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我也试过

    戴德生与老父亲戴维安小闹一下之后，在投注方面，愈发痛下杀手了。不过，事与愿违，他很快的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命犯恶星哩。

    有一天，韦飞天这样对戴德生说。

    戴德生对韦飞天的话，起初是不屑一顾，可后来越来越倒霉。倒霉得，都快把他的老姜都全贴进去了。戴德生脱虚得差不多两腿发抖时，才想起了韦飞天的话。

    在一个阳光不是太明媚的午后，趁着午睡的空儿，两家伙呆在总务室里促膝长谈了一个下午。总务先生以他精辟的理财理论，给了我们校长先生来了个大洗脑。

    什么概率，全是骗人的东东。

    好彩而已！

    总务先生坐在他的高背椅里，呷了一小口清茶，对校长同志直言。

    韦飞天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戴德生想了想，也觉得有理。

    怎么办呢？

    戴德生看了一眼韦飞天。他已经深深的陷进去，而且不想拨腿抽身退出来。

    就这么退出来，我不甘心。

    戴德生敲了敲桌子，又看了看门外。总务室的门一直的开着。午睡时间里的校园，静悄悄的。

    我也不甘心哟！

    韦飞天把茶杯在桌面上转了转。

    可一切随缘罢了。

    随缘？

    戴德生对韦飞天这样的话，有点感到困惑。

    小财靠勤奋，大财靠命运。我看我是没那发大财的命运的了。

    韦飞天握着茶杯，往椅背一靠，把两条长腿一搭，搭在桌面上，一悠一悠的坐着。

    我不信那个！

    戴德生把双腿一伸，也与韦飞天一样，搭在桌上。而他这样坐的时候，那椅的椅背几乎靠戴德生背后在墙壁上了。戴德生回头望了望墙壁，然后把双手的五指绞在一起，抱着脑后枕。他这样的坐着，比韦飞天更舒服了。

    韦飞天翘着大脚趾，打了个呵欠，说：“我也不信，可我不得不信。”

    “哎！“戴德生靠着椅，用椅背撞了撞背后的墙壁，”我看我得背水一战喽！“

    戴德生说着，收起双腿，站了起来。与韦飞天倒了倒苦水，戴行生感到舒服不到那里去。他想出去，走一走。

    戴德生在站起的那一刻，想：这老鬼，还指望从他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东西哩？看来是没指望的了！

    韦飞天一看到戴德生站起来，也一下子的收起他的双腿，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对戴德生说：“就走了？”

    “走一走去！都坐得头昏脑胀的了。”

    “出圩？”

    “才不去！”戴德生走到门口，又转回来，趴在后窗向外看。

    总务室的后窗，可以俯览小镇最繁华的主街道。戴德生才趴在窗口上，就看到了背着荔枝在街上行走的闺楂。在戴德生辖下的近千个学生中，戴德生对闺楂这个人的名字，挺是入耳的。作为一校之长，记得学习最好的那几个，再记住学习最差的，就行了。戴德生就是这么想，和这么做的。

    “唏，这小子，怎么还来？”

    戴德生看着闺楂的大街上走走停停的，想道。戴德生想着，看着闺楂，他想看一看，这全校有名的搅屎棍到底走那进校。因为，此前，学校已三令五申，在午睡期间，门卫不得放进任何外人。尤其，不得让学生随意出入。

    韦飞天本是想靠着椅子小憩一会的，可戴德生的走动声，搅得他睡不着，再说校长在这啊？他韦飞天，也不好意思一个独自睡去。韦飞天坐在椅里，仰着头看了看临窗的戴德生。起初，韦飞天只是看一看，可后来，韦飞天感到戴德生越看越入神了，不由得就好奇起来。韦飞天一好奇，什么睡意也就没了。他慢慢的从椅里站起来。

    “看什么呢？”

    韦飞天一边走向戴德生，一边问。

    “没什么，”戴德生头也不抬的看着外边。戴德生虽然这么说，可韦飞天还是靠了上来。

    韦飞天一靠近窗，就看到了在大街上一拐一拐的走动的闺楂了。

    “嘿，这小子！”

    韦飞天贴了一下窗，冒出一句。

    “谁啊？”

    戴德生以为韦飞天看不到闺楂，转头看着韦飞天。

    “还有谁！闺楂那混小子呗。”

    “我还以为你在说谁哩？”

    “这里，就他，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切！”

    “听说近期，经他点的码，特别准哩！”

    “不见得哟！”

    “你找过他？”

    “试过……”

    “我也试过。”

    “什么？”

    “不过，听说近期特准！”

    “这样？”

    “真的。”

    “我看看去。”

    戴德生说着，转身走出了总务室。戴德生一出总务室，就直奔围墙。作为校长，这一点，戴德生还是摸得透的。韦飞天本是也想随着戴德生一起前往的，可他又怕坏了校长的好事，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