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花下城（五）
临近中午，雨停了，玉怜他们也回来了。 看着怡然自得的玉怜，雨纱问：“玉怜，怎么样？我们去那里都是做些什么？” 玉怜摇摇头，又突然噗嗤一笑说：“我也不知道。蓝老让我吹了一整个上午的器乐。而那些老人，在雨中……”玉怜突然笑得说不出话来，顿了一下才说，“他们在雨中性感而魔性的舞实在太逗人了。” 雨纱皱皱眉，说：“我想那些老人一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玉怜又笑道：“是的，深藏不露的逗比。” 没见过的他们无法想象玉怜话语中的画面，只是看到此刻小笨一抬头，一扭腰，又摇屁股的模样，他们似乎有点理解了，一脸恍然大悟。 若风不厚道地大笑后，说：“雨停了，下午就由我去吧。在这里我也帮不上忙。” 木仙挽留小孩子们一起吃午饭，只是孩子们都拒绝了。他们并没有和家里人报备。此时，他们已经提炼出两种花露了。饭前滴了几滴其中一种花露在热水中，清新好闻的气味便充满整个屋子。进屋后，熏得平时好动的毛毛球它们变得安静，变得昏昏欲睡。 若风拿来毛毯，铺好。将毛毛球、小月它们置于毛毯上又用毛绒被子盖好。看着它们熟睡安宁的脸庞，若风走了出去，和一旁难得羡慕表情的小白一道离开了。 真是个干净的孩子。若风和小白走在大街上，若风浑然不知他已经被一个老奶奶盯上了。 老奶奶注意着若风，看到他几乎要买光所有的冰糖葫芦，又见到他给白狐喂着冰糖葫芦。这白狐也是人间极品，一个接着一个吃着，面无表情，一点酸样都没有。咦，这狐狸歪了嘴，我就说嘛，哪有人，不，是狐狸，不怕冰糖葫芦的酸的？老奶奶心中想着，大步流星走向了若风他们。接近时，她故意迈着小步，步履蹒跚。 若风眨巴着眼看着面前这个一直盯着他的老奶奶，片刻后，他恍然大悟，递给了老奶奶一串冰糖葫芦。老奶奶露出了小孩子般开心的笑。若风也跟着笑了。 “奶奶，你是住在这附近吗？我看你腿脚似乎不便，一个人可以回家吗？”若风关心地问。 老奶奶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精光，而后慈祥地笑开了，“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待在家里闷得慌，就想出来走动走动了。” 若风的心突然有了一种使命感，他说：“奶奶，那让我送你回家吧。” 这叫羊入虎口？不，也许该说是自投罗网？还是请君入瓮？也不是我先开口的啊。哦，对了，这就叫缘分。可不是我骗人。蓝老是风魔法师，正好也可以教教这个小风魔法师，是啊，这是互利共赢。上天安排的缘分！老奶奶心中片刻的纠结后，对若风露出慈爱的笑容，说：“孩子，那就麻烦你了。” 小白叹了口气，提醒道：“小风，你应该记得下午的约定吧？” 若风点头，说：“我记得的。”他转头问老奶奶：“奶奶，你住哪里？” 老奶奶说：“在城北。” 若风开心一笑：“奶奶，我们也正要去城北呢。看来我们同路。”说着，若风搀扶着老奶奶。 真是一双温柔的手啊，就像呵护地托着老去的花朵。老奶奶看着若风的手，眸中是少有的温柔，是难得的感动。 小白歪斜着头，不理解了。他们已经走了许久了，在下个路口，他们拐个弯就到蓝老所在的巷子了。小白说：“奶奶，你住在左拐后那个巷子里？” 老奶奶点头，说：“是啊。我就住那里。” 小白眨巴着狐狸眼，看着老奶奶，端详。那个巷子里的老人，他早上见识过了，可都很不一般。不知道该说是玉怜说的那般都是逗比还是该说是雨纱说的那般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它吞了吞口水，说：“我们也是去那里。” 此时，转弯那路口突然出现了一群老人，蓝老也在其中。 老奶奶高兴地脱离若风的搀扶，步履矫健地上前，说：“蓝老，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宝贝。” 若风在原地呆滞，小白扯了扯嘴角，果然不一般。 