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夺魂易魄
夜黑如墨，星辰依旧，适才那一战古梦之井周围树木草丛都被压倒，这时候隐藏在草丛中的萤火虫渐渐扑朔起来，为这苍凉的鬼森增添了少许诗意。 古井边，墨无锋盘膝而坐，他的面前摆了两个珠子。 过了一会儿他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然后从胸口中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放到了那两颗珠子的旁边。 黑珠即使在黑夜里也闪耀着黑色的光芒。 他伸出双手，在一红一黑两颗珠子上点了一下，两道雾气一红一黑破珠而出。 雾气出来后却不消散，不一会竟然凝聚成两个赤身裸体的人形。 “红秘...所谓应天而生，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正道领袖，点苍的人指望着你这个大救星，可是...”墨无锋围着红色雾气转了一圈。 “要是你们的救世主却是我魔道的大陆领袖又如何，要知道打败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攻破.哈哈，师父，说起来，这还是你老人家教我的。 “黑鳞”墨无锋厉叱一声。 黑色的雾气好像能听懂一样，在半空中抖了一下。 “我给你，无上的荣耀，无人堪比的资质，还有...”墨无锋看了一眼近旁的那颗粉红色的珠子“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你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黑色雾气抖了一下，发出“嘎嘎”的声音。 “这就好，而你，所谓正道领袖，你就成为我征服苍之大陆的第一个祭品吧。” 说话间墨无锋左手两只手指插进那个红色的雾气中。 那个红色人形悲嚎一声。 手指再出来的时候，两指之间已经多了一个豆子大小红色丹丸。 与此同时右手也从黑色雾气中拿出一个黑色丹丸。 “红秘的麝丸，有了它你就能带着红秘的面具活下去了。”红色丹丸交换了一下位置放到了黑鳞体内。 这时候黑鳞全身上下才发生了蜕变，原本黑色的雾气渐渐变成红色。 墨无锋不理他的变化，反而夹着丹丸在没了麝丸，而且身体渐渐变成透明的红秘眼前晃了一下。 “你连做你最讨厌的人的资格都没有，你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墨无锋将手中的麝丸抛到了地下，并用脚踩了一下。 这时候，本来没有什么动静的粉色珠子突然动了起来，并发出哀鸣一眼的声音。 墨无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早就听说，红秘粉尘，一公一母，自开天劈地就形影不分，相依相偎，原来这传说是真的。 “石头也能产生感情...”墨无锋回想往事——以前也曾有这样一个女的这般对我。 当下心中一软“出来吧，有什么话就说吧。”手指在粉红色的珠子上点了一下一道粉红色的雾气也凝聚成型，与此同时一阵异香蔓延开来。 粉尘，带着哀鸣渐渐向趴在地上影子渐渐变淡的红秘飘去。 蜕变也在黑鳞上进行，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刚才红秘的模样。 从今以后他将成为红秘，带着面具活在世界上的红秘。 粉尘握住了红秘的手，一直痛苦悲鸣的红秘这才安静下来，这时候他躺在她的怀里静静的望着这个曾与他一直守望着的女孩。 “不可能了么？我再也见不到你的样子了？”相顾无言，彼此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萤火虫此时渐渐聚拢在两人身上，好像也在为两人的分离伤心。 “喂，该走了，你有你的新归宿......”墨无锋在他们身后喊了一声。 粉尘好像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转过头，看了看那个长的像红秘的雾气，好像对自己未来的命运知道了些什么。 即使，我会忘记你，即使，我会爱上别的人，那我也要让你记住我们今生的回忆。 粉尘伸出手指，在看起来已经透明的红秘身上写了四个字——粉尘无绝。 喂，你，这是我今生对你的承诺，若你有来世，还得要我爱上你啊。 一阵大力袭来，粉尘和“红秘”又重新回到了珠子里。 “从今天起，苍之大陆的号角被我吹起。”看着皎月当空，一时之间墨无锋好像看到了自己梦想成真的那一天。 三界臣服，众神景仰。 顿时豪气陡生哈哈笑了一声，手指向地下挥舞了一阵，写了几个大字，强劲的功力压迫下片片树叶随风起舞，然后渐渐落下。 “我道崛起于此” 看了一眼这几个字他眼睛闪烁着灼热光彩，收起两颗珠子，一跃跳进了古梦之井里。 古梦之井的涟漪渐渐散去，这片森林里又重新归于沉寂。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地下躺着一具尸体，和一个不甘的灵魂。 望着漫天的星辰，感受着自己生命渐渐流逝，他十分不甘，就这样死了么？我的使命呢，还有你，那个曾经许诺来生相会，永远不离不弃的你呢？ 渐渐心灰意冷，这儿就是我的坟墓了吧，天为被，地为床，就和自己是一块石头的时候一样。 死了吧，死了吧.... 可是他不会想到，纵然聪明绝顶的墨无锋也不会想到，渐渐透明的红秘并不会死。 那些萤火虫，救了他的性命。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又是一个夜晚。 这片寂静的森林又传来脚步的声音。 脚步的声音响起在红秘的耳畔，他又醒了来，看着那陌生的两个人他蜷缩在草丛里。 怕人的红秘并不知道，这几声脚步的声音，正是他新命运的开始。 “师父，这儿就是苏默师兄说的地方了。”说话的人和云封穿着一样的道袍，胸口处绣了一个苍字。 显然，他是苏默逃回点苍，搬来的救兵。 只是为时已晚。 “云封师弟！师父，是云封师弟。”那个个人赶忙赶过去，抱起鲜血早已凝固的云封。 “云封怎样...”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月白色道袍的中年人。 那人没有回答，中年道士走近一看，已经明白了。 “封儿...” 没错，这就是云封的师父，点苍的现任掌教玄叶。 苏默负伤逃到点苍，向师父说了在此见到墨无锋，师弟云封为掩护自己逃走，性命未卜。 玄叶知道，这次两人身负什么样的使命，于是嘱托苏默好生休养，自己则带了徒弟伏念，来此解救云封。 两天...还是太晚了。 呆呆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孩子，玄叶只是不着一言。 剑随心动，俯身抱着云峰的伏念心中暴怒，长剑在鞘内抖动：墨无锋这个贱人，杀我师弟，伤我师兄，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念儿...勿动嗔戒。”月白色道袍的中年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是，师父，墨无锋那老贼。” “要杀他，也轮不着你。”玄叶睁开眼睛，里面写尽了杀意。 “将封儿在此地埋了吧，等我拿那个叛徒的头拿来祭拜云封的时候，咱们再把他接回家。”玄叶背过身子不在看云封。 不知道是不忍，还是惭愧。 看了这个眼神，一直藏在草丛中的红秘的灵魂心中一动，他好像想到了谁——是谁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是粉尘... 背上四个字处隐隐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