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真正的第一次攻城

    离开淮南城已逾五日，两日前郭小帅接到新的指令后便率部与主力分开了。如今他们已经来到了目标地所在——佃城，此城为淮南田氏长久经营，之前被王七他们偷狗的田老财便属于淮南田氏支脉。

    安营扎寨后，郭小帅便将王七等下属叫来随之观望此城。只见佃城墙高五米，宽四米，每面城墙皆有八百米之长。如此高度，若是从上面掉下来非死即残。佃城是正正经经的县城，本身便有州兵驻扎，太平道起事后又紧急招募兵员，加上城内各世族的私兵、仆从，受过训练的兵卒已有三千之数。作为田氏据点，佃城更是马面、城垛俱全，军资完备，甚至还有一道五米宽的护城河！城门的吊桥早已收起，若想破坏城门只能先想法斫断拉起吊桥的铁链。

    郭小帅带着王七等下属在数百米外围着佃城打转，越看脸色越是阴沉。此次算是他所属部队第一次攻打这样的坚城。其实整个黄巾军都没有多少攻打这种正规城池的经验，之前这样的城池都是通过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的。如今看着五米高的城墙和五米宽的护城河，再看着每面城墙上都有着五百名士卒把守，真真是一筹莫展。若是强攻，怕只是填平护城河都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攀城更是艰难，怕是还没登上城墙便因伤亡士气大跌了！不由得郭小帅回头对着王七他们这群下属问道“诸位面对此城，可有对策？”

    眼见着一众下属要么讷讷不能言，要么就是之前攻打坞堡那一套。面对这样的城池用打坞堡那套可是要拿命去填的！郭小帅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头。接着将目光看向王七，这可是黄巾里少有的识字人啊，希望他能有什么办法吧！

    王七见郭小帅面带期冀的望着自己，只好出声道“禀郭帅，兵法云：‘上兵伐谋，次兵伐交，其次伐兵，最下攻城’。如今伐交明显是不成了，伐兵则要想办法引他们出来，强行攻城伤亡太大，至于伐谋卑职现在也没有太好的想法。”

    “没有太好的想法就是有一些想法咯！不管怎样都说来听听，总比咱们一起大眼瞪小眼强。”郭小帅摆摆手道。

    “是。卑职有如下几条想法。”王七拱手施礼“一是关于护城河的。护城河多为活水，多是自周遭川流湖泊中加以引流，渠帅可着人寻找源头加以堵截。卑职觉得可多造投石机往城池方向砸土，即使此河源头难寻亦可慢慢填平，同时还能震慑城内守军”

    见郭小帅缓缓颔首，王七继续说道“二是虚实之策。此法乃是将手下部卒分成数组时时佯攻，但其中夹杂些许真攻，不时发动。在护城河填平之后便可实施。三是诈退之策。此策重点在于佯装伤亡与真实性，要让对方认为我们是因为伤亡过多士气低下而不得不退走的。此策若成，或可引出城中守军，但若守军主将是个谨小慎微之人则必然失败。”

    “渠帅，卑职愚钝目前只想到这三条。而且卑职认为待护城河填平之后，多面佯攻再集中一部精锐士卒一举强攻未尝没有可能直接破城！”王七一口气将话说完，便再度拱手退到一旁等着郭小帅的命令了。

    沉吟了一会，郭小帅便开始下达命令了。

    “你部去附近树林里伐木取材，建造投石机，越多越快越好。”郭小帅对着身侧一人说完，接着转头对另两人说道“你二人，一部去挖掘泥土、收集石块以作投石之用；一部于北城门三百米外开始向城门堆积土山，顺带看看能不能挖掘地道直通城内。”然后又对着那二人身后一人说道“你部去寻护城河水源，若能寻到便将其截断。”待此四人领命而去后，郭小帅对着剩下的下属吩咐道“其余人等时刻待命，勿要放松警惕！”

    说罢，郭小帅便领着众人回到营寨之中。

    之后数日，郭部黄巾日夜不停以越来越多的简陋投石机向着佃城投射泥土、石块。虽说这种投石机命中纯靠运气，但偶尔砸死的守卒却死相凄惨，倒也切实的影响了守城方的士气。除了投石机不间断的投土之外，郭小帅还命令士卒趁夜色举盾负土填河。如此这般，这数日间护城河便被填得差不多了。而之前堆积土山的部队在前进至城墙一百余米的时候便受到了城头弓箭手的强力压制，进度迟缓起来。至于挖掘地道，郭小帅最后不得不放弃了，淮南之地水源丰厚，随便挖便能碰到积水。

    随着护城河的渐渐填平，无论攻城方还是守城方都知道残酷的攻城战即将展开。

    看着填平的护城河，郭小帅将部队调度分配与东西北三门，经典的围三阙一战术。他并不急着攻城，而是在四处架起篝火、准备火把，并令投石机继续轰砸城池。看着那些篝火、火把，城上城下都知道郭小帅是准备夜战了。王七看了看郭小帅所在的方向若有所悟。

    王七他们如今被分配在东门，白日架起的篝火已然点起照得周遭十几米亮如白昼。王七他们如今等待着郭小帅发动攻击的命令。赵五领着大盾兵护卫在队伍两侧，几队长枪兵手中拿着长梯随时准备冲锋，刀盾兵在这几队长枪兵后方检视装备，最后面则是侯珅领着的剩余长枪兵。

    进攻的命令来了，一捶一捶的鼓声自后方响起。王七没有犹豫与黄兴、马宁二人带着刀盾兵紧跟在那几队手拿长梯的长枪兵后发起冲锋。他们这边有三千人，分成两个波次轮替进攻，王七比较倒霉抽到了第一波次中。即使有着大盾兵掩护，前方长枪兵还是不时有人中箭倒下，不知生死。辛苦架住长梯，瞬间一股热油倒来，顿时又有几位不及躲避的长枪兵遭了殃，城墙上的守军也顺势将长梯推倒。王七部众只好重新将长梯立起，大盾兵尽力防护城墙上射下的箭矢，但由于马面的存在怎么也无法做到完全遮掩，一时间又有不少人被射翻在地。

    好不容易再次立稳长梯，趁着守军投石的空档，王七迅速的向着城墙上爬去，在其将要登上城头的时候，城垛处刺出一杆长矛，王七侧身躲开一刀将其劈断。眼见着一名守卒张弓就要射来，王七只好松手往下掉去。紧跟着攀城的马宁见状一手拉住王七，只是一滞，王七便再度抓住梯子，迅速溜了下去。

    待王七落地站稳，抬头望去，便见马宁侧身躲过一节滚木，迅速攀爬，跳上了城头。只是还未待马宁站稳数杆长枪当即刺来，马宁无奈只好后跃避开，抓住长梯侧面最终也是落了下来。如此这般几次攀城，最好的时候王七等人险些在城头站稳，可迅速赶来的守军最后还是将他们赶了下去。如此大概半个时辰，王七他们总算被换下休息，由第二波次的人顶上。

    借着休息的空档，王七仔细听了听战斗的声音，并没有哪处声息出现变动。看来渠帅还没有发动强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