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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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冥一说完后,津泽与Vincent两人都愣住了。 一时间,昏暗的客厅中,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津泽才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这一次愣住的,是冥一。 而Vincent也皱眉从沙发靠背上前倾了上身,「喂,臭小子——」 「古人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虽然并不是男人可是,哪怕要我跪天地,我尚有异议,何况是我——只要存在着,就不会信仰的神佛?!」——津泽猛地抬起头来,异色的双瞳对冥一怒目直视着。 「这个世界,或是任何其他的世界,神非神,人不仁——」他紧紧地咬了牙,「我,只靠我自己。」 冥一和Vincent,两人被这一席话惊得瞠目结舌。 「你前来赴约的事,还是谢谢。」良久,津泽用喑哑的声音开了口。「但是,有关那个能力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 他起身,做出了送客的情态。 「喂,你这臭小子在关键问题上耍什么帅?」冥一走后,Vincent跟在津泽身后有些不解又有些恼怒地和他理论着。 津泽缓步走回自己房间,低垂着头;Vincent便斜着脑袋在他身边试图让对方直面自己的质问。 津泽没有回话。 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在Vincent的脸前关上了。 **** 「Ryan阁下。」迎香依然身着那身鹅黄色的长袍,身边带着数名Elodier的家仆。Ryan尚未完全靠岸,她便已在港上稍稍欠身行李——那声音虽不高,却清亮无比。 此时已夜深;站在迎香身侧,为首的家仆撑着灯笼。 「Casimir大人和Laertes大人已在恭候。」迎香礼貌地向侧让开,微微抬起右手示意Ryan随行。 后者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点头。 虽然已是深夜,Elodier家宅仍稀稀落落点着灯火。Ryan被迎香引领着,不由得在游廊上稍稍停留——上一次他与Laertes来此时破坏最严重的道场后院,如今已修复如初。 迎香留意到Ryan的视线,侧过头微微笑了。 Laertes与Casimir是在宅邸南翼的一间书房内等候Ryan的。 将Ryan引至门口,迎香便领着家仆退下了。 「Casimir殿下。」Ryan揖手向Casimir行礼;而转向Laertes时,两人只是相向微微点头。 「怎么Finn姐妹没有同你一道?」待Ryan坐定,Laertes问道。 「哦。Lucas长老所在的镇子因为之前的动乱本就还有不少事务,就请她们留下了。」Ryan淡淡地说。 Iris的事情结束后,Ryan与Finn姐妹先回到了Lucas的镇子,原本以为会和Laertes在此碰头。可他在那里停留了三日,也仍然不曾得到太晴的音讯,这才动身主动来寻Laertes。 「Iris的塔?」 通天塔原本是咒力集中的所在。西塔被毁,Casimir与Laertes自然是知情的。可是,太晴原本僻远,两人并还未听说事情的始末。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虽然那塔的咒力是雷,并不是在下做的——在下也只是在最后才抵达那里而已。」Ryan沉吟了片刻,似乎再犹豫如何说明事情的重点。 「Laertes,Elodier家宅修缮既已告竣,可否请你同我回Lucas长老那里商议有关南塔的对策?」最终,他皱了皱眉,首先这么问道。 Laertes微微睁大了眼睛,侧首看向Casimir;后者摆了摆手,「本家的事,你尽可以交给我与迎香。