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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快活楼

    
汪德荣和白衣商议完事情,摸着八字须笑道:“木槿、荼蘼都是清倌人,读书写字、琴棋书画都会,老哥特意替禾公子买下她们,希望兄弟切莫推辞,否则就是不给老哥面子。”

    白衣挨不过汪德荣的盛情,被两个丫鬟推到春雅阁的门前,他推开房门走进春雅阁,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古董瓷器琳琅满目、摆放得井井有序。

    四个姑娘相互玩乐,含着妩媚笑意看着白衣,一个身穿蓝色翠烟衫的姑娘眼眸含着春水,莲步款款如一阵沁凉的风般掠来,盈盈笑道:“禾公子?”

    “凉风木槿篱,暮雨槐花枝,姑娘带着一股秋凉之意,我猜姑娘是木槿吧?”

    白衣内心很谨慎,按照潘卉的说法,东洲很多青楼妓院都是极乐宫的产业,汪德荣虽然有钱,但快活楼这样的极品青楼,很多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即使有卖身的,接待的都是清倌人自身感兴趣的风流才子、达官贵人。

    汪德荣能够使钱财让木槿、茶糜接待自己,肯定有她们的想法,但她们丝毫不了解自己,怎肯接待自己,其中必有蹊跷的。

    “夜合朝开秋露新,幽庭雅称画屏清,禾公子没猜测,奴家的确是木槿。”

    木槿话音刚落,一阵悠扬琴声奏起,≡☆长≡☆风≡☆文≡☆学,ww□w.c≈fwx.n↗et似山涧水抨溪石,凝神致远,如款款荷花的清香拂来,白衣顺着乐声瞧去,是一对穿碧裳的姐妹,婀娜的身段,秀眉如远山,双眸若秋水,袅袅婷婷,妩媚多姿。

    “清荷、清莲姑娘这曲莲花谣真是绝妙,横无际涯、碧波荡漾,铺天盖地的荷花似浪潮般涌来,可惜在下刚从西域回来,没能欣赏到荷花的曼妙身姿。”

    清荷淡淡笑着,如同荷叶中一颗晶莹的雨珠,显得愈发娇艳起来,她笑道:“汪德荣百金买我姐妹的一曲,他欣赏的非曲,而是我们的这一副皮囊。”

    白衣微笑道:“清荷姑娘此言差矣,所谓女人美如花,清荷清莲姑娘本身就是亭亭玉立、娇俏可人的荷花,一个姑娘能够使人赏心悦目,和乐曲自然能够相提并论的。”

    白衣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茶桌旁的姑娘,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短裙,不施粉黛,却娇媚动人,星眸凝视着白衣,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到香肩上,弥漫出一股淡淡的哀愁和别离感。

    “酴醿不争春,寂寞开最晚,佛语说茶糜是春季最后盛开的一朵花,开到荼靡花事了,是遗忘前生彼岸的花,我想姑娘就是那一朵茶糜花。”

    白衣暗中施展无相神功,警戒地看着茶糜,江湖传闻茶糜花现,离别钩出,离别钩是很特异的兵刃,既不像刀,也不像剑,前锋虽然弯曲如钩,却又不是钩,是形式怪异的四不像。

    离别钩曾一度掀起江湖的腥风血雨,眼前的茶糜难道就是离别钩的主人,姑娘似乎看透白衣的心思,浅浅笑起来,她的笑带着一股莫名的哀愁和悲痛,牵动着白衣的思绪。

    “茶糜代表着最刻骨铭心的爱情即将失去,那就是离别,我一直都听闻你的事情,净天堂的势天工几度都栽倒你的手上,今晚我们终于见面了,离别钩出手敌人当身首异处,我暂时不愿意和公子离别。”

    白衣嘴角撇起一抹醉人的微笑,径直走到茶桌旁替茶糜斟了一杯茶笑道:“能够看穿我的易容,除你们宫主简玉珩,就属姑娘能够……”

    “我没能看透,看透的是玉珩,他知道你肯定要夺鸳鸯刀,京兆府多出一个翩翩剑客来,不是叶白衣还能有谁?”

