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天赋者
拿到凶器之后，他们自忖没百分百的把握对付这只凶狠器灵，因此果断转身回到教堂寻求罗杰的帮助。 今天风雪大作，高耸塔尖儿的教堂主体外墙围着一圈瑟瑟发抖的信徒，他们衣裳单薄、面容凄苦，麻木无神的眼珠深陷下去，呆滞的盯着身前的空间。 这是由失去了土地的穷人、乞丐和流浪汉组成的“难民”群体。 他们生计没有着落，家庭破碎，看不到希望的光芒，在这样难熬的寒冬季节，各大教堂是他们最后的容身之所了，依靠着各大教会的施舍救济，这些人活过这个冬天的希望会大很多。 刚走近广场，伊安就感受到一股恒定的负能量场，驱散了教堂周边的寒风和大雪，使得它显露出不同于周围雪白画卷的暗红杂黑色彩来。 他眉头一挑，惊讶的赞叹道：“好强大的驱寒咒，不愧是外派常驻巫师，罗杰怕是要摸到天赋者的门槛了吧，也不知道他拥有哪类天赋。” 巫师觉醒之后，就开始不停的积蓄正负能量——那是巫师的力量源泉。 而体内能量蓄积到自身极限之后就会停止增长，这时候巫师想要继续变强就必须开发隐藏在自身的天赋，在技艺方面继续进步。 这一阶段的巫师被称作天赋者，顾名思义，就是运用开发天赋的巫师。 大多数巫师激活的天赋都是各种异能，比如冰冻、火焰、毒素、幻象等等。 这些异能有强有弱，强如粘之即死的剧毒，弱如点不燃生柴的火焰。这些能力强弱不定，但发展空间却是无限的，毕竟在神灵世界，巫师这个群体就是为了打破禁锢而存在的。 当然，越强大的异能越稀少，他们大多数高贵血脉的后裔，或是远古英雄的传承者，他们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天生的巫师。 不过，无论异能如何强大，也不足以当得起“天赋者”的称号。 毕竟天赋二字，实在令人遐想。 而巫师之所以可以号称天赋者，是因为“创造”二字，由弱到强的成长并不会令人惊叹，但从无到有的创造却使人拜服。 在自身血脉之外，巫师们学会了给自己自主“移植”其他天赋，通过无数次的实验，他们将那些强横魔法“掠夺”为自身天赋，虽然不能血脉传承，但也足见巫师们的智慧之光。 移植的天赋——魔法、异能兼而有之，并且具有与原始天赋同样的成长性 如此，这些巫师们才能号称天赋者。 不过天赋不同于寻常魔法咒，激活它极为艰难，艰难到主位面的大部分巫师终其一生都无法踏入这一领域，只能任凭时光吞噬他们的短暂一生。 毕竟，不是所有的血脉都蕴含异能的；也不是所有的巫师都有能力、金钱、时间和机遇找到匹配自身的魔法或是异能。 茉莉身为侯爵之女，其血脉有一半传承自一个古老而庞大的巫师群体，自小也耳濡目染了这些知识，她毫不在意的说道：“天赋何其稀少，这要看运气。罗杰被修道会放逐多年，基本没机会得到导师们的资源倾斜。” 言外之意，如果罗杰自身血脉没有蕴含异能的话，她并不看好罗杰晋升的事情。 伊安不禁翻了下白眼，无奈道：“导师们哪里有说过放逐罗杰了，这叫‘外派牧师’。血脉这种事，谁又说的准呢，我倒是觉得他挺有希望的。” 茉莉耸了耸肩，不想进行这种无谓的争论：“随便你怎么想！” “你去请他搞定器灵，我写信给家里——今晚就去吧，迟恐生变。”她想了想，侧过脸说道。 “好，不过报酬怎么算，这始终是我们的任务，请他出手肯定需要酬劳的，一个实力深厚的觉醒者可不便宜。” 伊安想了想说，“……或者我们用‘哀伤之砂’先试试？” 茉莉闻言双眼盯着他，目光落在那尊雕像上，而后微笑着说：“这件凶器好歹是件不错的附魔材料，如果罗杰的收藏够丰富的话，足够打造一件三级魔法物品出来了，我们用它来当做报酬绰绰有余——要知道，罗杰现在正是需要魔法物品进阶的时候。” 以她的眼光，根本看不上这尊被人摧残过的附魔材料了。 “好！” 伊安虽然想把这东西据为己有，但他知道茉莉不肯出手的话他拿不下那只女鬼，这木雕虽好，却不是他一定要得到手的附魔材料。 干脆点头答应下来。 …… 推开门，罗杰还在持镰者神像下跪着，源源不断的负能量涟漪似的从他身边逸散，而罗杰本人则已经投入虔诚的祈祷之中，对这一切毫无所查。 这是觉醒者们的修行方式。 在伊安的灵觉之中，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信仰之力盘旋在他面前，这股信仰之力来自于罗杰一人，却远胜修道会中许多资深的觉醒者。 若以信徒来论，则是一个标准的虔诚信徒，这也难怪他会被修道会暗地里放逐至此——巫师，是永远不能是神灵的使者的。 而此刻，伊安体内的猎人尖碑也散发出淡淡的敌意，使他不由自主的厌恶起罗杰来。 