摧毁余下的两座塔,现今确为重中之重。」 Ryan有些好笑地看着Laertes,直到后者再度转向他——似乎从上次几人来太晴,Laertes和Casimir的关系变得和谐了许多。 Ryan这才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他在Iris岛上的所见所闻:有关西川身亡,有关Eddie复活却不记得所有第十六的事,有关Kilian被Eddie虐杀,有关Killov回到了内廷 明明这些事情仅仅发生在半日之内,Ryan一边应答着两人的问题一边完成叙述后,天已经亮了。 「所以,Eddie、津泽,还有那三个蛮荒神,已经开赴东塔了?」Laertes以手托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说起来这已经是差不多是十几天前的事了。」Ryan习惯性地摸着下巴。「我在Lucas长老那里时也并没有听到有关东塔的动静,但愿他们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自尔等来太晴那时算起,若内廷并没有对各塔做调度变动,在东塔守着的,应当是承烨大祭司;而南塔,则由千缘负责。」Casimir缓缓开口。「承烨那一边,他的实力不足为惧,但是那个神格的能力,说不定会让事情变得很棘手。」 Ryan抬眼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Casimir,并不言语——的确,承烨作为「时」之神,有短暂控制时间流动的能力。这一点,几人在最初从内廷逃出时也有所领教。 Casimir顿了一顿。「无论二位接下来做何打算,我有一事须告知二位。」 看到Casimir的神色变得肃穆,Laertes坐正了身子,而Ryan放下了摸着下巴的左手。 「在我被派来镇守这太晴的火塔之前,对有关翊那日使出的力量已有所耳闻——」 「是『谕灵神(Oracle)』的事吗?」——Ryan有些激动,甚至忘记了礼节而打断了Casimir的话。「抱歉,我只是从Lucas长老那里听说罢了。」 「无妨。」Casimir稍稍按下右手,「没错,那巨大的灵体,确实是叫做『谕灵神』——但我想要说的,是神帝一直在怂恿兼具司谓和印记的神职者进行对『谕灵神』的催迫性觉醒」 「我本是在与风神神威交谈时,因他无心失言而听说;可也是在见识到翊的那个力量后,我方才确信此事并非笑谈。」 「内廷现有的战力,且不提实力居于四大祭司之首的千缘,若是能够使用『谕灵神』的神职者已在五人以上足成勇不可当之势。」 Casimir的话戛然而止于此,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前路险阻重重啊。」 光瀑的金色光芒,透过敞开的大门,照在了三人脸上。 **** 已是师走,可月望岛上湿热依旧。 Eddie走在前面,丝毫不顾自己沉重的靴子步步陷在淤泥之中。 几人周遭,是越来越浓密、交相掩映的树木。 虽然是白天,因有这些巨型的树木,沼泽中显得十分昏暗。 从这些树木的枝条上,垂下的是条条分叉的根系——这些气生根直伸入几人正穿过的沼泽。 Maksim跟在Eddie身后,手中拖着束缚着「狐鼠」小姑娘的魔力拧成的绳索。 走在最后的是Andrea——他似乎对这沼泽最没办法,每一步,他的鞋都整个深深陷进泥泞。 在他身旁,守则蹦跳着绕着几人快步跑着。不知为何那沼泽的淤泥似乎对她毫无影响,而看她的样子,好像这对她来说只是一次愉悦的散步。 从良芜到东岸,不必再顾虑有伤员,几人驭灵马取了最近的直线。四日三夜的陆上征程后,仅仅在东岸的港口城镇短暂停留,几人便又借灵鱼,经过两日,抵达了月望。 守和那「狐鼠」的俘虏,一路几乎都由Maksim照料着,并未太受劳累;剩余三人此刻仍在进行的连夜徒步行进,本已不是常人的精力和体力能够负担的了——更何况是在这湿热的沼泽之上。 「Edmund大人」Maksim一边有些吃力地跟上Eddie的速度一边开了口,「带着这个俘虏和那个小鬼到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走在前面的Eddie忽然顿住了步伐,拧着眉头半转过身来,「这话你怎么能问我呢?