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试点验证
这一瞬,韩林感觉很荒谬,更觉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他那算不得灵光的脑袋这一刻仿佛被开了一个洞,种种念头翻涌不断。 唯独就是没有恐惧。 诡异灰眸男子始终平静的看着他,还有点淡淡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一刻他仿佛不是活人,这越发显得此人的诡异不寻常。 韩林知道这一刻的自己非常失态,却是毫不在意,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紧攥的拳头将指甲扎进了掌心里,清晰无比的疼痛提醒自己,这非梦境,也不是幻觉,是真实无比的现实。 “你……您为什么选择我?”韩林小心的问。 诡异灰眸男子幽幽道:“我自有我的考量,你就不必关心了。” “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他年纪虽小,却早已知道,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诡异灰眸男子主动上门送自己奇遇,只意味着他所求更大。 诡异灰眸男子哂然一笑:“小小年纪,疑心倒是不小。”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韩林一眼,似乎在看一块好材料,直接承认道:“不错,我确实对你有些想法。” 听到这毫不掩饰的回答,韩林只觉心脏猛地被攥紧,心中喃喃:“他承认了,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而后,心中又是自嘲一笑:“你个苦修十年,还在养息境门口徘徊的废物,有什么值得人顾虑的,直接承认又能怎样?这样的人物根本不需要考虑你的心情!” 诡异灰眸男子一边慢慢说着,脸上一边露出玩味的笑意,韩林只觉这一刻的自己被人看了个通透明白,心中的一切念头都被那双灰眸看穿。 这让韩林升起一种猛兽饱食后戏弄老鼠兔子的意味。 他心中忽地又升起一个念头,“我这样的废材,有什么值得这种人物图谋的呢……我小心翼翼想要求证的事物,在人家眼里,或许就只是一时兴起的消遣玩乐吧?而我,就是那个被眼前人消遣玩乐的东西。” 想到这种可能,韩林没有觉得屈辱,只有豁然通透的释怀喜乐。 只听诡异灰眸男子继续道:“不过,你现在水平太差,要想知道问题的答案,等先把修为突破到金丹境界再说吧。” 突破金丹境?! 得,这辈子大概自己是没资格知道了。 韩林心中很有自知之明的想。 他此生最大的目标,便是入道成为练气修士,用尽一生去拼都不一定能做到,至于成就筑基,最多也就敢在梦里想想。 至于金丹,连做梦都不敢这么过分。 诡异灰眸男子脸上原本一脸玩味的神色忽然变成兴味索然,似乎余味已尽,摆手道: “罢了,就这样吧。” 说着,诡异灰眸男子的身形忽然如蜡似泥般消融,迅速没入青石板下,消失在这个小巷中。 当诡异灰眸男子还在时,韩林总是止不住疑其用心,可当其如同莫名而来一般莫名而去,他心中只有无尽的懊恼悔恨,用力抱紧怀中石盘,快步前跑几步,来到诡异灰眸男子刚才所在位置,高喊:“前辈,前辈……” 离去的“前辈”并没有响应他的呼唤再次现身,只有一道淡漠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这只是一块取自此城基底处的寻常石盘,却融入了我的一股意念。 当你于此城四方交汇之所,枢纽中心之地观览此盘,心中念及所学中符阵相关学识,你自可领悟其妙用。 这虽是我随手而为之物,却已足够助你迈入大道正途,只希望你初心不改,大道之途足够昂扬精彩……我会看着你的,不要让我失望!” 回到家中,一人独处于静室之内,韩林将与诡异灰眸男子接触的一幕幕反复回忆,对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翻来覆去的品味,琢磨其背后深意。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遭遇到了传说中那种游戏红尘的高人,多高高到离谱,高到不敢想那种高! 而最让他觉得意味深深的,是其最后那几句话,“只希望你初心不改,大道之途足够昂扬精彩……我会看着你的,不要让我失望”,初听像是对后辈的殷切期望和勉励,但他明确的知道,诡异灰眸男子对自己绝对没有这种心思。 这是……我被他选择成了一幕戏剧的主角,我的艰苦求道,在他却只是一幕戏剧,越艰苦,越曲折,只要基调是昂扬向上,矢志不改……大概于看戏的人来说才越精彩吧。 韩林心想,自己很可能已经知道对方真实目的,如此简单,又如此荒谬,可仔细一想,于这种层次的人物而言,也很合理。 就像一个拥有宝山的大富翁,某日闲极无聊看到一个在泥泞中挣扎的低贱之辈,便随手扔给他一块金子,得到金子后,此人到底是迅速从泥泞中走出,闯出一番局面,还是被其他人联手杀害抢走金子,亦或者其他可能,于扔出金子后的大富翁而言,又有何区别呢?