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失的记忆
少年满脸疑惑，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君问。 “先生，我...” 话还没说完，只见陈君问的身体开始溃烂，化成一块块碎片消失在空中。 等余小年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仍处在黄粱巷，而巷口只有姚桃一人和那只翩翩起舞的纸蝴蝶。 “姚桃，陈先生呢？” 余小年走上前去，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刚刚还是梦！ 可此时的姚桃神采全无，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的说道：“哪个陈先生？” “就是以前书院的先生，陈君问。时常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他去哪了？” “陈君问？书院就没有姓陈的先生。你该不是魔障了吧。” 听到姚桃的回答，余小年顿时感觉到头昏欲裂，就像是心中的某种执念被打碎了一般。 “不可能，你骗我。陈先生明明在书院上...” “你骗我...” 良久之后，少年木讷的看着黄粱巷。 “不对，书院是没有姓陈的先生。”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眼神模糊，分不清那些记忆的真假。 只见他抱着头倒地蜷缩在一起。 “陈...？”少年始终没能将后面两个字说出来。嘴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一样，开不了口。 “你怎么了？” 姚桃有些担心的问道，刚要伸手，就被余小年拒绝。 “别过来，让我静一静。” 有人让他送包袱，送给谁并不知道，现在他的记忆中只有送完后，能拿五枚铜板。现在五枚铜板就在手上，那就说明包袱送到了。 可现在找不到给他包袱的人，和中间发生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余小年缓和了许多，站了起来，长舒一口气，身上被汗水打湿，四肢无力，一个踉跄便又摔倒。 可到底是谁啊？少年有些迷茫，双眼无神的看着雪白的天空。 一朵雪花落在他的额头上。 紧接着是漫天飞雪。 姚桃搀扶起余小年，道：“天冷了，赶紧回去吧。要是被李家jiejie看见，又免不得一阵抱怨。以后就别乱跑了。” 余小年看着这个比他矮一头的姚桃，突然有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姚桃和他的关系不差，毕竟是邻居，又从小玩到大，双方关系亲近。但自从姚家干涉后，姚桃最多只是和他打个招呼，根本不可能碰他。 “不是，你不是姚桃。姚桃不会碰我的，还有什么李家jiejie？我最讨厌的就是她。” 余小年一把甩开姚桃的手，朝着黄粱巷跑去。 “假的，都是骗我的。” “这不是真的，都是假的。陈先生，陈先生你在哪里？” 少年的身子进入巷口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姚桃愣在原地。 姚桃看着泛红的手，有些震惊。这泥腿子少年啥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 回到余府大院的泥腿子少年，冲进了一间金碧辉煌的房间里，躺在柔软无比的大床上，用金丝绵被包裹着自己。 余小年想了许多，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有一段缺失的记忆，当他努力去想的时候，大脑就会不自觉的疼痛。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使劲摇晃着脑袋。 那奇怪的梦，梦中的先祖和消失的包袱，都让他沉沦。根本来不及思考，大脑越来越痛。不多时疼痛感传遍全身。 又有一股疲劳感从他的体内深处袭来，少年沉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漫天飞雪消散，小城又恢复到往日模样，秋意盎然，风微凉。 少年推开房门，探出个头，不自觉得打了个寒颤，又连忙缩了回去。 别看少年守着个偌大的府邸，里面财宝无数，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小子。 余家府邸的东西，可进不可出。凡是进入余府的财物，会留下一道金色的云纹印记，有这个印记在，就拿不出余府的大门。 曾经余小年试过很多方法，却都以失败告终。 看着手上的五枚铜线，还有那熟悉的云纹，他顿时感觉到心痛。五枚铜钱这就没了。又成为了一件摆设。 