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小舅

    元旦的次日，何育華正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吃了藥讓他睡了很久，以至於醒來都還昏昏沉沉的，便被老管家威廉叫醒了，『先生，有你的電話。』

    「埃，我說，這都誰阿，我難過的快要死掉了，還打啥電話，不能等我好一點才打來嗎？」何育華有氣無力的說著。「先生，是林小姐的電話，你說過，林小姐打電話來，無論如何要第一時間拿給你。』

    一聽是林志玲打來的，何育華連忙接過。『喂，玲玲阿。』『你怎麼啦，有氣無力的。』在電話裡，林志玲知道何育華感冒了，便想要過來照顧他，何育華大驚之下急忙拒絕。『不用，不用，萬一傳染給你就不好了。感冒的傳染力很強的。』

    本來呢，林志玲是和何育華約好一起去紐約看跨年儀式的。這段時間，美國的學校已經開始放寒假了，大約是從聖誕節前一週開始，到隔年一月初。本來兩人計畫要找各地方玩一玩，然後才去紐約跨年。可是林志玲剛放假就被吳慈美，以她想女兒了，早早招回台灣。

    之前聽何育華照樣要去看看，林志玲便有些吃味的說，『你打算和你那個女秘書一起去的吧。』。何育華當然全盤否認，沒有被抓到鐵證，無論如何，這種事情都不能承認。現在，他更加不好讓林志玲過來。

    本來林志玲以為，都在美洲唸書，見面機會可以比較多。雖然洛杉磯和多倫多，也有一些距離。可是總比台灣和多倫多近。可是一開學，兩人都忙於課業，連覺都沒得睡，只能打電話，就有點小悶了。

    後來，兩人計畫趁感恩節假期，要開車遊覽美國，當作平日不能見面的補償。可是呢，何育華臨時陪爸媽回台灣。林志玲嘴上沒說什麼，可是何育華知道，她一定有點怨氣，可是又不能跟何國才和陳秀琴發洩。

    這次去紐約，何育華是計畫要好好「補償補償」的。可是換林志玲被招回台灣。

    開玩笑，要是她過來，看到何育華和祝美惠都生病，臥床不起。還有個不鬧翻的。本來林志玲就對何育華招這個漂亮的女秘書很有意見了。現在還不趁機發作阿。

    如果她不是和你一起去紐約跨年被傳染，哪會那麼剛好，兩個人同時感冒病倒。如果祝美惠沒生病還好，可是人家如今也病的起不來，總不好跟她說，『我女朋友要來，你先出去迴避一下。』。

    更何況，他之前才佔了人家便宜，彼此關係正處於微妙階段。所以，這種話，他哪裡說得出口。

    好在，林志玲對何育華的話沒有起疑，感冒本來就是很會傳染的。於是，在說了幾句後，何育華便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掛了電話。只是，電話掛斷以後，他才發現，身上竟出了一身大汗，而發了汗之後，身體好像好了許多。

    『爸，我沒事啦，就是一點不舒服，放心啦，我這裡有人照顧。』稍晚一點，何國才也打了電話過來，知道何育華感冒了，很是緊張得千叮嚀萬囑咐，要何育華多休息，多喝水。

    面對爸爸了嘮叨，何育華只能在心裡慶幸，還好被那麼一嚇，感冒症狀減輕了許多，不然爸爸會更擔心。只是，為了不讓爸爸繼續嘮叨下去，折磨自己的耳朵，何育華便轉移話題。

    『爸，最近怎麼樣，做的還順利嗎？你和小舅還有葉先生，配合的怎麼樣。』比起自己，何育華還比教官心爸爸的身體健康，上次跟爸爸去大陸看過，發覺現在的大陸狀況比自己想的要惡劣很多。

    何育華知道，平行時空中，爸爸的身體狀況算是很健康，畢竟年輕時候磨練了很多，因此到老來，身體老年病雖然不少，整天這個藥那個藥，可是真正的大問題沒有，算是很不錯的。

    可是，怎麼說爸爸也是六十多歲了人，在古代，早該兒孫滿堂，承歡膝下的年紀。現在他回大陸創業，創業就夠艱辛了，加上大陸的環境、生活條件都不比得台灣，不適應的水土加上艱困的創業…。所以相比起自己的一點小感冒，他其實更擔心爸爸。

    『可以啦，你別擔心爸，爸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你小舅和老葉都很能幹，幫了我不少忙。新的工廠是建設完成了，今年搞不好還會在擴建也不一定。』對於兒子的關心，何國才也很高興，不過父子倆都一個樣，都覺得自己身體沒什麼，都在擔心對方身體好不好。