都不过是提供了一出精彩的剧目罢了。 想明白这一切,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已消散。 “我争取不让您失望,给您看个足够精彩的!” 韩林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豪气来,誓要用这一生,博来那位前辈发自内心的一声喝彩。 他的目光放在石盘上,他已经反复检查过,这就是一块看起来很普通,很寻常的石头,除了比较坚硬之外,并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四方交汇之所,枢纽中心之地”,他想起那位前辈离去前的交代,这个地方很可能是触发此盘奇效的先决条件,他也没去琢磨为何会有这个条件,直接默认为前辈为此盘设定的“基本法则”。 便是其将触发条件设定为“五谷轮回之地”他也不会觉得有丝毫不妥。 而这个所在对于他这位杓山本地人来说,根本无需多想,位于杓山城中心,东西南北四街交汇处的中央小广场直接浮现在脑海中。 他恨不得立刻验证一番,但想到现在天色已晚,中央小广场早已没有闲人,只有轮班看护三棵灵桃树的护卫,而小广场周边更全是杓山城核心要员的府邸,他这时候跑过去就实在太过显眼了。 他虽不知此石盘到底有何神妙处,但他绝不会容许自己在这事上有丝毫疏忽。 虽然包括贺头领在内的高层要员对他们这些养息境小修都异常尊重,成为杓山营地一股新崛起的清贵特权阶层,但…… 韩林想到那些说是同伴,但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难免带有戏谑轻慢的养息境中后期的家伙们。 他心中告诫自己,一定,一定不能让这些家伙发现这石盘的秘密,不然,这石盘最终只会成就别人的“精彩”,而自己,必将死得窝囊无比! …… 次日,清晨。 一位绝顶武者带着一队全由一流武者组成的护卫队守护在三棵灵桃树边。 随着杓山集变成杓山营地,负责在小广场守护三棵灵桃树的护卫规格也再次得到升级,且所有武者都将此视为真正进入杓山营地高层的重要标志,“护卫灵桃树”和“服务杓山坊”一样,其行为本身,已逐渐被人默认为一种殊荣和勋章。 普通人一般都会下意识的避免与强大武者同处,因为rou体力量的悬殊,一种源于血脉层面的压制,会让他们生出一种身在虎狼环视之地的感受,哪怕理智告诉他们很安全,但身体的强烈不适会催促他们远离。 可在这中央小广场却非如此,那些经常来小广场活动的普通人甚至会与这些护卫们眼神互动,彼此点头示意。 当日头渐渐高起,一位一流武者忽地对目光正看着另一条街道的绝顶武者传音道:“队长,您看这……这不是小韩先生?”仟千仦哾 对于在杓山城内定居的二十几位养息境小修,还是促成杓山集从普通聚落升格为营地的重要功臣,自贺铁铸以下,所有杓山营地当权之人对他们都是尊重有加。 加上这些养息境小修在普通人看来个个都是去仙人之地镀过一层金身的存在,可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中,一直都是垫底存在的他们可从来没有过这种被高高捧起的尊贵感受,对于现在这种局面已经非常满意。 双方正处在一个彼此接近、彼此适应的良好关系之中。 此刻见韩林推着一个板车过来,板车上堆满了各种物件,绝顶武者的队长连忙跑上前去,好奇的问:“小韩先生,您这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韩林看这主动凑上来的家伙,没有一点客气,从怀中取出一沓请柬,道:“您来得正好,那就劳烦您派人帮我将这些请柬送出去吧……人住哪里您都知道吧?” 绝顶武者队长大概看了下手中一沓请柬,都是如小韩先生一般的人物,他当然都知道,作为杓山营地高层的一员,这些请柬上的每一个名字他都记得,甚至每个名字代表的每一张脸,他都熟稔于心。 虽然对于韩林想干什么心有疑惑,但还是找人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接到请柬的养息境小修们一个个揣着一肚子疑惑,“这小子搞什么鬼,弄得这么正式,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等他们来到中央小广场,就看到韩林指挥一群凑热闹的普通人支起一根根简易支架,顶上覆上厚重遮光防雨的油纸布,撑出一个让他们这群“被毕业”的学渣看到就止不住打哆嗦的熟悉空间的空间格局。 怎么……怎么这个在小广场上临时搭起来的小空间和书院的学堂那么像? 而随着韩林指挥那些普通人将一根根长短木棍拼凑成桌腿,最后覆上一整块平整石板,那熟悉的分布,那熟悉的高矮尺寸,这……这不就是学堂课桌的布局和形制吗? 若前一刻还只是怀疑,现在,所有养息境小修都已经笃定,韩林这小子失心疯,在杓山城中央小广场上,按照书院学堂格局复制了一间学堂出来。 一瞬间,一股股与之相关的浓烈记忆涌上每一个“学渣”的心头。 