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硬闯王府（二）
表明身份以后，两位护卫并没有立刻放行，只是没有关门，也没有轰云裳出来。 云裳也不敢继续嚷嚷了，见有人影掠过应是去告诉景王了。她就一直盯着两个护卫，她可不想像阮澈一样被丢出去。 等了片刻，总算有人出来了，带着云裳与阮澈进去，王府大门随即关闭。关门的声音，阻隔了外面街道上百姓议论之声，只听到王府内啾啾鸟鸣伴着幽幽琴音。 路上，云裳帮阮澈掸去后背尘埃，这么邋遢的去见景王，也真是无奈啊无奈。 庭院越走越深，行至一片湖泊，碧色荷叶簇拥高过人头，遮挡住湖心亭上的主人身姿。湖心亭与湖边，以木桥相连，而木桥被荷叶遮掩，若隐若现，显得这湖心亭遗世独立。 领路人在木桥前面止步：“郡主，大公子，前面是湖心凉亭，小人去不得。两位从此木桥上走到尽头就可以见到王爷了。” “多谢。” 云裳跟阮澈踏上木桥，鞋子踩在木板上，发出嘎吱的声音，似是惊扰了抚琴之人，琴声骤停。 到了湖心亭，只见冰砚在七弦琴前长坐，一双素手随意搭在膝盖上。她身边的景王，则慵懒地坐在石凳上，低头看着一卷古书。 多么美好王府的早晨，多么闲静的生活，这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古朴自然，舒适却不轻松。 “云裳拜见景王殿下。”云裳跪在湖心亭外三步远。 阮澈也随即叩拜。 “起来吧。”苏子寒收起书卷，看着云裳，几日不见，似乎瘦了一圈。当个郡主，有这么累吗？ 冰砚并没有起身，只是朝两位点头致意。 一时的静默，让周围升起一股尴尬。 云裳看了看阮澈，阮澈这才反应过来：“景王殿下，晚辈有一事相求。”阮澈比景王小不了几岁，可是辈分上就差了一大截。 “若是朝堂上的事情，本王早已退出，帮不了你什么。”苏子寒虽然是拒绝之意，却没有嫌弃的意思。 “并不是。是……”阮澈看了冰砚一眼，下定决心：“是晚辈想向王爷讨要一个人。” “哦？”苏子寒以抬眼，眼光扫过在场的三个人，最后落在手里的书卷。 “就是她。”阮澈指着坐在琴前的冰砚。“晚辈在北山初次见到这位姑娘，就觉得她与众不同。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苏子寒也不答应，也不拒绝。“你准备怎么个讨要法？” “若王爷愿意答应，晚辈以世子妃之位虚席以待。” “若是本王不愿意，不答应呢？”苏子寒的声音不高不低，随意，又不玩笑。 若是不答应，又能如何？阮澈也不是土匪，不能抢夺啊！阮澈低着头，有些沮丧，再看一眼冰砚，若是娶了别人，怕是更加求不到她了。“求王爷成全。”他再度拜下，也不见苏子寒允或者不允。 云裳知道要冰砚不容易，今日来的太匆忙，都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空手就过来了，好像有点莽撞，也不知道这位王爷有没有生气。 “王爷。”云裳也噗咚一下跪下了，今日这件事虽然唐突，却不得不为：“是我怂恿阮澈来的。他并不知道冰砚姑娘是王爷你的人。” “嗯。”苏子寒这才起身，放下书卷，像是终于有了听故事的兴致，望着云裳，等着她说话。 “听说，陛下要给阮澈赐婚，择的是云王府的云霞。我知道阮澈念念不忘的是冰砚姑娘，所以就想着在圣旨出来之前，能不能见一见冰砚姑娘。若是姑娘愿意，那自然是佳偶天成。若是姑娘不愿意……我们也就死了心。不知道王爷，跟冰砚姑娘的意思？” “嗯。”苏子寒点了点头，“若是本王不同意呢？” 云裳觉得苏子寒怎么有种拿人开玩笑的样子，不同意就不同意呗，还能怎样。“王爷，你不同意，总有个缘由吧？譬如，一般嫁女儿，聘礼少了不嫁，女婿太差劲，不嫁。你看，你要什么聘礼，我想阮王府应该给得起，也不会小器的。” “你这是做媒人吗？” “对呀！现成的媒人啊！”云裳两手一摊开，掌心向上，一手指向亭子里的冰砚，一手指着身边同跪的阮澈“王爷，你看，我这个媒人还行吧？” “本王看不行。一来，冰砚不是本王的女儿；二来，本王不准备把她嫁出去。你这个媒人，怕是当不成。”苏子寒连连摇头，“你觉得呢？” “那你就是仇人。” “怎么说？” “以后阮澈只要跟云霞过不好，就会记恨你。曾经，有一位佳人，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现在你可以成就一段良缘，却非要阻拦。从今日起，王爷你就是阮澈的大仇人。”云裳一口气说完利害关系，不给，那就要一起承担后果。这不好吧，对王爷其实是好的。阮国一直中立，不依附任何势力，只效忠陛下。就怕到时候，阮国跟云国真的联合起来，都依附了平王，那对景王才是大大的不利。自然，云裳是不会那么说出来的。她只要点出阮澈身后的阮国，即可。 “这算威胁？”苏子寒又走了回去，重新坐在石凳子上。 “不算，绝对不算。我只是预见了最糟糕的后果，也许不至于此。”云裳目前没有封地，没有权势，哪里敢威胁谁。只是这现成的拉拢阮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可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了。 “冰砚啊，你觉得，嫁到阮国，做世子妃，如何啊？”苏子寒终于问冰砚了。 云裳就知道，最后决定的是景王，但是景王绝对不会当即做主，肯定要问一下冰砚的意思。 “微臣是先帝留在王府，责任是照顾好王爷。” “嗯。你想留下来，本王自然乐意。可是，你并不需要一辈子不嫁人的留在王府啊。要不，你考虑一下？”苏子寒像一个家长一样慈爱地看着冰砚。 冰砚的眼眸里，却冰冷的怕人。 云裳不懂，嫁给世子，她很不情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