早说了你和Andrea带着那两个家伙留在Ventis就行了,是你们非要跟来。」 ——Ventis,便是几人之前短暂逗留的海边城镇。 Maksim被这话呛到,抿嘴微微睁大了眼睛。 虽然并不是觉得以Eddie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对敌承烨,他和Andrea仍总对他独自前往那座「沼泽之塔」放心不下。 Eddie幼时,两人虽说碍于Killov的存在并不是常伴其左右,但却也总在暗中偷偷保护着这个四处胡闹的傢伙。 那样的日子过了百年千年,早也成为习惯了吧。 Eddie望见Maksim的神情,有些促狭地哼出了一声笑,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月望岛的面积与Iris相仿,因而原本那沼泽之塔自海中便可远远望见。反倒是到了岛上,因树荫遮蔽,几人却并看不见塔的具体所在。 登岛后这样走了半个时辰,一半靠的是登岛前所确定的方向,另一半,则靠Maksim的灵觉。 只是,也不知是因为这些巨树,还是因为沼泽本身,就算只是要分辨出塔的咒力,也越来越困难了。 Maksim额上渗出了细汗。 就在这时,Eddie抬手示意身后的几人止步。 他眯起眼睛抬头望着——几人行进的前方,正有两棵吊垂着大量气生根的巨树在高处相拥着。 两树相接处,因枝叶繁茂,那藏身其中的人影并不易被察觉。 一支箭,冷不丁飞向Eddie右耳侧,被他轻轻移动躲开——然后,斜插进了他与Maksim之间的淤泥中。 「这个招呼打得倒还算友好。」Eddie笑着握住了背上的「断义」。 守被那箭吓了一跳,此时已躲在了Andrea身后。 片刻后,带着呼啸的风声,矢如雨下! Eddie在前单手挥动着「断义」击落了大部分冲着几人来的箭矢,像使用轻武器那样不费吹灰之力。 Maksim也已将短拐握在左手,以右手牵拉着作为俘虏的「狐鼠」,适时地击落了Eddie漏掉、可能危及自身和其他几人的冷箭。 忽然,就像那箭雨开始时一样,这样的攻击陡然暂停了。 那一直躲在树上的人跳了下来。 他身着黑色的便服,有同样漆黑的短发,连双瞳,也是乌黑。 这让他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近乎透明。 「大祭司竟也不以着朝服为傲,真是颇为罕见啊。」将巨刃扛在右肩,Eddie调侃道。 「Edmund。」承烨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感,他手中并没有武器,只是一步步向几人走近,最终,在离Eddie约十数步远的地方停下了。「我亲眼看着你死在大殿刑场。看来,一次还不够。」 「啊?你说的是Kilian拿『扶灵』给我抓痒的事吗?」依然咧嘴笑着,Eddie又将「断义」甩开向身侧,「他可是已经无『颜』再去见Xerces老头子了你呢,要不要——」 话音未落,Eddie已闪现在承烨眼前,挥刀欲向他的颈项斩去—— 「和——他——做——伴——」 ——承烨不知何时已在身前完成了结印,Eddie的声音被古怪地拉长,音调也相应地转低。 前者闪身向后退去,而Eddie的身形却彷彿被凝固在了半空。 Maksim双眼微颤,抬手把魔力拧的绳索推向Andrea,「小鬼,快拿着!」 ——下一刻,虽双手中并无武器,承烨在距离Eddie不远的地方做出了拉弓的姿势——而就在那无形的「弓」张开时,五支银箭形成在他在前的左手中! 与此同时,双手短拐挡在身前,Maksim已移至承烨与Eddie之间。 短暂的钝器相交的声响过后,五支箭矢纷纷坠在Maksim身侧。 只在这时,Eddie的巨刃方才重重落下——却只是砍空在了沼泽之中,溅起了大片瘀泥。 「Edmund大人!不要忘了这傢伙的能力!」Maksim的双眼并不离开承烨,背对着Eddie大声说道。 「嘁,如果是在用『扶灵』,根本不会让他来得及结印。」Eddie忿忿地说。 ——他倒不是刻意把「扶灵」塞给津泽的。