无数次被师长训斥、喝骂到最后师长都放弃了,一副“你果然就是这般不堪造就”的平淡; 无数次仰看那些天才学员从这里高飞云端,而他们却始终都在最底层的泥沼里,而那些高飞的天才们,从出现到离开,眼中从来就没有过他们这些“同学”,他们多么渴望被这些天才羞辱一次,至少会有个与之“同台竞技”记忆,可惜,从头到尾,他们得到的只有无视; 无数次,他们对自己的能力和智商产生怀疑,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都还大,“或许,放条狗在这里都比我强吧”; 哪怕已经离开了书院,已经毕业,永远也不会再回去,可他们依然经常在梦里梦见相似的场景,瞬间汗出如浆,惊恐万分。 惊醒后,心有余悸,又是庆幸,“原来只是一个噩梦,还好还好,只是一个梦而已”。 大家的年纪虽然有差异,可类似的经历却出奇的一致。 众人相视一眼,那位昨天才恃强凌弱戏耍了韩林一次的青年站出来喝问:“韩林,你小子搞什么鬼?” 专心指挥一众普通人干活的韩林似乎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到来,闻言转过身来,激动的迎上前来:“你们来啦?” 青年不耐烦的指着那临时搭起的学堂布置,喝问:“你小子弄这个干嘛,膈应人是不是?” 韩林目光看向众人,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捏紧,仿佛在给自己加油鼓劲,然后开口,少年人故意低沉着嗓音,表现出一种沉着郑重的态度来。 对于他这番做态,所有人心中都是奉以冷笑。 “切!” 韩林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些,整个人已经沉浸在自我营造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诸位,咱们被书院清退出局,大概书院已经认定,咱们就是一群不堪造就的废物。” 说到这里,韩林猛地攥紧拳头,一张脸憋得通红:“这是羞辱!” “我将用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说着他用手指向身后用简易支架搭起来的临时学堂,道: “我相信,努力终会有回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天赋不够,那就用十倍百倍的努力来弥补。 自咱们离开书院后,有多久没有以一个学员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了? 若我们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 这段时间,咱们都太安逸太放纵了,如此下去,真就万劫不复了! 所以,我已下定了决心,将重新回到在书院进学时的状态,就在这里。” 说到这里,他一脸诚挚恳求的看着所有人。 “这计划在我心中酝酿已久,我真诚的希望你们也能加入进来,不要被那些富贵权势迷了眼,重新回到清修苦读的状态中,没有老师不可怕,咱们互相就是老师。 咱们彼此监督,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说着,韩林就要上前拉那位站在最前方青年的手,那位青年却如避蛇蝎般提前闪开了,嘴里更是直接骂道:“神经病!” 说罢,头也不回,转瞬远去。 韩林目光看向其他人,而每个被他目光看中的人,都如受雷击,纷纷逃避远去。 “别走啊……大家别走啊!” “你们可以回去仔细想想,这些位置我会一直为你们留着,想来随时都可以!” 他大声的挽留着,可他越是如此,这些远去的身影便去得越坚决。 最后,小广场周围,只剩下韩林一位养息境小修和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普通人。 看着所有养息境小修离去,韩林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就要转身进入身后那简易的“学堂”,眼神却瞥见一个身影,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不同,韩林总觉得,这人的目光,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深邃难测,他莫名心生忐忑,“他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施礼道:“贺营主。” 自杓山集更名为杓山营地后,人们称呼贺铁铸便都统一成“贺营主”,这位贺营主在杓山营地的权力,便是那些练气筑基的修行者们都予以认可,没有任何人敢质疑。 贺铁铸拍手道:“精彩,小韩先生刚才的一席话,真的是振聋发聩!” 韩林摆手道:“大家都认为我是人没睡醒,说的是胡话呢。” 贺铁铸道:“只有真正没睡醒的人才会这么想。” 韩林没再在这事上纠缠,小心的问:“贺营主,我并非一时兴起,真心想要长期坚持下去,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给您和营地上下带来困扰?” 