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风雪
风雪就像一对好朋友，两者总是形影不离，有雪的天气总是少不了大风。 罗顿勋爵此时还算得上伤势初愈，因此走在甲板上的时候，还特地给自己裹上了一条围巾。 他今天早晨起了个大早，从伦敦知名的疗养区滨海绍森德出发，乘坐游轮，前往阿尔及利亚。 工作连轴转了这么多年，可算是难得的有了一个假期。 他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微笑。 不过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是不是演的太投入了？ 就在他演着复杂内心戏的时候，远处泰晤士河的入海口，驶出了一艘全力航行的小艇。 * * 夏洛克小心地检查着眼前的这些衣物，连包裹衣物的袋子也不放过，狄仁杰则在盥洗室内四处晃悠，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细节。 “雷斯垂德警司，你是怎么发现这些衣物的？”狄仁杰若有所思地问道。 雷斯垂德就将自己是如何被镜子中的黑影吓了一跳，之后又是怎样察觉到不对，然后发现衣物的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 “你还记得这个过程大概花费了多少时间吗？从你看到黑影，到展厅内出现异常。”狄仁杰摸了摸下巴问道。 “虽然我记不太清具体的时间了，但整个过程应该不会超过10分钟。” “好的，我明白了。”狄仁杰点点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此时，夏洛克也检查完了衣物，从隔间内走了出来，他向狄仁杰点头示意：“我这边大概检查完了，约翰你有什么发现吗？” 雷斯垂德和埃蒙立刻竖起耳朵。 “时间紧迫，边走边说吧。”狄仁杰转身和夏洛克并排向外走去。 “隔间内的衣物说明这些人是通过替换维修人员身份的方式混进来的，然而其他维修人员却都没有发现异常，这说明他们的伪装技术非常高超，并且对被模仿者有着一定程度的认知。”夏洛克先开口了。 “我也认可这一点，真正的维修人员很可能已经被绑架和软禁了，雷斯垂德，你们苏格兰场应该已经调集人手去这些人的住宅看过了吧？”狄仁杰看向雷斯垂德。 “都去看过了，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另外在部分房屋内有打斗的痕迹。” “这就对上了，”狄仁杰点头道：“他们通过替换维修人员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展厅，然后来到这个房间内更换衣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更换的应该是警服。” “当时的展厅内只有警方的人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替换成警服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这也能解释他们为什么可以诈开地下室的门。”夏洛克赞同道。 “古罗警监还是有些大意了啊，”狄仁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夏洛克却有些不同意，转头看向雷斯垂德：“警司先生，在逮捕拉格伦夫人后，你有没有去告诉警监阁下具体的案情。” “有的，”雷斯垂德很快回答道：“在送走你们后，我就去地下室隔着门汇报了，而在汇报完之后，当时警监阁下还打开门称赞了我几句。” “古罗警监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降低了警惕心的，不过他的想法也不奇怪，毕竟犯罪分子就像能辨认尿液气味的动物一样，当一个地方发生了案件之后，其他罪犯就能闻到味道就会立刻避开。”夏洛克无情嘲讽道。 雷斯垂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再之后就是趁着开门的空隙向地下室内扔麻醉气体压缩罐，因为通风口都被早早堵住的原因，地下室内气体流通性很差，因此古罗警监等人一下子就被放倒了。”狄仁杰继续推演道。 “感谢麦考夫来得早，要不然那几位先生都有窒息而死的风险，”夏洛克一边讽刺一边推断道： “地下室门的背面有弹痕，地上有几个弹壳，这说明在最后时刻古罗警监等人还是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反击，但不得不说，博物馆地下室大门的质量可真不错，当时应该是按照防爆标准建设的吧？也不知道当初的设计师有没有想过，自己以为的安全措施最后反而成了被犯罪分子利用的工具。” 埃蒙加入苦笑行列，因为这套安保措施的标准正是保密局制定的。 “不过后来为什么展台会升起呢？那些犯罪分子完全可以直接在地下室内实行盗窃，地下室的隔音条件好，即便是发生枪击，在地面的警员也很有可能察觉不到。” 雷斯垂德有些想不通道。 “古罗警监还没清醒吗？”狄仁杰有些好奇地问道。 “应该已经醒了吧？华生先生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雷斯垂德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他清醒了的话，警司先生可以去问一下，我猜测展台之所以会升起，和那些窃贼恐怕没有关系，而是在地下室内即将昏迷的警员们，为保护皇冠做的最后努力。”狄仁杰感慨地说。 “确实，是一系列失误中少有的亮点，我想他们大概是觉得，如果皇冠留在地下室，那么在所有人员昏迷的情况下，肯定是保不住了；而如果最后时刻将皇冠送到地面，那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夏洛克笑着说道： “不过他们还是高估了你们这些同僚的表现，低估了那些窃贼的反应能力。” 雷斯垂德再次低头苦笑。 “再之后就是你们熟知的故事了，展台升起的瞬间，窃贼们就将烟雾弹、催泪弹和剩余的麻醉罐都用了出来，创造出了一个机会，随后枪击展台，携带皇冠逃离。”狄仁杰补全后续的故事。 “可惜，大英博物馆附近都是砖石和柏油路面，否则我们还可以通过车辙来判断对方逃离的方向。”夏洛克有些惋惜地说道。 “确实……等一下，夏洛克，你忘记了一件事情，”狄仁杰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 “忘了一件事情？什么事情……”夏洛克一开始还有些没想到，但只是一个恍惚，他就立刻明白狄仁杰想说的是什么了：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