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谁是大冤种？不是我不是我
带着一车子的东西，刘常远迈步进了城镇。 这会已经很晚了，街上看不到两个人，路边的店铺也早已关了门，刘常远熟练的走过一条条小路，来到一间客栈里，放下了东西，把两瓶丹药藏在怀里，朝外面走去。 镇上有专为玄者设立的丹药坊，全天开放，位于镇子的中心，有专门的人看守。 走了不算远的路，刘常远来到了丹药坊的门口，在一片漆黑的街道上，丹药坊通亮的灯火显得格外突兀。 门口没有人看防，刘常远迈步走了进去，一楼的前台有人正打着瞌睡，被忽然到访的客人惊醒。 “要买丹药吗，这边看看。”那人打哈欠，站起身来朝一旁的柜台走，那里摆放着不少丹药，放在精巧的小瓶子中，锁在小格子里，外面贴着丹药的名字。 “不买，我是来卖的。”刘常远略有卑微地笑着，这种地方平时都是路过镇子的玄者才会来，他也是第一次进来，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招待的人，很有可能是个玄者。 “卖？”年轻人有些惊讶，打量了一番刘常远，这才发现这次进来的人穿着和气质不太像玄者，反而像一个乡下村子或是镇子里的人。 刘常远掏出那两个瓶子，很是恭敬地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打开瓶子，拿出一颗看了看，又闻了闻，道：“妙回丹？嗯，是妙回丹没错，成色还不错，你是要卖吗？” “对对，是妙回丹，怎么收啊？”刘常远一副讨好的笑容，双手在身前搓了搓。 年轻人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刘常远，想了一想，说道：“十银一颗。” 十银？！刘常远咋舌，他每天拉来的货算起来也没过两三个银子，这一颗丹药够他跑两三趟了。 虽然面对玄者有些许紧张，但是刘常远还是很好地保持表面的镇静，说道：“十银子太少了吧。” 年轻人面有不喜，说道：“你这丹药来路不明，我这里十银能收，换别的地方怕是都没人敢买，你要卖就卖，不卖就去别的镇子，反正河前镇只有我这一家能收。” 刘常远一脸为难，咬牙道：“二十银。” 年轻人皱眉想了想，似乎很是亏本，说道：“行吧，你有多少，就这两瓶吗？” 刘常远心里“咯噔”一下，想到：奶奶的，要少了，这下亏了。 “就这两瓶。”刘常远道。 “好，我去拿钱给你。”年轻人转身往屋内走，过了一会走出来，手里拿着两金两银，放到柜台上，说道：“要是还有的话可以继续来我这里交易。” “好好，要是还能找到我一定拿来。”刘常远看着柜台上的钱，悄悄咽了口唾沫。 年轻人的目力看到了刘常远的小动作，心里暗笑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座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拿上钱出了丹药坊，刘常远看了看手里的真金白银，感觉有些不真实。 用力捏了捏钱，刘常远边走边寻思着，想了一路，最后下定了主意。 看着山羊胡男人走出去，年轻人又起身走进了屋子，里面的小床上盘坐着一个同样年轻的男子，感受到进屋的年轻人，他睁开了眼，问道：“笑的这么开心，怎么了？” “哈，碰到一傻子，不知道从哪捡了两瓶子上品妙回丹，我二十银一颗收了。”年轻人笑着，继续说道：“一颗上品妙回丹从阁内收一百，这下小赚。嘿，我得跟别的人炫耀炫耀······” 男子也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接着闭目修炼。 年轻人也没有再打扰，哼着小曲检查货存。 ······ 陈啸回到家，盘坐在床上，修炼起修灵诀，感受着神识的充实，期待着明日。 晨露滑落，趁着太阳刚出气温还不高，陈啸早早的出门上山采药。另一边，林大鱼拖着沉重的身子，一副纵欲过度又被强行拉起来的样子，来到了陈啸家的院子外。 “陈啸唉，开门，快开门！你大鱼哥我快死了都。” 林大鱼靠在门上，有气无力地喊着。 等了半天，屋内还是没有声音，林大鱼又“哐哐”地用力敲门，一边敲一边喊着。 又是一会过去，林大鱼“嘿”了一声，骂骂咧咧道：“你小子别装不在啊，我进来了。”说着，他退后两步，轻巧地一跳，踩在门旁的栅栏上，又是一蹬落进了院子里，全然没有刚刚虚弱的样子。 