贺铁铸摆手道: “哪有什么困扰,我求之不得呢……您也是杓山老人,应该知道咱们这的历史,当年,杓山集还只有这么一点点大的时候,青禾先生便在此讲学,为杓山今日繁盛打下了第一根桩,您若能在此立学堂苦学不辍,知道我什么感受吗?” “这是天命让我杓山再得一位先生!” 韩林惊得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可不敢和青禾老祖相提并论。” 他一个还在养息境门口徘徊的小修,哪来的胆子与筑基大佬同列? 贺铁铸没有纠缠这些,拱手告辞。 韩林进入临时学堂,放下门帘,一人身在这“窗明几净”的“学堂”之内。 他在自己的位置规矩坐定,翻出那些现在看来依旧晦涩难啃的书籍,装模作样的认真啃了起来。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他的眼神,经常忍不住在旁边几块摞在一起的石板上扫过,那些石板中,有一块就是费尽心思想要隐藏的那一块。 而现在充作桌案的石板,就是一块普通石板,只不过,因为他刻意的准备,若非他留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分辨的暗记,根本分不清这些普通石板和那块“神秘石盘”有什么不同。 待听到外面小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天色也逐渐昏暗下来,韩林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出了“学堂”。 灵桃护卫队也已换班,另一位绝顶武者队长上前恭敬问候道:“小韩先生,您这是要回家么?让我安排人送您吧。” 若说以前他们称这些人为“先生”,有些刻意奉承抬举之意,那么,现在这个“小韩先生”就是完完全全的真情实意。
若是依照韩林本性,宁愿自己步行回家,但这次他却只是稍微想了下,便直接道:“那就麻烦您了。” 这位绝顶武者队长闻言,有种意料之外的高兴,立刻招人寻了辆上等异马拖曳的宽大马车过来,韩林赶紧摆手,“低调,咱们还是低调点。” 于是,韩林很快登上一辆外表低调,内里却极致考究的马车。 那位绝顶武者队长一边送他登车,一边道:“小韩先生,恕我职责在身,不能亲自相送。” 韩林摆手示意无妨,刚钻进车里,又忽地探出头来,貌似随意的看了眼那临时搭建的简易学堂,道: “里面有一些我从书院带回来的书籍,现在我从书院离开,要想获得非常困难,每天搬来搬去我又嫌麻烦……能不能劳烦您帮我看顾着点?” 那位绝顶武者队长立刻安排八个一流武者守卫在临时学堂外周各处,他自己也从灵桃树下来到灵桃树与临时学堂之间的位置站定,以一个绝顶武者的劲力和精神,整个小广场有任何异动他都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远点近点并无丝毫影响,但现在不是在小韩先生面前表现么,当然要做足了姿态。 他对韩林道:“小韩先生放心,我保证,在您明天过来之前,一只苍蝇也别想进出!” 韩林笑着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啊,那我回去了。” 说罢便坐回了马车内。 车辆迅速从小广场离开,马车内,韩林的心情远不像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那么轻松随意,拳头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放开。 他将那块神秘石盘和其他外观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石板混在一起,留在了小广场,没有带着一起离开。 他当然知道,这有些冒险,若有可能,他愿意如厕时都双手抱着。 可是,他若天天进出小广场,每次都和一块石板形影不离,普通人都能看出蹊跷,其他养息境小修除非是瞎的,不然绝不可能想不到那块石盘有古怪。 若是未来自己表现出异于以往的特质,那么,他们很容易就能联想到石盘上去。 到时候,别说保不住石盘,他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而纳物袋那种级别的宝贝,也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奢想的。 苦思了大半夜,他才想到了这个“鱼目混珠”的法子,虽然有些冒险,却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觉得,连他用尽了书院中学来的种种手段,都找不出那块石盘与其他石盘有任何不同,那么,其他凡民也不可能从数十块一模一样的石板中找到特殊的那一块。 “正常人,谁又能想到,一块充作桌案面板的寻常石头有蹊跷呢。” 而他今天故意大张旗鼓,主动将城中所有养息境小修都喊过来,也是提前为自己的行为“正名”,若是自己不声不响的一天天往中央小广场跑,那些家伙反倒会好奇,主动跑过来看自己在干啥,很可能还会捉弄自己。 但现在自己提前把一个光明正大到让他们腿肚子抽筋的理由说了出来,以他对“学渣”这个群体的了解,中央小广场这片区域以后他们会主动绕道走的。 “明天!明天!”韩林心中一遍遍念叨,前期准备他自认为已经做到了自身能力的极致,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那神秘石盘的秘密了。 终于,韩林期待的“明天”到来。 在进入“学堂”之前,他先是对周围那些护卫们表示了感谢,这才迈步入内。 他低头盯着课桌,普通石板已经替换成了神秘石盘。 “怎么做……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呢?” 面对着这块与普通石板没有任何区别的神秘石盘,韩林很是忐忑。 一遍遍的回忆着那位前辈消失前交代的言语。 终于,他把握到了要领。 “回忆与符阵相关学识……符阵相关学识……符阵相关……” 可回忆来回忆去,韩林“看着”依然空空如也的回忆,喃喃:“这……老师讲过这方面的知识吗?符阵相关学识,不是只有成功入道练气的修士才能接触学习么?” 他在这里喃喃念叨着,而在他周围虚空,高得惊人的“姜乾含量”差点气得吐血。 果然! 这一刻,姜乾对大中书院的做法前所未有的认同。 好在,韩林还没有彻底废到家,翻找记忆无果后,他开始翻书。 他的脑子虽然不太灵光,经常性的学会这一个,就忘掉那一个,学一路丢一路,最终脑子里的存货很有限,但他却很有一股劲儿,每次的学习内容,他都用最认真的态度,最工整的文字记录了下来。 于是,他开始翻书。 终于,半天后。 “找到了,找到了!” 韩林兴奋的拿起一本五年前的笔记,其中一页标题是《驱尘符的制作和应用》 他仔细看了起来,随着那些文字入脑,尘封在心底五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 这是唯一的一场针对养息境小修的符阵相关学识的教学,目的是告诉大家“符阵一道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难”,因为按照师长的说法,“驱尘符的符文线路简洁至极,便是你们勤加学习,开动脑筋,也能绘制出来”。 在这页笔记旁边,还有他歪歪扭扭照着师长讲述画出来的驱尘符线路,只能说,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而从那以后,他就明智的将“极为简单,你们也能成功绘制”的驱尘符从脑子里驱逐掉了。 反正学不会,继续留在脑子里除了挤占本就有限的脑容量,还有什么意义? 他就是这么有自知之明。 不过,随着这些文字的激发,这些回忆终于再次从尘封的心底被“唤醒”。 随着文字的记录,和记忆相印证,他仿佛又听见了一次。 但他并没有喜悦,只是心中叹息。 看明白了和画出来,从来就是两码事。 在回忆的时候,脑子似乎很仔细的说“会了会了”。 可一旦上手,不仅手废了,脑子也跟着一起废了,该是“毫不相关”,依然继续“毫不相关”。 这般想着,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本就盯着桌案的眼神再次恢复焦距,看见了神秘石盘的变化。 他的一张嘴,悄然间长大的能吞下一枚鹅蛋。 只见,原本平整光滑的石盘,在眼中有了分明的纹路,而那些纹路,一条条,一段段,无一不是记忆中师长讲述内容的完美再现! 回忆中师长讲课的内容,还是标准答案的内容,居然就这么完美复现在了一块石盘之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顺手拿过一张纸,再拿起一支笔。 将纸蒙在石盘浮现出的纹路上,用笔沿着那些纹路小心描绘,一丝不苟,一笔不差。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脖子,心中只有无比的狂喜。 他拿起纸,欣赏着上面他亲手用笔画出的符文线路。 赞道:“完美,完美!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无数念头在他心中激荡。 而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是每次考试的时候我能分到这样一张桌案,又何止于每次都是倒数的成绩,场场满分有没有!” 不过,很快,他就摇头打消掉了这个念想,心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很好,很好!” 而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是每次考试的时候我能分到这样一张桌案,又何止于每次都是倒数的成绩,场场满分有没有!” 不过,很快,他就摇头打消掉了这个念想,心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很好,很好!”而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是每次考试的时候我能分到这样一张桌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