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西域局势

    听到王七的问话，栾英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听这位的口气，自己能否活命便是要看自己的回答是否令他满意了。纵是双手被敷，栾英还是俯身向王七磕了几个响头才回答了王七的问题。

    原来这栾英当初随大军击退北戎侵扰后，因为战友被杀的缘故对北戎极度仇视。眼见着那些被俘虏戎人转眼便要被送回去，他实在忍受不住，便私自将看押的俘虏虐杀了。军法严厉，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他便被拿下关押在了囚笼里。虽被关在囚笼，但他却没有被军法处置，每日里他们这些人还被好酒好rou的养着。后来听说是北戎那边想将他们引渡过去处置，栾英便与几个同犯打算逃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以来的相安无事让看守的人松懈了，他们趁着送饭的时候很轻松的便逃了出来。面对后续追来的兵卒，他们只好来到河西走廊落草。

    “原来你是那几个杀俘逃卒中的一员啊！其他几人呢？”皇甫云灵插话道。

    “大人知晓我们？随我一同入山的几人都死了…”栾英先是诧异一旁的皇甫云灵知道他们然后才黯然的说道。

    “如何能不知道呢？如今北凉的大街小巷可还流传着皇甫行义释杀俘兵的故事呢。你也不想想北凉军的防备如何会那般松垮。”皇甫云灵眼见众人看向自己便解释起来“那几人竟死了，倒有些白费皇甫小将军的一番好意了。”

    听了二人的话语，王七对于栾英落草的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待栾英从过往中回过神来后，王七便对着他说道“你想不想脱离贼匪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生活。”

    “当然想，大人可有办法？”栾英双眼爆发出摄人的光芒。如果能正常的过活，又有多少人想着贼匪的‘洒脱’呢。

    “只要你好好的为我等办事，别说恢复正常身份，便是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也不是不可能。”

    “大人有什么吩咐，小人必定竭尽全力！”人生就是这般大起大落，方才还落魄被俘的栾英转眼便遇到了改变人生的机缘。

    王七对于栾英的表现，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让他介绍起了河西走廊和西域的局势。

    河西走廊因为地势险要又商队往来频繁，多有贼匪聚啸与此。而到大汉陷入内斗、北戎王庭式微之后，此处更是汇集不少自北戎、大汉流窜而来的贼匪。到如今，算上老弱病残，小小的河西走廊马匪人数便达到了十数万，其中可战之兵高达两万。自从商队不再来往此地后，这些各自为政马匪为了生存便不得不联合起来，组成了松散的同盟劫掠周边。经过与西域的数次碰撞后，双方终究还是通过谈判达成了协议。西域每年向河西走廊的马匪提供定量的物资，马匪们不再肆虐西域。

    西域的大体状况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只不过因为与大汉失联日久，他们如今向北戎纳供称臣。其中最特殊的当属月氏，他们是被北戎赶到西域的，不同于西域的其他小国，他们还保持着游牧生活。月氏人口十万，维持着两万的常规兵力，是西域最强的一股势力。除了月氏，其余强大的国家有乌孙、车师两国。乌孙人口十万余，常备兵力一万；车师人口八万余，常备兵力八千。其余国家多者人口数万少者人口数千，皆是一国一城。整个西域的人口与南戎相差不多，在六十万左右。也正是因此，在大汉失联，北戎也对他们不闻不问后，乌孙、车师两国倒是愈发跋扈起来，颇有些自诩为西域之主的意思。因为道路阻塞，汉人商队即使冒着风险从草原上穿行到了西域，也会在贸易时被乌孙、车师两国课以重税甚至直接没收财货，丝毫没有以往道路通畅时的稳妥。而仗着自己势大，这两国对于西域的各小国也是压迫颇深。无论是给河西走廊马匪的供奉还是给北戎的供奉都是让各小国分担。而他们不仅时常插手诸小国的内政还将贸易权限统一收归到自己旗下，任何物品的定价都得由他们决定。作为西域最强势力的月氏虽然没有参与这些，但是每年自乌孙、车师两国得到的好处不在少数。诸小国对于此等情况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对于西域的大致情况有了了解后，王七等人根据这些情况为之后的行动设下了大体的方略。首先便是要荡平河西走廊，将其彻底掌控在手中，这样便算是有了一个稳定的商道。其次便是打击乌孙、车师两国的气焰，联合诸小国重定西域的秩序，为通商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最后便是重设西域都护府，将大汉的威仪再次散布在西域，让他们知道汉威不可凌。

    诸般商议之后，王七才让人将栾英近前，对他吩咐道“如今河西走廊中各马匪驻地所在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吧？先带我们去你营寨中安歇，然后将那些马匪的所在的位置写下来，之后大军行动之时也需要你帮忙。对了，那几个匪首已然伏诛，想必其营寨中人探查之后会向其他马匪通报此事，你也记得派人向各处通报，具体怎么做便不需要我教了吧？”栾英表示明白后带着王七等人往自己营寨赶去。

    在他们携带着俘虏离开后不久，其余几个马匪势力在感觉到不对劲后派出的探哨便出现在了这里。看着明显发生过争斗的这片地方和隐约可见的车马行驶轨迹，这些探哨立马明白这次进入河西走廊的商队不是善茬，他们寨子派出来的队伍很可能被这支商队团灭了，而那支商队并没有就此退去，反而选择了继续冒险深入。得到这些情报后，这些探哨迅速的返回各自营寨汇报。而这些马匪在深知这支商队的难缠后果然如王七等人预料的一般向其他的马匪汇报了打探到的信息。

    就在河西走廊的其余马匪收到信息开始纷纷集结的时候，王七也在栾英的营寨中进行着演说，为之后随皇甫云灵进军的士卒鼓舞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