没有贸然进屋子门，林大鱼在窗口往里面看了眼，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地收拾好放在那里，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嘿，这么早就出门，这小子还真是精力好啊。”林大鱼咧了咧嘴，自言自语道：“算了，搁着等他吧。” 说完，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处草窝，舒服地调整姿势，安详地睡着了。 “大鱼哥？大鱼哥你醒醒。” 陈啸采药回来，看到躺在院子里的林大鱼，疑惑地上前叫醒他。 还没有走近林大鱼，林大鱼便被惊醒过来，他迷糊地看着陈啸，问道：“奇怪，你怎么来我床上了？” 陈啸：“？？？” 林大鱼打量了一下四周，猛然惊醒，说道：“哦对，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陈啸还是疑惑，问道：“大鱼哥有什么事吗？” “我没啥事，你就不一定了。”林大鱼起身拍了拍屁股。 “我？”陈啸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师傅他老人家让我过来的，你昨天不是炼了丹药拿去刘jian商那里吗，师傅怕你会有什么事，让我过来照看你一天。” 陈啸怀疑的打量了林大鱼一眼，这人该不会是半夜出去不正经，这会不敢回去，所以找个理由在我这待着吧？ “你什么眼神？嘿，你小子不信我是不，别看哥这个样子，真要有什么事我还是很能打的。” 见陈啸不说话看着自己，林大鱼撸起袖子比了比胳膊上的肌rou，对比平常人来说，林大鱼的身子可以说是很壮实的。 陈啸心想我怀疑的不是这个问题，看来林大鱼还是没有正经认识到自己在外人眼里的形象，但是迎着林大鱼自信的目光，陈啸尴尬地笑道：“怎么不信，大鱼哥，你这会要出去吗？” “不出去啊。”林大鱼放下袖子，难得认真的神色道：“我得跟着你一天，确保你没事。” 看着忽然正经的林大鱼，陈啸眨了眨眼，有点不太适应，林大鱼凑过来嬉笑道：“别看你大鱼哥平时吊儿郎当的，正事上可不马虎。”说着揽过陈啸的脑袋到自己腰间，揉着他的脑袋。 “哎！”陈啸一脸不乐意，用力挣扎，但是两人的力气差的太大，任凭陈啸怎么使劲，林大鱼的胳膊都纹丝不动。 “感受到哥的强大了吧。”林大鱼“嘿嘿嘿”的笑，两人打闹着进了屋。 吃过午饭，林大鱼剔着牙，看见陈啸拿着药筐走出屋子，一下子来了兴趣：“你要炼丹了？” “对，早上刚采了两炉的药材。”陈啸边拿出药材边说。 林大鱼两步迈出门，好奇地看着陈啸忙活，娴熟地架火、不断投入药材，越看越惊讶。 虽然他不懂炼丹，但是看着陈啸的架势，不难看出他的水平还算不过，完全不像是刚拿上丹炉的新手该有的样子。 “真的这么有天赋吗？”林大鱼小声的喃喃，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啸。 得益于昨日的上手，今天的陈啸炼丹的速度已经快了很多，不到小半个时辰，便炼好了一炉出来，然后洗手、搓成一个个小药丸。 “搓、搓出来的？！”林大鱼瞪大眼，感到炼丹师的身份忽然掉价了很多。 陈啸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林大鱼，解释道：“我不是玄者，没有灵气，所以只能用手搓。” “哦哦。”林大鱼点头示意，接着手在嘴上从左往右划过，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打扰。 两炉丹药炼好，太阳正盛，陈啸包好了丹药，看了看天色，又看向林大鱼，说到：“我这会要去采药，你也要跟着去吗。” “去啊，肯定得去。”林大鱼听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道：“我不能离开你超过十米的，不然出什么事不能及时护住你。” 陈啸颇有些感动，说到：“不用了吧，山上采个药而已，不会有事的。” “不行的，别说了，赶紧走吧。” 一下午又过去，采药，炼丹，一直到晚上。 “小陈，小陈！”刘常远从远方跑来，背上背着不少粮食，脸上有细密的汗珠。 陈啸眼前一亮，往前迎接刘常远。 看见他身上的干粮，陈啸心里想到“坏了”，然后挤出笑容道：“怎么样？” “值钱，特别值钱！十一课丹药，卖了一百一十银，我抽十分之一当路费，按整算，那一银咱不要，吃点亏，给你一百银好了。”