    何育華上次去參觀大陸後，就考慮到了要幫自己的爸爸找幫手。而段圭開始忙最適得連鎖電器量販，又要成立新的快樂購連鎖賣場，分身乏術後，何育華就開始物色幫手，要幫爸爸分憂。

    何育華想到了小舅陳坤祥，他是何育華很佩服得人，聰明又堅韌，應該是個合適的人選，雖然何育華不知道小舅再商業方面的才能如何，但他是唸電機的，之前曾為有間設計了自動封膜機，最近已經取了了碩士學位，一定可以再生產方面幫的上爸爸。

    何育華很佩服小舅，是因為他非常好學，積習向上。外婆過世後，小舅不得不放棄考上的日間部高職，半工半讀完成自己高職學業。因為外公雖然收入不錯，但是從不管家。

    陳秀琴雖然在工廠工作，可是薪水也不多，幾口人生活費一去，能給小舅唸書的錢實在不多。

    夜校在環境、教學質量，還有學生素質，與日間部相比，都是天壤之別。它主要就是讓人混文憑的。學生素質上，夜間部學生，通常是不考試的。除了少部份教學質量教好的公立夜間部。而且呢，夜校生多半白天要上班。白天累了一天，到晚上還有幾個有精神？

    師資上，雖然說老師不會因為學生來混文憑，又無心上課，就故意亂教，可是受教本體的學生自己都不太用，很難說多少老師教得會非常認真。而小舅在這樣的情況下，半工半讀的，還考上了日間部的二專。

    幾十年前，台灣二專也非常稀少。不要說夜校了，連日間部的高職生能考上二專的都不多。陳坤輝二專畢業，當完兵後，一方面在母校擔任助教，一方面又在職進修碩士，終於在去年取得了碩士學位。

    而葉先生，則是葉秉鈞，就是幾年前，跟何育華買拖把專利的那位葉先生。這位葉先生不是自己開著工廠，還跟何育華買了自動海綿拖把的專利，怎麼會跑來幫忙呢？

    主要還是，各種同類商品擠佔了市場。何育華的海綿拖把雖然有申請專利。但是這種東西，技術性不高，人家看一下，稍微換個外型，很容易就可仿造了。所以啦，可想而知。不過幾年的光景，他的工廠就由原本的獨家生產，獨享高額利潤，變成要跟人家拼低價，不然沒訂單。

    這結果搞的他很鬱悶，原本以為獨家專利，可以靠這個發家呢。結果前幾年的利潤，都被他拿去擴廠。現在，工廠規模是大了，可是卻落到跟人家拼低價的地步，跟那些品質差、粗製濫造的小廠拼價格，經常只能拿很低的保本費。

    他的工廠，本來是繼承家業的來的，到了他手裡，想要轉型。現在這麼一弄，經營下去或許沒問題，但是想要有所突破，就難了。索性，他也不當什麼廠長了，把工廠給他弟繼續經營，他自己跳出來找工作，結果被獵頭公司找到，被何育華一通呼悠，就和陳坤祥一起去了大陸，給何國才幫忙去了。

    接下來，何國才又扯了一通，問何育華課業怎麼樣，天氣冷，要穿的暖活一點，快把何育華煩死了，他又不是七歲，『好啦，爸，我會注意啦，你自己再大露才要注意身體，媽不在你身邊，你自己注意吃、穿。』就在何育華想要掛電話的時候，何國才又說了。』

    『華兒，你堂哥有個建議，他約略跟我提了一下，說會在跟你說，他有跟你說嗎？』『什麼事阿？』段圭有他的電話，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打給他，何必通過爸爸傳話呢。

    掛了電話，何育華有些不明所以。想了下，何育華播了電話給段圭，『HELLO，ooxx。』何育華電話播過去，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英語，聲音僵硬、死板，雖然語音清脆，聽起來不錯，可是一板一眼的說話，每個字都咬字清楚，聽得好像在背書，讓何育華聽得很難過。

    『你新來的秘書吧，我找你們段總，我是他堂弟。』何育華實在不想讓他的耳朵被繼續折磨，只好用中文打斷對方的話，對方大概是看到美國來的越洋電話，才會一拿起電話批哩啪啦就一通英文。

    『喂，小華阿。怎麼有空打電話找我。』一會，段圭接過了電話，『你請的這個新秘書，剛畢業的吧，文法上是沒錯誤啦，只是那口英語，聽得我很難過。』

    『喔，你說小孫吧。對阿，她新來的。』『之前的男秘書，小張呢？』『小張阿，我看他才幹不錯，最近又需要人手，便請了個新秘書，讓小張去當個廠長，歷練一下。』『喔，算了，不管你是找秘書還是干秘書，那麼遠我管不到，我今天打電話來是想問你，你跟我爸提了什麼，說要跟我說，結果又沒聽你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