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收复镇南关
抬头看去，只见大青山、金鸡山巍峨陡峭、山中谷深林茂、一片翠绿之色。 蒋松带着一众将领出关来迎。 马蹄得得，一行人缓缓进入关内。虽然已经经过清扫，但关内仍随处可见凝结、发黑的血渍。 大军忙活了一天，人马早就困顿不堪。蒋松已经安排搭建好营帐、备好晚饭。数万人一起吃过晚饭，便各自回营休息。 晚间的防御，则由蒋松率领的人负责。 我的人明显少了许多，这一战我营又折损了近千人，带着严重缩水的部队进入蒋松早就安排好的营房。我、洛柔、何锐天却还不能休息，安顿好手下士兵后，我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亢彦的帅营。 各营的正副指挥使陆续来到亢彦帅营。不多时，人便到齐。 “各位辛苦拼杀了一整天，原应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现在却要大家陪着我，实在对不起各位了！”亢彦抱拳道。 我们连称不敢，皆言当兵报国，理当以战事为重。 “我尽量简单一些，也不好耽误大家太长时间！”亢彦道。 这次会议主要是总结白天一战。 经过各方查验后，这一战，我军共毙敌四万三万七百余人，伤敌无数，俘敌三千八百，可算战绩彪炳了。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军的伤亡同样可用惨重来形容，一万三千多人战死，伤者亦在此数左右。 另外，我军还缴获一批军械，里面最贵重的当然就是安南人败退之际不及携走的火炮。双方的炮兵对轰，对双方都产生了不小的毁损，神机营损失盏口将军二十三门、虎蹲炮四十门。安南人的火炮也损失不小，但经过安神机营的人仔细查看，仍有一百三十余门可以使用，也就是说，经过这一战，神机营炮兵的战斗力不降反升了。只是，神机营的炮兵也损失了不少，现在是炮多而炮兵少，如果要让这一百三十余门火炮发挥其威力，还得抽调炮兵抑或训练一批炮兵。 当即，亢彦便叫来文书，伏案写起奏折。经过你一言我一语的增删后，敌军的损失被扩大了倍余，我军的损失也减少了不小，这样一来，各人的功劳自是倍增，人人喜形于色，均知这张奏折送达御前后，众人自少不了一翻加官进爵、名利双方。 亢彦有些不愿意，但却没有如何反对，只是大家还要把战果再进行扩大时，他挥手阻止了，再扩大，安南人连平民都被杀光了，这如何能瞒过皇帝和身边一群谋臣。 虽然亢彦想要守正，但在这时如果他力排众议如实上报，那么他手下这些大将也让他全部得罪了，他们在以后的战斗中随便给他使几个拌子，他这平南总兵官、征夷将军怕也做到头了。这和当初他扣下银子进京活动其实是一码事，官场嘛，花花轿子大家抬，有钱一起发、有官一起升这样才是长久之道。 奏折中将所有参战官兵盛赞一番后，由文书誊写一遍，亢彦鉴上自己的名字、盖上征夷将军的金印，装入信封以火漆封好，连夜由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分别呈交皇上和兵部尚书。 接着，亢彦命令蒋松夜里加强戒备，以防敌人偷袭后，便让大家各自回营休息了。 回到营房，洛柔烧了一大锅热水，红着脸让我洗洗身子，我摇了摇头道：“你先洗吧，我去看看大家！” 洛柔没有反对，出了营房吩咐帐外值哨的亲兵不许任何人如内后，信步在营地闲逛起来。 日子一天热比一天，将近夏季，这南方的夏季气温可是热的吓人，虽然在晚上，营房里还是让人感觉闷热难耐。出营来，晚间的轻风吹抚在身上，分外的凉爽。 熟睡中的士兵不时发出惊恐的呼声、伤心的哭泣、动情呼唤亲人的名字，也有在睡梦中也在想着杀敌的，嘴里不停冒出“杀、杀”的声音。白天这一战，看来对大家都是有极深的影响。 估摸着洛柔已经洗浴完毕，我慢慢往营房走去。 在营房外故意咳嗽了一声，又和哨兵打了声招呼，没听到洛柔不让我进去的声音，我这才掀开房帘走了进去。 木桶里的水已经换过，旁边一张小木凳上放着一套干净的布衣。洛柔盖着一条薄毯侧卧在床上。 一身血污的衣甲脱下随手一扔，坐进桶中，取过桶旁的皂角擦洗过身子后，穿上洛柔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躺在洛柔旁边。手轻轻抚摸着薄毯下玲珑有致的身体，洛柔梦呓般道：“别闹了，早点休息吧！” 轻轻吻了吻洛柔微湿的发尖，道了声晚安后，老实的睡下了。 第二天，下起了丝丝细雨。 因为昨天大战和下雨的原因，今天没有安排大家训练，我便拉了洛柔登山闲游。 两人共撑一伞慢步上山。