但这种程度的影响并不能控制伊安的心意，他强压下这股不适，坐在罗杰下首的长椅上静静等候，同时心中默念埋骨圣者的名号。 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在神灵海德里安的教堂之内诵念埋骨圣者的名并不会被排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阴暗存在的位阶似乎并不比上位神海德里安低，这是一条粗壮无比的大腿，虽然作为“系统”来说它显得很是简陋、粗制滥造，“系统”该有的优越性一点没体现出来，但伊安知道，它的上限很高，他坚信随着自身实力的提高，这座尖碑将会逐步展现它的真实面貌。 除了针对其他神灵代言人及虔诚信徒这一点很让他头疼之外，伊安并不排斥这位存在的做法。 他的宗旨就是：“捞好处，打工可以，卖命免谈！” 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其中的伊安被人推醒，睁开眼就看见罗杰正盯着他手中的木雕。 对方已经完成了祈祷，不过驱寒咒的效果还在，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方法。 “是凯瑟琳家的事？”罗杰问道。 “嗯！”伊安点点头，“原因找到了，是康德拉下的手，他利用器灵入梦给威利一家人带来梦魇，似乎有所图谋。现在器灵附身的凶器我已经找到了。” 他扬起手中的雕像：“不过我和茉莉需要您的帮助——去凯瑟琳家族陵寝消灭那只恶鬼。” 器灵在墓园？难怪找不到源头了，这是罗杰的第一反应。 要我出手，他下意识就想拒绝。 身为牧师，罗杰不大愿意和康德拉对上，这是教会原则问题。 虽然器灵是在多米尼教区，但这是海德里安修道会给伊安和茉莉的任务，他出手并没有什么好处。因此罗杰本能的就想拒绝，不过他见伊安似乎还有话说，于是挑眉看着他。 “作为报酬，这件凶器可以任由您处置！” 说完，伊安笑吟吟的盯着他，很有把握的样子。 罗杰在他说完之后，精神力迅速探出，感受到了雕像内部浓郁磅礴的阴气，这是制作魔法物品的上好材料，自从离开修道会之后，他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了。 “您快要准备进阶天赋者了吧，如果有一件魔法物品去交换异能或者魔法咒想必可以增添一层保险吧……这买卖稳赚不赔的，前辈！” 进阶，意味着前进，意味着继续探索的可能性。 罗杰不可能拒绝的，他当即一口答应下来：“好！” 伊安把木雕递过去，讨好的问了句：“那个，我能一起去吗？” 见罗杰疑惑的看过来，他咧开嘴笑道：“想见识下，没别的意思。” 早点接触真正的战斗，有利于巫师的成长。 罗杰想了想，温和的笑道：“好，我去准备一下，等会一起出发。” 伊安点头离开前庭，十分钟之后两人冒雪离开温暖的教堂，往格威治街道赶去。 虽说此时已经是宵禁时间，但对两人来说毫无约束力。 伊安和罗杰披着深蓝色斗篷一路急行，对于在街上游荡的流浪汉、黑帮分子和治安官们视而不见。 而两人神秘的装扮也表现出了一定的威慑力，路上没有那个不开眼的敢于上前招惹他们，于是伊安带着罗杰平静的抵达凯瑟琳陵寝。 这次没有茉莉，却多了一个资深觉醒者罗杰，因此门口的大铁锁还是没能给伊安造成困扰。进了陵寝，伊安带着罗杰直奔奥乔的坟墓。 “就是这里，看！”伊安指着那条被圣水冰冻住的裂缝，裂缝下反射这暗红光芒，蕴含着强大的负能量波动。 “真是个阴险的家伙！”罗杰面无表情道。 他已经从伊安口中得知了，器灵出现的时间是在唐纳德第一次拜访威利之后才出现的。而唐纳德所掌控的黑帮实质则是光明教会的爪牙，也不难知道肯定是康德拉所为。 况且伊安和茉莉还听得一清二楚。 但如果伊安不是恰好撞破这件事，他们又没有突发奇想找侦探帮忙的话，估计他们根本不会联想到这上面去，最多只是怀疑康德拉做了帮凶。 “对了，您知道汤米和塔彭丝吗？”一念及此，伊安突然想起这他们，他觉得这两个人很有些业务能力。 “知道，很有头脑的两个年轻人，怎么了？”罗杰疑问道，无端端提起这个干什么？ “不会是这件事里也有他们的功劳吧？”他突然想到，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是怎么想到去找私家侦探帮忙的呢？ 伊安嘿嘿一笑：“没错，还是多亏你您的提醒呢！” “我？”罗杰一头雾水。 PS：乌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