而是,在送Killov的路上,后者向他提了这样古怪的要求。 『Eddie,能不能请你就把「扶灵」赠与这个第十六的人类?』 『呃怎么说呢,反正,本来也是你的刀。』 然而,「断义」虽然比起「扶灵」威力更胜一筹,但是无法附加咒力暂且不谈,那厚重的质地势必会对攻击速度造成影响。 承烨的咒刃——正如先前的攻击所展现——便是银矢。 弓箭类的攻击,聚合了灵巧和敏捷,适宜远程作战。 这样的武器加上承烨的能力,对于需要一再拉近距离才能够用武器进行攻击的Eddie很不利。 Eddie自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暗暗咬了咬牙,在Maksim挥动短拐应对承烨的下一轮攻击的当口将「断义」收回背上,转而在身前结印。 ——他却并没有念咒。 水帘绞动着升起在正欲再度放箭的承烨脚下。 「你在小看人吗?竟然在实战中用魔法?」正说着,承烨再度放出了箭矢。 「我确实是小看你,但是我的小看——」咧嘴笑着,Eddie再度抽出了「断义」,「还是有道理的。」 语毕,他以右手收「断义」在左肩上,飞身向承烨大力挥刀。 后者早已在对方握上刀柄的那一刻意识到他的打算,于是准备再次结印。 可这一次,Maksim却以近战的优势速度凭借短短的踢击打断了承烨的结印。 眼看Eddie的刀即将劈向自己,承烨试图躲闪—— 可他惊觉,双脚竟无法移动! ——他方才在这泥沼中的同一个地方站立颇有些时候,脚底本已陷入了沼泽;Eddie从那泥淖中抽出了「水」,他的脚,自然被剩下乾结的土地封得严严实实。 虽然这点阻力,只要提前意识到,想要克服并移动并不是难事;可是,承烨偏偏现在才后知后觉。 这短短的一瞬,便可轻易定生死。
「该死的——」 ——血,在那被抽离了水的乾涸处显得尤为刺目。 承烨紧捂着右臂伤处,已退在了与两人距离几丈远处。 Eddie只瞥了一眼地上的土,又咧嘴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在嘲笑我用魔法对战。」 ——原本承烨站着的地方,土石龟裂开来。 他无法结印,没有时间念咒,最终仅以魔法令那「土」放开他的双脚,方得以在最后一刻逃过致命伤。 「我倒要看看,没了拉弓的手,你的咒刃还怎么用。」 再一次懒洋洋地将「断义」扛在肩上,Eddie调侃地看着承烨。 「呵呵呵」 承烨垂着头,右臂伤口的血自他指尖跌落。 「咒刃,原本就是掩盖武器使用习惯,借咒术之力发动的东西」 Eddie收敛了笑容,而Maksim则再度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你怎么知道我的右手到底和我的咒刃有没有关系呢——」 他将左手猛地举至身前,鋭光从他稍稍抬起的左眼中射出——并不是投向Eddie与Maksim,而是二人身后的Andrea,和毫无招架之力的「狐鼠」俘虏与守! Andrea意识到形势不对,已咬破了手指——可数十箭矢已生生逼来! 那「狐鼠之众」的女孩见危险将至,用力挣扎了几下双手,可那魔法的绳索却毫无松弛之象。 她举起被缚的双手挡在脸侧,恐惧地闭上了双眼。 当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却听到箭矢撞击在金属物上的声音——当她睁开双眼,她的视界被黑衣的身影遮挡。 「Max!」另一侧,Andrea的声音是少有的惶恐。 Eddie与Maksim及时挡在了三人跟前。 以「断义」的体积优势,Eddie挡下了危及「狐鼠」女孩的箭矢;可Maksim却在击落数十支箭之余,也被三五支击中。 「我没关系。」Maksim咬咬牙拔下了左肩上的一支箭,额上却渗出了汗。 「喂,小鬼,别在这碍事了。」Eddie背对着那俘虏低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抓住了牵着她的绳索。 那绳索从他手中开始,消失无蹤。 女孩怔了怔,不解地看向Eddie的背影。 「回去告诉你们族人,如果不放了我们的同伴,我就是把你们的老窝掀翻,也要找到她!」 女孩仍愣着,不解其意。 