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丑
“光顾着饥渴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啊……”趁着天儿还早，还没人来提审自己的档口，沈乾心里琢磨着。 按理说，自己作为项目核心成员，没有按时参会，会触动紧急事态预警的，会务组早就该启动一系列措施来查原因的。现在天网系统如此发达，从自家车库到单位的沿路摄像头早就被查个底朝天了。 如今自己失踪应该都有两天了，警方理应已经找到自己所处位置的附近了，即使锁定不了具体位置，也起到了打草惊蛇的作用，这黑衣小伙还敢如入无人之境的来回跑？ 一种可能，警方没有打草惊蛇，一方面不想把这么敏感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一方面他们也在蹲守着为摸清整个情报链条，等着钓大鱼。从这个角度看，自己是安全的，自己更加不能出卖组织。 另一种可能，会务组已被有预谋、有组织的“全歼”，事态的发展被不明势力牢牢把控。从这个角度看，自己不管是否泄露核心技术，都不能全身而退了。但是人有求生欲，即使自己理性的看到了这一点，也有可能苟且求生吧。 沈乾觉得，对方在自家地下车库入手，还潜入自己的车里等待，说明这不明势力对自己的日程摸得非常清楚，能摸透自己的行程，也就能摸清会务组其他参会人员的行程，完了！事态严重，应该是自己推测的第二种可能。 正想着，石门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人影一闪，带着摇曳的灯光进了沈乾的这间水泥屋，沈乾也同时打开了他留下的手灯，两道光以对垒之势，互相照着对方的脸。 站在沈乾面前的，是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没有露脸！ 从身形高度看，比黑衣小伙明显高一些。 沈乾诧异吃惊之余，故意假装从容的问道：“已经看到你的脸，还捂着这么个塑料壳，有必要吗？” 那小丑展现着微笑咧嘴的面具表情，却从面具后面传出冷傲略带嘶哑的男声，道：“少TM废话，你昨天的事情还没有交待完呢？接着昨天的继续吧？” 小丑一边说着，一边把审讯的灯架好，灯头对着沈乾，又向着笼子一伸手，命令道：“把灯拿来！”他要缴了沈乾的这盏灯，摆明了不想给沈乾一丝光明的希望。 沈乾犹豫着，一时半会没搞明白怎么换了个人，突然！那小丑整个身子都扑到了笼子上，弓着步子用力把笼子往后面的水里推，一边推，一边倒数：“10、9、8、7、6……”笼子随着倒计时，匀速的向水池滑动着，呲呲啦啦的摩擦着地面。 沈乾一个趔趄倒在木板上，眼看着笼子重心接近了池边，沈乾大喊：“给你！给你！”把自己手里的灯往小丑的方向扔去，咔的一声被螺纹钢挡着掉到了木板上。 小丑停止了推笼子，他蹲下身，伸进胳膊把灯取了出去，并顺手把灯的开关关掉。此刻，沈乾又回到了最初的那种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的处境，光线之外，对他来说，全是一片黑暗。 更熟悉的一幕来了，小丑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摄像机，一声开机音之后，一个红点一闪一闪的，和着刺眼的灯光一道射向了沈乾。 “接着说说吧，你精神出轨的事！”小丑cao着生冷鲁莽的声音命令道。 这都哪跟哪啊，沈乾心里想，合着他们一伙的都没统一好行动吗？自己昨天都掏心窝子般的和黑衣伙计把精神出轨的细节都分享出来了，这咋又开始让自己重新冷饭热炒？电视剧看二遍都没劲了，自己这点八卦还要再八一遍么？沈乾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转念一想，他们组织这样混乱，正是自己的机会啊，如果他们组织严密才是自己的噩梦不是吗？本来还在纠结如何学术造假，给他们编一套“核心技术秘密”。这可倒好，继续让人看自己裤衩子吧——再讲讲和周婧妍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吧，先稳住对方，寻找破绽！ 沈乾也意识到，对方可能要留的是视频档案，追求审讯档案的完整性，昨天摄像机摔下来的时候，自己正在说和周婧妍的事情，刚开个头，后面的都没录上，这样也就理解了小丑为什么要让自己接着昨天的八卦——精神出轨的事说。 再一想，他们换了人，弄个戴面具的来，还收了自己的灯，也是可以预料的，毕竟黑衣小伙暴露了。这不明组织还真不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他们的策略，还得小心为好。 理工科出身的沈乾，表面看在发呆，脑子里可没闲着，就像游泳的鸭子，表面平静，水底下可着劲倒腾着呢，他在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把现有情况的可用信息筛选梳理了一遍，作为自己博弈的基本支撑材料。 “好吧，是这样的，当初……”沈乾还真接着昨天摄像机摔落前的话讲起来精神出轨的事，面对小丑粗鲁的表现，他讲的没那么生动，小丑没有黑衣小伙的那种，可以“交心”的感觉。沈乾这微妙的态度变化，妥妥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初期表现。 ……此处省略八百字，除了小丑听着新鲜，没人再愿意重复听一遍沈乾和周婧妍的故事了，当然，摄像机后面的老板，可能听着也新鲜呢。 讲完了，沈乾无力的瘫坐着，对小丑诺诺的说道：“我已经两天没怎么吃喝了，我饿死了，你就什么也录不到了！” 鲁莽的小丑似乎突然被提醒了，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火腿肠，一个老面包，一桶1升装的矿泉水，从螺纹钢的缝里递了进去。 沈乾拿到后狼吞虎咽了一番，喝了一口水顺顺嗓子，说到：“兄弟，把笼子往回拉一拉吧，你看我这会连躺都不敢躺了，只敢蹲在这边，我稍微动动，笼子怕是就会翻进水里，到时，你想救我都来不及，你都拖不上来，我呛一口水就过去了，你的活可就没法交待了吧。” 小丑干脆的来了句：“成交！”又补充到：“你表现好，就拉回来，不配合，就推回去。你继续说，不管精神的rou体的情节，都给我交待！” 这是个变态！沈乾心里骂道，心想：比黑衣小伙差的远，不知黑衣小伙这会受到他那不明势力的组织怎样的“销声匿迹”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