虽然山势陡峭难行，但好在我们都身怀武艺，倒也难不着我们。细雨中，一把白色纸伞在一片翠绿中闪动。我喜欢雨，喜欢淋雨，但更喜欢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撑着伞依偎在小雨中，远近无人，只有我们两人静静的向家走去。 不多时，我们终于登上了山巅。洛柔的发梢落上滴滴飘进伞下的结白透亮的细雨，娇好的脸蛋因为登山的原因，微微有些泛红，檀口半张轻轻呼着空气。 随手扔下手中雨伞，低头吻上了洛柔的红唇。洛柔来不及反应，便被我又一次强吻了，这次连嘴都没合上，舌尖轻抵着洛柔的贝齿。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洛柔有些惊慌，在我怀中住的扭动。 慢慢的，洛柔安静下来，反正被我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这次特别过分，但她还是没有太过抗拒。 吻过嘴唇，我又轻吻了洛柔的鼻尖、额头、耳垂，这才放开了娇羞无限的怀中人儿。 洛柔给我了大大的白眼，没有说什么。 随手扔掉的伞已经顺着山势不知滚向了何方，我也没有去找它回来的想法，紧搂着洛柔：“冷吗？” 洛柔白了我一眼，嗔道：“抱的这么紧，热死了！” “伞没了，这不是怕你感冒吗？” 洛柔才不会相信这些呢，我们都是练武之人，一身高深的内功，岂是那么容易就被这毛毛细雨给淋感冒的，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以示抗议。我才不管这些，依旧紧紧搂着她。 “没抱够吗？”洛柔扭动了一下身子。 “怎么会够，我要抱着你直到我永远闭上眼睛也不会放开！” 洛柔娇躯一颤，低声道：“我也想一直抱着你，到永远永远……” 诉说一会衷肠，这才放眼四顾。 山下关内，街条上、空旷处，到处都塞满了军帐，整个镇南关似乎都掩藏在军帐之下。 往南边看便是多邦，群山掩映、细雨薄雾中，灰蒙蒙的看不太清。多邦亦称谅山，谅山地势险要，而谅山以南至安南却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凭，因而自古便有“下谅山而越王降”一说，可见其地位之重要。对于这唯一阻挡我军前进的据点，安南人常年苦心经营，其守备之强悍实不亚于镇南关。 现在，镇南关被我军收复，谅山便是安南人最后一条防线了，他们势必会倾举国之兵固守，想要攻破难度可想而知。 夏季就是这样，一时下雨，一时又是艳阳高照。没在山上呆多久，阳光刺透天空的阴云洒了下来。雨水被阳光一蒸，升起阵阵水雾，薄雾似变得浓了。 和洛柔呆到午饭时分，这才往山下走云。 刚回到营房，便听到士兵齐声大喊，欢声雷动，拉住一名士兵问：“发生什么好事了啊？” 那士兵立即躬身道：“回禀指挥使大人，刚刚亢大将军传下号令，为了表彰大家勇敢杀敌，每人加饷二月，我们正要去军需处领钱！” “哦！那领了钱可得请我喝酒啊！”我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大家舍身忘死的拼杀，现在又打了胜仗，多发点饷是应该的，感受到他们的快乐，我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同时有点小纠结，虽然我现在做到卫指挥使，但这只是亢彦临时所任，并未得到朝廷正式委任，军队的编制里面可以说完全没有我这样一个人（也包括洛柔），不在军队编制，自然不会有饷可拿，虽然是义务性质，但我做的还是蛮开心的。唉，如果人人都和我一样，朝廷一年得节约多少钱啊！ 营里的人都知道我平易近人，对我虽然尊敬却不如何害怕，弄的他也和我开起玩笑：“我可请不起，指挥使饷银比我们多那么多，应该您请我们才是啊！是不是啊，兄弟们！” 四下士兵都跟着起哄，一致要求我必需请客。 我心里苦笑一下，暗道：“你们可不知道，我可是白出力不拿钱的！一天就给我管三顿饭。”好在，我现在也是有点身家的人，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接招好。微微笑了笑：“好啊！等哪一天我请全营的兄弟们喝酒！” 大家又是一番欢呼。 “好了，快去领钱吧！这都到开饭时间了，领了钱赶紧回来吃饭！”想到了什么，又补道：“对了，领了钱可不许喝酒、赌钱，被我抓到可没好果子给你们吃！” “是，我们不敢！”士兵应了一声，三三两两的军需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