Eddie稍稍侧首,厉色低吼,「快走!」 她被那神情吓得瑟缩了一下,向几人的来路伧惶逃去。 「Maksim!」Eddie叫向同伴,眼睛却与对方一样都警惕地聚焦在承烨身上。「还有一个,交给你看着了。」 Maksim一怔,皱眉看了看身后正躲在Andrea背后的守。 承烨再次在左手手心凝聚了咒力与魔力,数枚箭矢由箭头逐渐在他向上的掌心中成形 「我最讨厌」 Eddie丢开了「断义」,巨刃落地时发出了一声闷响。 「拿无关人的性命,」 他收回于身侧的右手上,燃起了愈演愈烈的黑炎。 「做战争筹码的人——」 ——在看到黑炎的瞬间,承烨已意欲抬手结印,可右臂已伤筋骨,竟有些不听使唤。 他正拼命试图抬起右手,Eddie已闪现在眼前! 稍稍迫使自己镇定了片刻,他向右闪躲开了直逼自己面门的、Eddie燃着黑炎的右手。 接踵而来的,则是后者抬起的膝部向他下腹发起的重击——他并没有来得及躲开,那带着稀薄的「无相」的攻击在一声钝响中压断了他左胸的两根肋骨。 紧接着,则是一记直中他下颌的踢击—— 这一击将承烨重重弹开,直撞在左侧的巨树树干上。 树干被他击中的地方,登时凹陷出椭形的深坑;而承烨则在一声闷哼之后跌落在地面。 Eddie的怒火似乎还未平息。可他却收起了右手上的黑焰,不紧不慢地向地上的承烨走去。 承烨侧倒的视界中,逐渐放大的Eddie的身影有些晃荡。 他的嘴角和鼻子,都正淌着鲜血。 「本来,并不打算杀了你——」Eddie俯身以左手揪起了承烨的衣襟,将他的脑袋抵在巨树浮起在地面上根系中的一条;他的右手,则又升起了黑炎。 承烨无力地抬了抬眼皮,晃动了一下脑袋,抬起左手握住了紧抓自己衣襟的Eddie的手。 那手背上,一枚白色的咒印微微闪动了一下。 Eddie的双眼失神了一瞬。 ——那一瞬间,他身处承烨的「境界」。 时光在那本无天地的「境界」中回流,Eddie短暂地再度瞥见自己被Kilian逐渐折磨致死的过去。 只是,大概因为承烨此时已太过虚弱,他的「境界」未能维持许久,Eddie的精神便被排出。 他怒视着眼前曾在自己的处刑中做了帮凶的男人。 燃着黑炎的右手,指向了他左胸的心脏。 忽然,承烨的嘴角扬了起来。 ——还没有来得及意识到那神情的意味,Eddie便在错愕中被一只巨手拍开—— 这一次,反而是他,被击向对面的巨树。 只是,在与那坚硬的树干相撞之前,Eddie借「无相」的气爆缓冲,并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当他与巨树接触时,又以「风」辗转跳落在地面。 那是一只有着白色轮廓、除此之外通体透明的手。 那手只延伸至肘部,却似乎是从承烨的背后伸出的。 Eddie以半跪的姿势错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个是『谕灵神』?可是」 另一边,望见承烨身后的东西,Maksim与Andrea也吃了一惊。 「可是,承烨明明是混沌神他怎么会」 原本跌坐在地的承烨缓缓地站起身。似乎因伤痛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随即,他抬起左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本以为,我还不至于用到这个」 那只手,似乎正在向外伸展。 随之,与那「左手」相对地,「右手」也从承烨的身后「生长」了出来 Eddie讶异地望着那带有白色轮廓的东西渐渐成形最终,一尊白色的半身人形轮廓显现在承烨身后! 可那东西的头颅却并不是人的头颅。 在它本该长有头颅的地方,只是一只扁平的椭球。 而那椭球的正面与背面,都带有向内螺旋的花纹——好似一只巨型的螺壳。 几人目瞪口呆地抬头望向那东西,皆不由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与Maksim三人相对的方向传来。 「Eddie!」 ——几人望去时,那里站着的,竟然是仍然和津泽装扮相仿的Penelo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