵呵！” 甘鱽嘲讽般笑了笑，没回话，而是再次催促起莫伦，带着他离开了集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