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搜证
“啪嗒，” 目送着狄仁杰、夏洛克四人离开的背影，麦考夫手上的怀表再次打开，弗朗西斯的脑袋露出来半个，看向麦考夫： “你看起来有些过分疲惫了吧，麦考夫。” “是吗？”麦考夫稍微修整了一下道：“看来我已经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了。” “最好的状态？我怎么听不懂了。” “我一会儿要去见文官长阁下。”麦考夫耸耸肩。 弗朗西斯听懂了麦考夫的言外之意，翻了个白眼，然后换了个话题道： “麦考夫，你还没打算引导夏洛克踏入超凡吗？ “我听说前段时间，查尔斯也有帮他踏入超凡的意思。” “啊，”麦考夫神色复杂地说：“我对此十分纠结，阁下。 “夏洛克天赋非凡，但他的性格，我不确定将他引入超凡是不是一件好事。” 弗朗西斯摇了摇头，明明只是画笔勾勒的眼睛，却透露出一股无奈的神色： “我觉得你对夏洛克太苛刻了，麦考夫，你需要更公正地对待他。 “你始终在用儿时的眼光看他，以兄长的眼光看他，就觉得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担心他有一天会闯出大祸，但麦考夫，夏洛克已经是一个成熟且聪明的大人了。” 麦考夫闻言，难得的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缓慢地开口道： “您说的对，我不应该拦住他的路，但我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或许我应该给他找个更合适的领路人。” “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不过你打算找谁来帮他引路呢？”弗朗西斯鼓掌道。 是啊？谁呢？ 麦考夫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怀表上。 * “雷斯垂德警司，再次见面了。”狄仁杰伸出手和雷斯垂德握了一下，无声无息地将密码盒还了过去。 “埃蒙先生，第一次见面，希望合作愉快。”和雷斯垂德握完手后，狄仁杰就转向了埃蒙。 埃蒙的性格和他的外表一样，非常阳光：“还请两位先生多多指教，如果有任何需要协助的地方，都请和我说。” 夏洛克则是酷酷地自我介绍一句后就完事了，不过不得不说，这确实非常夏洛克。 就这样，在简单的见面后，四人走到了地下室内。 “一根铁棍，”夏洛克和狄仁杰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夏洛克蹲了下来，在铁棍和门之间比划了一下。 “这是那群小偷用来抵住门的铁棍，根据我们的推测，他们就是靠这个让地下室内的人无法及时逃出，从而在麻醉气体的作用下逐步昏迷的。”雷斯垂德解释道。 “除此之外呢？”夏洛克追问了一句。 “嗯？”雷斯垂德被问得有些发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漏了什么，于是眼神有些发虚地说：“除此之外……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了吧？” 狄仁杰则对比了一下铁棍和门，以及门外铁棍可以卡住的位置，大概知道了夏洛克想要问什么。 “太精准了，”知道雷斯垂德回答不出来，夏洛克就自问自答了，反正这样的事情他是经常做的，已经非常习惯了： “这个铁棍的长度太精准了，简直像是对着门框量过似的，但它本身又不是这个门的配件，从纹路和铸造痕迹上看，应该是新近量切过的；这说明，这群盗贼在动手之前，一定做过非常精密的测量。” “从皇冠决定在这里展出，到皇冠被护送到在这里，中间过了多久，大概有多少人能知道准确的消息？”狄仁杰看向雷斯垂德。 “大概……大概有四五天的时间？”雷斯垂德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四天，”埃蒙给出了准确的答案，“这整个流程从皇室秘书处提议起，到内阁批复，再到苏格兰场和博物馆负责最后执行，一共经历了四天；最初的消息是由格莱斯顿阁下披露向公众，因此社会各界应该都能猜到皇冠将会在大英博物馆展览，但能知道具体展厅位置的，只有我上面所说的那个流程里的经手者们；不过问题是，即便我们将范围缩小到这个地步，人数还是不少。” 狄仁杰点了点头，埃蒙的话显露出与他外表不相称的细心，该说果然不愧是能做麦考夫助理的人吗？ “进去看看吧。”夏洛克说道。 地下室的构造十分简单，正中间原本是展台，但此时展台已经在金属构件的推升下被托举到了上一层，因此在这里就只能看到金属构件本身。 地面空空荡荡，警方用粉笔在地上勾勒出了古罗警监和一众看守者倒地的位置和姿势。 此外还有两个用来释放麻醉气体的压缩罐。 四面的墙上有几个通风管道，麦考夫之前从这里撕掉了用于阻止麻醉气体逸散的隔离膜。 “几位警官现在怎么样？”夏洛克先是蹲到了地上，开始观察几人倒地的位置。 “已经逐渐清醒了，目前正在做笔录，大概不出半个小时，我们就能把内容通过电话传递过来。”雷斯垂德回答道。 “能把他们运送过来吗？”夏洛克显然不能接受笔录这种东西，因为在侦探询问的过程中，能够抓住一些看起平常实则暗含线索的细节，但这样的信息却很容易被庸人忽略。 “这样好吗……”雷斯垂德迟疑道。 “如果您认为有必要的话，我们会尽力办到的，即便是警监先生，想必出了这样的纰漏，也没有在医院休养的心情吧。”埃蒙再一次做到了雷斯垂德不能做到的事情，这让狄仁杰和夏洛克都多看了他一眼。 狄仁杰敏锐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才是四人当中真正拥有指挥官方力量的权力的人。 “那就尽快吧，谢谢。”狄仁杰向埃蒙点了点头，同时又看向雷斯垂德：“听说您是最早发现盗窃者的人。” “是的，在男士盥洗室，我看到了他们闪过的人影，和留下的衣物。” 夏洛克此时已经检查完地面和通风管道，于是转身对雷斯垂德说：“那就赶快带我们去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