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她的意愿
与张清莲同路，云裳很是放心，一路上也的确太平无事。州府交接完毕，云裳找张大人打个商量。 “张大人，你看，我这也没地方住，能在你这里凑合着住上几日吗？”云裳估摸着，住上两三日就好。等安排妥当了，就可以一手建府，一手找王印。找王印，比建府更为要紧。 张清莲以为自己听错了，几日？建府起码几个月！ 他还是满口答应下来：“那是自然。新建郡主府也是宣陵城的一件大事，郡主你住在别处，下官也不放心啊。” 云裳一行人也不多，加上平王的两个护卫也就六个人。随便找几间空房间，就安排下了。张清莲还客气地送了个伺候的丫鬟，长得倒也标致，叫秀秀。 云裳对丫鬟没什么好感，三三两两的窝在一起传播小道消息，也不管真的假的。从小府里的丫鬟就围着寒川转，还旁敲侧击的问寒川的家事，寒川嫌烦总绷着个脸，云裳就把除了打扫院子的仆人以外的丫鬟全部放出去了。 眼下，纵是再不愿意收下，还是要收下的。了不起，等新府建好之后，给这丫头安排个看门的差使就是。 “你叫秀秀？”云裳望着眼前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是。郡主。”秀秀低着头，攥着手绢，有点害怕。 “你在张大人家，呆了几年了？” “三年。” 三年，那是张清莲刚刚当上府尹的时候，他看上的丫鬟，想必不差的。云裳抿了一口茶：“我这里没什么事，也不必守着。看见外面院子里玩耍的小少爷了吗？” 秀秀望了一眼，萌萌正在拔草：“是。” “照顾好他就成。”云裳可不准备走到哪里都有个人跟在身后，别扭。但是萌萌不一样，他需要一个人陪着才不孤单。 交代完之后，云裳就拉着梁佳彦一起去逛宣陵城，自从上次夏落追出京城挑战寒川，她才知道身边这个男子深藏不露。何况现在的宣陵城，是张清莲的管辖，守城的将军问过了，还是原来的欧阳林。 欧阳林，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师父的门下弟子。师父原本只有他一个弟子的，奈何父王嫌弃她做事没耐性，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让她拜入师父门下。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她什么也没学到，倒是陆寒川剑术学有所成。再后来，师父他老人家就说，此生有两名弟子足矣！显然，她还不算一个数。 等明日赶早，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大师兄。 宣陵城地处平原，百姓以农耕为主，云裳很久没来田野了，站在田埂上，张开双臂，开心的不得了。甩开了秀秀，甩开了平王的护卫，她像一只自由的鸟雀，就差飞起来了。 “佳彦，你知道吗？以前我经常来这里玩。” “跟陆大夫一起吗？”梁佳彦说的自然不是洛河。 “对呀！哥哥就站在你站的位置。”云裳看着佳彦，这一次，没有带寒川出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托付他去办。她很久没出来走了，也不知道这片土地，还认不认识她了。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怀念？” 云裳微微一笑，自然不是，要怀念，也是带着寒川一起来怀念。“这里没有旁人，你告诉我，苏子寒要我拿回云国，做什么？” 他一个闲散的皇叔，一面扶持她夺权，一面做出不问世事的姿态，到底想做什么？ 梁佳彦反问：“你本来就是云国郡主，做云国的主人不对吗？” “父王根本没有培养我做接班人。” “所以，现在云益是王爷，云涛是世子。”在梁佳彦眼里，云谦没有培养云裳，才导致最后的惨败，不怪罪任何人，只怪他没有准备好。虽然云益准备了很久，也得到了王位，但是他手段残忍，连兄长都不放过，也不值得尊敬。要说希望，他对云国本是没有希望了的，如今主公选择了云裳，他便只能服从命令，辅佐云裳。 提到世子，云裳想起阮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送喜帖，她好准备贺礼。“沈冰砚是不是他的女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梁佳彦被问愣住了，沈冰砚在他眼中就是景王府一人之下的存在，她与王爷……怎么可能！且不说他从未见过蛛丝马迹，单从王爷看她与看任何人无异，就可断言他们并无私情。可是私情，谁又能断言？ 云裳见他迟疑，就越是怀疑。 “我一个当属下的，不经常去王府，回答不了你了，郡主。” 得到这样的答案，云裳并不意外。是与不是，如今都不重要了。沈冰砚，即将是阮国世子妃，他日就是王妃了。重要的是，阮澈娶的不是云霞，不会跟云涛连成兄弟。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投奔如日中天的平王，选择了足不出户的景王？”她是被选中的，无路可走。苏子寒虽然没有明许她什么，但是父王在世的时候对他是赞许的，他那日在橘子楼说的话，虽然难听了些，也都没有半句虚的。就算是今时今日，要她择主，她还是会选择他的。 梁佳彦右手折扇敲了敲左手手心，总算有个好回答的问题了：“你也知道平王如日中天了，那他还需要人才吗？我自然是选择需要我的主公。” “好。那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合作愉快。”云裳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出来的够久了，张清莲该着急了。“走吧！我们去挑房子。” “不是新建吗？”梁佳彦以为听错了。画图画了好几日，他可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地去画房子，这就全部作废了？这不是耍人么！ 云裳早就料到他会惊讶，想必张清莲也是如此上报的，知道以后会更惊讶。“新建太费事了，还是选一处老宅翻新吧。” “郡主你……”梁佳彦想说她言而无信，可是有什么用呢？说到底都是没落实的计划，是她的私宅。 “前几日劳烦你画图，辛苦了。”云裳心里已经笑的快要憋不住了。 一开始的确是想要找一处空地新建的，一想到一切都瞒不过张清莲跟梁佳彦，就感觉苏子寒跟苏子恒都站在上空俯瞰一般难受。还是找一处宅子，让寒川哥哥先准备好了，然后直接搬进去，哪里不合适再拆了重建就是。 她也不是闲来无事，故意戏耍佳彦，只是要京城的那两位王爷知道，她已经到了宣陵，在自己的版图，她要自己做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