    白衣神情凛冽,冷笑道:“难道他也在京兆府?”

    茶糜站起身推开雕窗,晚风吹拂起她的短裙,露出白腻的大腿来,一种醉人的香味迎面袭来,甜而不腻,沁人心脾。

    “你知道玉珩为何要针对你?”

    白衣没有回答,只是冲木槿笑道:“木槿姑娘,难道你们没有备酒吗?”

    木槿盈盈笑着,吩咐清荷、清莲拿来一瓶女儿红,木槿用琥珀杯替他斟得一杯酒递给白衣,白衣嗅了嗅,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道:“百年的好酒,绝色的姑娘,倒真是快活胜过神仙,只可惜这一宿只是一个谎言。”

    “江湖的事情,恩怨情仇哪能够说清,极乐宫宫主针对我,难道还需要理由?”

    木槿呵出一口甜甜的香气道:“宫主想杀你的理由有很多,其中就有徐灵儿长生诀的事情。”

    “哈哈!我猜恐怕不是,简玉珩岂是那种觊觎长生诀的武痴。”

    茶糜脸蛋带着淡淡的光晕,明眸瞧着白衣半响道:“你能够将易容的面具拿下来吗?玉珩很是嫉妒你,其实你什么都没有超越他?我想看看你的模样?”

    茶糜的话使白衣疑惑不解,他到一旁卸掉伪装,恢复成一个绝色鲜有的美男子,带着风情万种的微笑道:“都是一副臭皮囊,简玉珩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我是很赞同的,他嫉妒我倒是很无理?同时我也感觉很庆幸、很欢愉。”

    若论相貌,白衣的确差简玉珩半分,若论气质,世间没谁能赢过白衣,道藏经和长生诀能够改变气质,魔种对女性有独特的吸引力,道心能够洗尽铅华,将天地间的美皆灌注自身。

    简玉珩美的是容貌,白衣美得不仅是容貌,还有他的一颦一笑,他能够很轻易的征服一个姑娘,摘得一个姑娘的真心,纵是当年以美闻名的江枫都略逊他一筹。

    清荷、清莲、木槿看着白衣,妙目中都含着莫名的情意,白衣施展北冥螺劲,密布一层气息,使容貌看不清楚,微笑道:“茶糜姑娘,你能够将事情都告诉我吗?”

    “没看到你之前,我的确认为宫主杞人忧天,现在看到你,你的确有可能抢走玉珩的爱人。”

    白衣哈哈大笑起来,晚风吹拂着他的青裳,他连续斟得数杯女儿红灌进肚中,笑道:“我哪有茶糜姑娘说得那样喜欢抢别人的爱人,简玉珩身为极乐宫的宫主,真是小肚鸡肠。”

    他话音戛然而止,看着茶糜眼睛中的愤怒,会心轻笑道:“茶糜姑娘你喜欢简玉珩,简玉珩深爱的是谁?我已然猜到几分。”

    白衣的话使木槿、清荷、清莲皆神情肃穆起来,白衣继续笑道:“雨柔曾和我泛舟同游,同居一间客栈,那都是想试探监视我,简玉珩的妒忌来得真是无理得很,雨柔给我施过毒术,她哪能对我有好感。”

    茶糜眼神黯然,眺望着雕窗外的万家灯火,幽幽地说道:“你认为那是烈毒,玉珩最嫉妒的就是她给你种的唤心术?”

    “……”

    白衣拿着琥珀杯的手微抖,心莫名揪得很痛,想起雨柔时他就如同停止呼吸一般,经戈珠穆臧峰的心灵试练,他以为能够抛却****,却陷得愈加深了,他对雨柔感情到底是怎样的?那真是爱恨交织?还有可敬可恐?