刘常远笑咧开嘴，掏出一金递给陈啸，然后把背上的干粮放了下来，接着说到：“你不是说快没吃的了吗，我从镇上买了些rou啊、菜啊，还有一些耐放的干粮，这罐子里是我酒楼买的卤rou，买了好些，花了我不少银呢。” 陈啸被手里的一金震到了，穿越以来第一次摸到这么多钱，苦尽甘来，苦尽甘来啊！ 一旁的林大鱼也是咋舌，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是亲眼目睹炼丹师赚钱的速度还是很难以接受。 刘常远笑眯着眼，看着陈啸激动的样子，为他感到开心。 “对了，我今天又炼了五炉丹药。”陈啸缓过神来，朝着刘常远兴奋地喊道。 刘常远笑容一僵，惊道：“你还有？！” “对啊。”陈啸被吓了一下，回答道。 “真是你自己炼的？”刘常远不甘心地问道，伸手揪自己的山羊胡子。 陈啸点了点头，一旁看戏的林大鱼也忍不住开口道：“是他炼的，我本来也不信，今天下午我亲眼看着他炼出来的。” 陈啸疑惑地看着两个人，他们为什么都不相信自己？哦对，如果没有系统的话，这确实很不可思议。 刘常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 本来他就在犹豫陈啸是不是自己炼的丹药，亦或是从哪里捡了两瓶，所以才自己贪走了一半的钱，为人处世的习惯又让他买了些不到五银的东西送过来，这样这一趟他赚的最多，哪怕被丹药坊的人蒙走一部分利润。 但这是建立在陈啸发好运捡来两瓶丹药的基础上，如果知道陈啸真的会炼丹，那么他绝对不会贪掉那一半的收益，而是建立良好的信任，榜上这么一棵摇财树。 一位炼丹师带来的收益，哪怕是只会炼一种丹药，都能轻易拥有优质的生活。 但是现在已经迟了。 刘常远暗暗下定决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只要事情不会暴露，那就可以一直瞒下去。 “那行，今晚我再跑一趟。”刘常远继续笑道。 陈啸拿出五个用叶子包起来的小包，犹豫了一下，把三个品质好的挑出来递给刘常远。 “那两个不卖吗？”刘常远接过三个，又看了眼剩下的两个。 “这两个品质不算太好，就不卖了吧。”陈啸摇头道。 “品质差一点没关系的，都能卖出去。”刘常远还不死心，继续问道。 “不了，就那三个了。” “行吧，那我先走了。”刘常远稍有些失望，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对了，你这一金在村子里也花不了，要不要我帮你去镇上买东西，比如炼丹的药材啥的。” 对啊！陈啸眼前一亮，那样就可以腾出更多时间来，不用自己上山采药了，便说道：“好啊，我给你列一份单子——”正说着，陈啸忽然愣住了。 来到这个世界，陈啸只会说这里的话，但是不会写。 “我、我不会写字······” 刘常远一愣，正要开口，林大鱼忽然抢到：“我会写我会写，走，咱们进屋你说给我写。” 陈啸往林大鱼看的时候，发现他又朝自己眨眼。 “行。”陈啸点头道，林大鱼一把搂过陈啸，两个人往屋里走。 林大鱼压低了嗓子，朝陈啸说道：“我看那个刘jian商一副瑟瑟微微的样子，估计自己拿了不少你的钱，你要买药材的话，他说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了。” 陈啸愣了一下，也想到了这一点，也是低声说道：“没事的吧，我这里炼丹都没什么成本，他赚一点也没什么。” 林大鱼吧砸吧砸嘴，说道：“要不你自己去镇上卖？我可以陪你去，保证你安全回来。” 陈啸没想到林大鱼会这么说，觉得不好意思麻烦别人，说道：“算了，就这样吧。” “嘿，你别跟哥客气，哥经常往镇上跑，路熟的很。”林大鱼还是循循善诱。 陈啸再次拒绝，两人慢悠地进了屋子······ 因为没有笔和纸，所以拿木炭在木板子上写满了草药名，其中有些字陈啸和林大鱼不确定，所以用同音的字取代了，所以刘常远拿到了一份奇怪的草药清单。 “行，那我走了。”刘常远不做停留，急匆匆地出门而去，心里盘算着这一趟自己能赚多少······ “嘿，发财了。”刘常远心想。 看着刘常远远去的身影，陈啸心想道：“嘿，发财了。” 看了眼傻笑的陈啸，林大鱼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光明正大偷了一天懒，心想道： “嘿，今天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