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绝杀之令，掠夺之源
耶文是不是光明教廷的信徒威利不清楚，但伊安却能够确认耶文的身份，他是一位甘愿为了信念奉献一切的狂信徒。 这个信息源自猎人尖碑。 教堂之中，他的手腕微微发烫，猎人尖碑的虚拟空间之内一道沾满鲜血的匕首钉在地上，刀身留下的血液在地上画出“狂信者死”的古老词组，大段纳维亚语书写的鲜血文字莫名残忍。 毫无疑问，这个类似游戏动画CG的影像启动了猎人尖碑某项机制。 沉寂许久的猎人尖碑再次发动，旨在带走至少一条鲜活的生命，亦或是……灵魂。 就在他思考猎人尖碑的目的和触发机制时，高大石碑上突然闪烁出耀眼红光，几行字迹迅速浮现在伊安的身份信息下面。 “身份：初级猎人伊安·海德” “位阶：觉醒者（巫师）” “成就：1” “战利品：死灵祭坛（伪）” “报酬：猎人的宽刃（魔法物品，剥夺代言人气运，燃烧信仰之力。）制作方法” 上面是原本的信息，妖异红芒熄灭之后，出现了下面的内容，令人震惊。 “悬赏：审判来临（四级）” “内容：诛杀光明狂信者耶文，在其死亡后阻止回归外位面，剥离狂信徒之心，代替位面法则将其送往亡灵位面转生。” “奖励：永久提升猎人能量存储上限百分之十，侵蚀天赋配方（完美级），成就加一。” 一直以来，他以为尖碑只针对神灵代言人，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推断是错误的。 因为猎人尖碑对狂信之人展现出了比对代言人更为坚决的杀戮意图，起码它当初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布命令要求一定要杀掉杰瓦斯。 那只是伊安的选择而已，它事后奖励的行为更像是一种鼓励，远远没有达到强制程度。。 先前在面对康莉娅和她的女儿时尖碑则表现出了强烈的厌恶情感，完全不像是一块冷冰冰的石碑，一个机械化的“系统”所应该拥有而的情感表现。 而如今则直接发布了必杀令，这着实令人疑惑。因而直到现在，他也不懂这个尖碑的真实目的所在。 神灵代言人、狂信徒——尖碑背后的埋骨圣者是打算与众神为敌吗？ 只针对伊安的重金悬赏被印刻在尖碑之上，这个堪称失败作品的粗糙简陋的“猎人系统”首次主动发布了任务，内容则令伊安心惊胆战。 但他心惊的不是猎人尖碑主动发布任务这件事，也不是猎杀对象耶文是狂信徒。而是它的任务奖励：永久提升能量存储上限百分之十，侵蚀天赋完美级配方。 对伊安，或者说觉醒者这个阶段的巫师来说，永久提升上限百分之十的奖励只能算还好，不具有太大的吸引力。 毕竟大部分觉醒者体内能够存储的能量上限相差不大，如果非要用数字来说明的话，则普通觉醒者上限是1，最低不过0.6到0.7，最高也不过2。这样算下来，即使提升了百分之十，也最低不过0.66，最高不过2.2，总体处在1.1左右。 因此当他们存储的能量接近饱和时，大家的实力也同样差不多（毕竟这个阶段觉醒者能够掌握的魔法物品和魔法都在一定范围内，并不存在超规的魔法或者物品。）故而提升百分之十并不能真正让觉醒者产生质变。 不过随着巫师境界的不断提升，他们身体对正负能量的容纳极限也会逐渐增长。因此这项奖励只有在巫师生命的后期才能真正体现出优势来，对伊安目前来说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唯独后一项完美级的侵蚀天赋配方才是最有价值的，比任何高阶魔法咒、物品都要有用。 由觉醒者晋升到天赋者，需要巫师们激活或是移植“天赋”：或是血脉中蕴含的祖先异能，或是转化为配方的强悍魔法（也包括可一些强大可移植的异能）。 一旦巫师完成任意一项，他们就立即晋升，生存能力会在短时间内得到极大提升，他们也就称得上真正的巫师了。 毕竟“巫”之一字代表着禁忌与规则，巫师即对抗、破坏、掌控禁忌与规则之人，而没有超凡力量如何能够承受这个称号？ 在巫师第一次晋升的两个条件中，天赋没有强弱等级的划分，因为巫师从不迷信位阶；而转化过的移植配方则根据它“移植”后效果的不同，分为普通、优良、完美三等。。 普通配方能够使巫师使用原始天赋百分之六十的效用，并且有多种缺陷和限制；优良为八十，只有缺陷没有限制；完美则是百分之一百，没有限制也没有缺陷，与原始天赋、血脉遗传相同，效果逆天。 在主位面，一张普通配方千金难寻，那些没有原始天赋的巫师们对此趋之若鹜，即使有缺陷和限制，移植后的效果也差强人意，但这已经是他们能够晋升天赋者的唯一方法了，对于追逐力量和辛秘的巫师群体来说，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而优良级配方更加是有价无市，价值连城，就更别说完美级配方了——那是主位面都是有数的存在。 