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用不起的丫鬟
在外玩了一天，天擦黑云裳才优哉游哉地回到州府，此时拜访的当地官员都被张清莲打发了。云裳也不是偷懒，就是在京城被太多人见了头疼，在宣陵，她还是闭门谢客的好，自然张清莲的府上她是闭不成，躲还不成么。 萌萌不知在哪里找到一条家狗，满院子瞎跑。他就跟在后面跑，秀秀也跟着他跑。 云裳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萌萌三岁多了，是不是该识文断字了？嗯。明日欧阳师兄过来，看能不能请他帮个忙。 “秀秀？” 秀秀赶紧跑过来，树立一旁，垂下手臂，听吩咐：“在。” “带小少爷洗漱一下。另外，不准那条狗进来。”交代完了，云裳就进屋去了，身后传来萌萌的尖叫。 “啊——为什么？姑姑，它很可爱的。” 云裳只好折回来：“你在二伯家，住过吗？” “嗯。” “记得狗咬过的人，是什么样子吗？” 萌萌吓得不敢说话，被狗咬过的人，伤口血琳琳的，还有疼的嗷嗷叫的声音，恐怖极了。可是，眼前的小狗真的很可爱啊！萌萌看着它，它那么小，那么乖，怎么会咬人呢。“他们说，它不咬人。” “人为什么要养狗？因为要看家。怎么看家？就是见到陌生人就大声地叫，使劲儿地咬。它要么是个会咬人的好狗，要么是个不中用的孬狗。不管怎样，小孩与狗，不能共处。”云裳不能时刻照看他，能做的只有让他远离那些可能有危险的事物了。 萌萌站在那里，看看狗，再看看秀秀。秀秀低着头，不敢啃声。他还是不肯放弃：“那在奶奶家，很多人家都养狗呢。” 果然，很执着啊！ 但是云裳是不可能由着他养一条畜生在院子里的，绝不可能！“你几岁？跑的赢它吗？什么时候，能像你大伯那样，一剑飘红，你养十条八条的大狗，我都不管你。” 萌萌很不服气，还是看着护卫把狗带出去了。 等到萌萌睡去了，云裳找秀秀问话：“狗是哪里来的？” “郡主，是之前的州牧大人留下的，在前面玩，小少爷看见了，就拿包子引过来了。” “前面？”云裳就觉得奇怪，借住的这个院子相对独立，没有主人的小狗是进不来的，有主人的也不会瞎跑的，原来是把萌萌引到前面去了，不然怎么看得到狗了。 “是。” 云裳冷眼一瞪，寒光直视秀秀。前年是张清莲办公的人府衙，后院的人不得乱入。这个秀秀胆大包天，居然带着萌萌去前面衙门引狗，到底想干什么？ 秀秀噗通一下跪下了，连忙认错：“郡主。奴婢错了。”嘴上说错了，眼泪立马就流出来了，真是可怜见的丫头。 不过，云裳没有那份心情去同情她了。今日可以引萌萌去前面衙门口，明日是不是可以带他上街……是要她照看萌萌，有这么照看主人的丫鬟吗？错到头，还归咎在三岁小主人身上，真是太过精明。 云裳慢悠悠地问：“错哪里了。” “奴婢不知道郡主讨厌狗，不该带小少爷玩狗。” 秀秀呜咽的样子，叫云裳有些烦，之前的那点可怜也荡然无存了。她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她讨厌狗，只说小孩子不能养狗。这个丫头却这么说，还声泪俱下，说的跟真的一样。到底是谁的丫头，护着谁，又坑着谁？哎！ “看样子，你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夜深了，去自己房间休息吧。” “是。”秀秀擦擦眼泪，以为没事了，这就起身。 “什么时候想明白错在哪里了，什么时候出来。”这样的丫头，绝对不能留在萌萌身边。萌萌虽然不是亲骨rou，那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可以被洛河戏弄，被梁佳彦逗着玩，决不能跟这种连主人都坑的丫鬟呆在一起。 “郡主？”秀秀还没站直身子，闻言膝盖一屈，又要跪下哭。 越哭云裳越看着嫌虚假，看着她还站在那里不走，云裳一挥手：“下去吧。” 寒川回来，已经是夜深了。 屋子里就一盏灯亮着，云裳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裳儿？醒醒。来，回屋子睡。”寒川摇了摇云裳，摇不动，只好抱着她送回房间。 刚把她放在床上，她就醒了。 “哥，你回来了？欧阳师兄怎么样？还是中立吗？”云裳对这位大师兄的印象就是软硬不吃，高傲地只见过他的下巴跟背影。 “嗯。” 其实，中立也好，起码没有被云益拉拢过去。只要他不帮着云益欺负自己，就算是他顾念同门之谊了。云裳问：“明日会来吗？” “明日他会正式拜见张清莲，另外，你选的那块地址，欧阳师兄也很赞同。与将军府比较近，以后走动也方便。”寒川靠在一边，有些疲惫了。 “你辛苦了。” “还好。裳儿，那两个护卫你准备怎么办？”寒川回来的时候，看他们守在院子门口，也是辛苦。 “还能怎么办？看门啊。送又送不出去，杀又下不了手。哎！哥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适合当一国之主。”云裳看着帐子顶，明知道是平王安插的眼线，还不忍除掉，真是窝囊废。 “慢慢来吧。” 哪里还有时间慢慢来？云裳一声叹息。 “最近总听你叹气。” “哥哥，等我建好府邸，找到王印，拉下二叔，回到王府，你想去哪里？”累的时候，幻想一下美好的未来。那时候，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她的生命，他也可以自由了。 “到时候再说。”寒川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守护云裳，已经成了习惯。 “好。”云裳也害怕，他真的会离开。从小就是哥哥陪着长大的，若是他真的走了，会怎样？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欧阳林挎着大刀，骑着高头大马，身后领着一百来名士兵，齐刷刷地站在州牧府衙门口，拜访张清莲。那气势，路人都不敢走动了。 张清莲许是新上任的，事务太过繁忙，起得有些晚，一听说将军已经在门外了，赶紧跑出门迎接。 说是一城的兵力，其实是云国三分之一的军队都握在欧阳将军手里。经历更替，云王爷都换人了，这位年轻的将军还坚守原位，张清莲更加不敢怠慢。 “欧阳将军，来的这样早。快请进。”张清莲一看欧阳林身后的士兵，一个个精神奕奕，列队整齐地跟着他进了衙门，顿时整个府衙站满了。 欧阳林不是文官，不擅长那些客气的寒暄之词：“听闻州牧大人曾是京城府尹，这离了京城，怕是诸多不习惯之处。时间久了，就好了。” 张清莲道：“哪里哪里，都是为陛下效命。欧阳将军这么早来是？” “哦。带着士兵们跑了一圈，听说郡主住在府里，过来看看。”欧阳林按着刀，随意看看。 “正是。来人，去请郡主。”张清莲见这欧阳将军说话如此耿直，怕是跟云益他们处的不怎么好。不过，他这么个性格，不管站在哪一边，是福是祸都不见得。不管他们怎么乱，他这个州牧做满三年，就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