    “茶糜姑娘,我希望你能够传给简玉珩一句话,他如果深爱着雨柔,请别把精力浪费到我的身上。”

    茶糜轻蔑讥讽的笑道:“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她选择给你种植唤心术的那一刻,你只能一辈子都对她不离不弃,即使你修炼到武道的尽头,都无法解除唤心术的毒,它比万魔窟的魔种更加的恐怖。”

    “玉珩暗中多次取你性命,都被她拦截,你如果没有出现,锁骨销魂天佛卷就应该是玉珩替她来找,就算是唤心术的疼痛,他也甘之如饴。”

    白衣施展北冥螺劲,一股滂湃的真劲弥漫厢房,他凛笑道:“茶糜姑娘,你何必和我谈论感情,解除唤心术唯有一种办法,你找我难道是想劝我去死,你既然喜欢玉珩,甘心将他拱手送给别人我也管不着。”

    木槿、清荷、清莲都被那股澎湃的真劲压得喘不过气来,茶糜素手挥舞间缕缕香风袭来,那股威压瞬间消失,茶糜笑道:“你想混进威信镖局谋取鸳鸯刀?鸳鸯刀就是我找你的理由?”

    “鸳鸯刀隐藏着无敌天下的秘密,既然你想要知道,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明晚暗中负责押运鸳鸯刀的就是本姑娘。”

    白衣轻轻笑着,极乐宫有融天、净天、戮天三堂,茶糜应该是戮天堂的堂主,那年冬季他遇到的宫千秋和阮三载就是她的下属。

    “除戮天堂,融天堂也会暗中护镖,我倒要看你既要防鸳鸯刀被其他势力盗走,又要盗走鸳鸯刀的手段。”白衣饮完最后一杯女儿红,面无表情的道:“我自然能够盗走鸳鸯刀,不劳茶糜姑娘替我担心,你尽管设下圈套,告辞!”

    纤细腰肢间的长发被晚风吹起,茶糜露出一丝清冷的笑意说道:“我早通知五岳剑派、长乐帮等,走镖的这趟路就是你的死地,玉珩,我会替你干掉他,我会悉心守护你,包括你的爱情。”

    夜晚的京兆府灯火通明,白衣知道威信镖局运的这趟镖自己当镖手肯定是九死一生,戮天堂的茶糜姑娘离情既然将事情挑明,肯定暗中通知五岳剑派等帮派前来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目前他的确没有很好的办法,若通知灵鹫宫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恐怕是徒增杀孽,鸳鸯刀他只能一个人去劫。

    “公子!公子!”

    白衣刚出快活楼,一道脏兮兮的身影朝他跑来,白衣一看竟然是安小山,他笑眯眯打量着白衣,嘿嘿笑道:“公子,快活楼的姑娘很爽吧!我安小山早知道公子不是一般的人,竟然能够出入快活楼。”

    安小山说到这,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摸了摸肚子道:“公子,俺一直监视着快活楼的一举一动,都没有吃晚饭,您行行好赏给我一两银子行不行?”

    “呸!贵公子,您别听小山瞎说,他想逛窑子呢!你瞧瞧我饿得只剩三根排骨了,公子您就可怜可怜老乞丐我。”

    一个老乞丐冷不丁钻出来一脚朝安小山的屁股踢去,安小山努了努嘴,摸了摸被踢的屁股,嘴中咒骂着。

    “小山也算是我的旧识,既然两位都没有吃饭,那我请两位吃驴rou火锅吧!”

    安小山眼睛射出一道道精光,一拍大腿道:“妙啊!我知道有一家驴rou火锅,那驴rou软嫩,汤鲜味美,真是好吃得很啊!”

    白衣看他一边说,一边擦着嘴角的哈喇子,笑道:“这位老乞丐贵姓?”

    “他是狗爷,养了一条大黄狗。”

    安小山擦了擦鼻子说着,一阵狗吠声在白衣身后响起,白衣回头一看,一个硕大的黄狗头出现到他的眼前,黄狗龇牙咧嘴朝他扑来。

    “大黄,那是好人,他请我们吃驴rou火锅呢!你再乱吠,驴rou火锅泡汤了,我就炖了你喝汤。”

    黄狗瞬间停住,柔软的爪子搭到白衣身上,就要舔他的脸,狗爷瞬间喝止,大黄狗摇了摇尾巴,蹭了蹭白衣的裤脚,伸着粉嫩的舌头,眼巴巴瞪着白衣,看来那黄狗也是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