失落的少年从那段残缺的记忆中走了出来，事实上，无论是先那段奇遇，还是谁让他送东西，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现在的他必须思考如何活下去。 余府不缺棉被火炉，但想要在这个府邸中活下去，除了保暖，还有那数不清的食物。 冬天是很难熬下去的，必须赚足够的钱，买足够的粮食。 少年敲定主意，却被门口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这么冷的天，能接到活才怪。 余小年正想着如何找生意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余木头，听说你长本事了？ 敢惹我姐，还想在这黄粱巷混吗？” 穿着一件白袍的翩翩少年，站在门口对着余府破口大骂。只是他这身装扮，和余府的豪横比起来不值一提。 身旁伺候的两个仆人吓得瑟瑟发抖。 别看余小年是个孩子，但余家身为五家之首，光是这座宝府，就是其余四家加起来都比不上，况且四家曾有约定，不可欺负余小年。如今李闲傲公然挑衅，这要是被其余三家看见，不得添件麻烦事。 李闲傲对仆人使了个眼神，后者顿时搬来个木雕椅子。 李闲傲一屁股坐在上面，接过递来的茶水。 “余小年，有本事你就在里面躲一辈子，我看你能撑多久。” 听到李闲傲的叫嚣，余小年顿时想起了怎么回事。 三天前，在替人送信的他，飞奔在大街上，刚好脚底一滑，和一人撞个满怀。其他人也就算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是李家的大小姐李杏湘。 二人素来不对头，一个是觉得这个泥腿子少年天生好命，守着偌大的宝库，坐吃山空，却还要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另一个则是认为李家小姐娇生惯养，蛮横无理，没有教养。 十余年来，虽是邻居，但见面都免不了一吵。 这次还是余小年有错在先，李杏湘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这不就让自家的亲弟弟秋后算账。 “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余小年再次探出头，眼神中异常坚定。 “嘿呀，你说道歉就完了？难道不知道我姐有多伤心，三天了，一口饭都没吃下去，眼瞅着都瘦了。 现在滚出来，乖乖磕两个响头，本少爷就放过你。” 嘴上不饶人，却暗中给余小年使眼色。 “少爷，你悠着点，这可是余府，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不得关你禁闭。”仆人连忙说道。 “本少爷想做啥就做啥，余木头赶紧滚出来。麻溜儿的。” 屋内的余小年恍然大悟，立马冲出，一拳直击李闲傲的面门。 “想让我磕头，问过我的拳头才行。” 李闲傲立马站起身来，伸出右掌。 拳与掌相撞，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李闲傲被击飞数米远，整只手臂发麻。 李闲傲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才几天没见，余小年的实力咋就提升了这么多。 “再来。” 这也恰好点燃了他的斗志。身为李家少爷，黄粱巷的扛把子，其实力怎能弱。至少也是龙门境的修士。 只见李闲傲低语一声，双眼泛着精光。真气在体内运转，全身气势迸发开来，比起黄天磊的只强不弱。 “少爷这是要认真了吗？可别下手太狠，不然不好收场。” “快去叫大小姐，闹出事来我们都担不起。” 两名仆人顷刻间便做了决定。 余小年和李闲傲对视一眼，双方立刻明白。 “呵呵，想和我打，追的上我才行。” 余小年转变思路，一跃而起，双脚踏在青砖泥瓦上，如履平地。 “想逃，哼。本少爷才不会让你跑掉。” 只见李闲傲随手抄起一旁的包袱，连忙追了上去。速度极快，只留下两名仆人在风中凌乱。 “少爷这演技越来越浮夸了。” “咱们还告诉小姐不？” 不远处悄悄躲在墙角的两人不由捂着嘴笑。 “李jiejie，他们不会真打起来吧？”姚桃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 “这两个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能打起来才怪。” 李杏湘满脸黑线，她分明是看见了姚桃脸上闪过的狡黠。 “李闲傲说的是真的吗？是有三天没吃饭吗？我看jiejie面色红润，不像是饿着的样子。” 姚桃的话直接让李杏湘的愤怒值拉满。 “李闲傲，我要撕烂你的嘴。” 这些话李闲傲自然听不见，此时的他和余小年正在宁州城外的一处小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