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5）

    坐下后，老叫花说：“功夫昨日已比过，老夫还是不如轻描先生，淡写先生功夫更要稍高，所以今日只是看望先生说说闲话。”众人心想这老叫花倒也直爽。“但先生要是露一两手让我等见识见识，到也是我等的福分。”老叫花哈哈一笑说。淡写说：“先喝酒、先喝酒。”只见两个仆人抬着一大坛酒过来，那酒坛看上去足有百二十斤。淡写说：“这是十年陈的琼花露。”边说边拆了酒坛的封口，用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捏住酒坛沿口，一坛酒便轻轻举起，先往老叫花酒杯里倒满一杯，在依次到给丰应、于兴，最后给自己酒杯倒满，然后把酒坛往地上轻轻一放，说：“先干为敬，在下先和三杯。”喝完又抓其酒坛倒满喝掉，再倒满再喝掉，然后说：“几位光临鄙宅也算看的起我兄弟两，也请先干三杯在吃菜。”老叫花等喝了三杯酒后，淡写招呼众人吃菜，再是不停敬酒，大有非要把这坛酒喝完的架势。老叫花内力深厚，酒量也好；丰应酒量不错；于兴酒量不好，喝了数杯就不胜酒力，只得用内力逼出酒气，手指滴滴答答出水。老叫花说：“喝了如许多的酒，诸位兴致都好，先生能否写几个字让我等开开眼界？”淡写微微一笑说：“既然诸位有兴趣，那我就写几个字吧！”有一个与轻描的书童年纪相仿的书童拿了一支精钢打造的笔，精钢笔三尺略长，刚好一掌握住。仆人有搬来一块平整的石板放于方石桌上。淡写用笔在石板上写了“闲云别院通”五个一尺见方的字。五个字一气呵成，速度很快，不连笔，有魏碑气格；字写得比较浅，稍微有些石粉。老叫花、广施、正觉见过高手用铁笔在石头上写字，入石比淡写的要深，但石粉飞扬，速度与淡写比起来要慢多了，而且不要说没有字体，字也歪歪扭扭，笔画粗细不一，极为难看。与淡写写得如此快、如此整齐美观，功夫简直是霄壤之别。大家想：肯定是因为号称“淡写”，所以才写得浅。

    淡写写完似乎微微有点气喘，应是耗了相当的内力，这份功夫比开碑裂石要难多了。书童送上布巾，青苗将额上微汗檫去。又叫众人入座，对老叫花说：“我兄弟俩住在荒村僻宅，就是图个清静；虽是荒村僻宅但也不可说来就来，仙丐来自然欢迎，但也应事先打个招呼。”此话明显对老叫花不请自来不满。老叫花想：当时仆人说轻描不在恐也是因自己未打招呼带了一堆人来而不高兴才让仆人说的。以轻描的武功早已听出有几个人来。老叫花说：“恕我考虑不周失礼了，两位见谅！但事先招呼无从打起，尊堂所在老夫从未向其他人说过。几位心系武林大义，急着要打听南天孤雁掌的情况，尤其是这位正觉师父与南天孤雁掌交情颇深，更是心急。二则，老夫久未见故人，也想来看望看望。”淡写说：“仙丐说的也在情理。我兄弟俩两耳不闻窗外事，脱离江湖久了，能否说说近来江湖都有哪些值得听得事。”老叫花说：“江湖被聚钱令搅得不宁静啊！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当年一些武林人士被鬼影剑所杀，鬼影剑有的就是打着聚钱令的旗号，二位难道真的不知道？或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轻描说：“当年确有听说鬼影剑打着聚钱令的旗号杀人，以为他故弄玄虚也就没在意。他以聚钱令名号所杀者多是护卫巨贾豪商的武林人士。”老叫花说：“没料到轻描先生也说这种话。聚钱令劫富而未济贫，况且为富者大多并未不仁，为富者大多勤勉忙碌，心怀仁义。”淡写哈哈大笑说：“此话从你老叫花口里说出实属不易！”老叫花说：“现在可否说说鬼影剑被打败到底是怎么回事？”轻描说：“似乎机缘已到。老叫花应是对诸位说了什么吧？你这叫花子啊，年纪一大把却没管好嘴巴。我可以对诸位说，可诸位要发誓不可对其他人说，更不可说寂性师父的任何不是。”几个都纷纷发誓，包括老叫花。

    轻描眼睛看着远处，仿佛神往地说：“那寂性师父可真是神僧那！那德行、悟性真是无人能及。”接着是淡写叙说了一桩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