蓝老说：“屏娘，你们认识？” 被唤作屏娘的老奶奶反问：“你们认识？” 其他老人们哈哈大笑，中气十足。蓝老将如何与若风一伙人相识的经过告诉了屏娘。 屏娘也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只是，蓝老，你是风魔法师，你得教一点平生所学给这个善良的孩子。”屏娘突然提出了要求。蓝老也不问缘由马上答应：“好。”他知道屏娘很少开口请求别人，总有缘由，也不用问这缘由，做就是了。 若风感到意外，感到惊喜。 屏娘笑道：“原来这孩子是给你们买的冰糖葫芦，我还先吃了一个。” 老人们吵吵嚷嚷，“孩子真是有心了。”“我这都没牙了就是吃冰糖葫芦给吃的，我就是还要吃。”“哈哈。”“真好吃啊。”…… 蓝老开口对若风说：“孩子，你叫小风，是吧？”若风闪着崇敬的一双眼看着蓝老点点头说：“是的，蓝老。” 蓝老看着他纯净的眼睛，笑道：“今天，我要教你的是风暴。你看着我，感受我对元素的控制。” 若风点点头，其他人则给他们两留出了空地。 “风暴就是龙卷风一般，它不仅对风暴之内的事物有杀伤力，而且它的力量可以扩散到它的外围一定的范围之内，虽然外围的力量不及中心，但它可以冲淡别人的防卫，让风暴中心的力量得以发挥最大的攻击力。而且，一旦受到攻击，风暴就是双重防卫。”若风皱着眉认真地听着，蓝老一边示范高强绚丽的风暴，一边继续说：“风暴就是这样释放的。让风元素在一次次撞击中爆裂，同时控制风元素螺旋起来，这样爆裂的风元素向周围释放了力量，还能形成具有更强大力量的风旋。因为能量会在撞击推动下一次次减弱，所以，如果你从上而下控制你的风暴，那最具有杀伤力的就是风旋的最上方，反之，相反的结论也成立。” 若风细想着，这似乎和风爷爷教的风舞有些许相同，都是打旋而控制能量，然而，风舞是爆发在最后一点上，而风暴是大范围地储蓄着力量。只是让元素爆裂又是怎么回事呢？是…… 若风正思考间，突然屏娘向若风发起了武技。只见屏娘身手矫捷地一跃而起，然后双手抱拳举过头顶，一挥而下，在若风面前落下，拳头离地面有2尺有余，却让地面硬生生深了个大坑。而，没来得及反应的若风，脸部稍稍刮伤，身上衣服好像被人撕裂般裂了一条。 其他老人看着屏娘的身手，无不喝彩，还秀了一下早上的舞蹈。小白扯扯狐狸嘴，心想，果然一群高手，一群逗比，还是一群疯子！我可爱的小风，辛苦你了。我实在爱莫能助。 屏娘站起身后，说：“风暴便是这般，用一股蛮劲狠狠爆裂元素，只是多了控制爆裂后元素的弹射方向。好了，现在，用风暴来抵消我的千斤石锤，就是，我刚刚的武技。你会在实战中慢慢学会的。” 大半天的时间，若风领悟风暴了。而小巷的路面是一个个深坑，若风身上的布料也可以说是只能遮羞了。 太阳即将西沉，若风得回去了。他拿回寄放在蓝老那，免得被屏娘的武技弄坏的勿心怡送他的肖像饰品。看着他的肖像，若风总觉得有点不一样，可还是他啊。他感激地拜别屏娘、蓝老和其他老人，与小白一道离开了。 此时大街上的热闹正在散场。稀稀两两的路人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若风，若风只专注于今天的魔法的精进，正乐着，根本没注意到。而小白早已习惯并直接无视这种眼神了。他们两静默地走着，直到一个小男孩跑到若风面前，将硬币塞到他的手上，又立马跑开了。 若风看着小男孩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硬币一脸迷惑。他的眼睛突然闯入破碎的衣角，瞬间明白。而后笑开了。笑自己这幅落魄的模样，也感怀地笑着手中这枚善意的硬币。 小白看着若风歪着头乐了。他打算把若风的糗事说给大家听。 “哈哈哈……”僻静的院子笑声不断。 时间到了，小楚他们也要回家了。可他们并没有把今天做好的花露带走。 “老师们，今天是专门为老师们提取花露的啊。” 看着小孩子们离去的背影，若风他们觉得能做他们的老师，是他们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