举个例子，茉莉·菲利克斯的父族在卡梅洛王国中是历史最为悠久的古老家族之一，他们与王族交好，势力庞大，遍布德文郡周边。 每隔一两个世纪，家族必出中高阶巫师，这样的力量，即使是海德里安这种超然于国家之外的存在都会高看一眼，给与相当的尊重。 可伊安知道，即使是这样的大家族，他们也没有一张完美级的移植配方，在卡梅洛王国中，或许只有王国与几个修道会才会珍藏一两张吧。 这就是完美级配方的珍贵。 而现在一个光明信徒就值得一张完美级配方，这显然不合常理。 那么任务的艰难之处应当出现在任务后半段，送其转生上面。 伊安作为黑暗系巫师，在学徒时期对亡灵位面已经有所了解，知道那是所有生灵死亡之后去往的地方，也是死神伊阿佩托斯等远古黑暗神最初的登神之地，所有黑暗系神灵的共有地盘。 按照主位面规则，生灵死后灵魂本该自动被排斥到亡灵位面转生成为亡灵，但有几种少数情况会是例外，其中之一就有虔诚的宗教徒。 这个世界神灵真实不虚，以三大主神为首的众神神国也同样存在，那里是信徒们死后的归属。虔诚信者死后有神使帮助他们阻隔位面法则，接引他们回归神国，避免沦为嗜血杀戮的无知亡灵。 这也是包括黑暗系信徒在内的所有宗教徒们供奉虔诚信仰的原因之一。 所以阻止回归，亡灵转生才是这份悬赏的重点所在，也是最难的地方。 在这过程中必然要对上接引的神使，虽然只是一道投影，但也足以让伊安死上百次了，他不傻。 所以他没计划着行动。 等到回到教堂，他和茉莉各自回去休息，分别前告诉威利回去准备三日后的谈判，在这过程中再也没有问过关于耶文的一点信息，只当不知道这件事情。 配方虽好，奈何实力差劲。 与其想着完成任务，还不如寄希望于自家血脉，这种可能性估计大得多。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不是一件强制性任务，不然他绝对欲哭无泪。 人往往死于贪婪！ …… 第二天，在给艾尔佛送完早餐之后，伊安在走廊远远看见茉莉，经过一天的休息她看样子已经恢复过来了，一点不见昨天的虚弱。 伊安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五个）。 和她并肩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身材高挺，有着一头精致烫金卷发，高调抢眼的红色西装显示着主人的性格，脸上时刻露出的高傲和茉莉如出一辙。 不过可能因为他是男子的缘故吧，这幅脸孔落在伊安眼里的特别讨厌了，尽管他确实很帅。 “这就是银光家族派来的人？”伊安远远的嘟囔了一句，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贵族子弟高傲的很，言辞里随时夹枪带棒的，让人头大，他可没有受虐的倾向，于是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尽管他已经看到那人把好奇的眼神投注过来，就差问一句这人是谁了。 伊安溜走之后，所兰斯眼神微微闪烁，随意的对着茉莉问了一句：“亲爱的堂妹，那人是谁，好像不怎么待见我呢？” “他？”茉莉嘴角微微扬起，“老老实实”的回答说：“伊安·海德，修道院有名的木头，谁都不亲近，高傲、极难相处的一个人，哥哥过后遇到了还请稍微忍让一些，毕竟是我的同伴呢。” “哦！”所兰斯随口回了一句，没在继续再伊安身上找话题，毕竟他这次来是给自己的堂妹找茬儿的。 至于退让，身为菲利克斯家族现在的第六顺位继承人，一个觉醒者还没这个资格需要他退让。 …… 第二天，茉莉早早的敲开了伊安的房门，让他和她一道去处理威利的事情。 这次会面是三方谈判，她的堂兄所兰斯·菲利克斯做裁判，负责在最后时间点表明菲利克斯家族的立场，以此助拳。 从茉莉的言语之中，他听出了菲利克斯家族，或者是她那位堂兄的态度，纯粹的敷衍而已。 根本没有真心实意合作的想法，多半还是给茉莉一个面子才会走一趟吧。 短视！ 伊安对菲利克斯家族的行为没什么不满，贵族们天生如此。 这样也好，这样他的股权至少能够得到保全，这表明他们没有插手这桩买卖的想法。虽说菲利克斯家族只是表个态，但，那也是德文郡最大家族的表态，有着非凡的意义。 至少震慑阿普尔顿的光明牧师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