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循着光照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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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你这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啊？”高泽涛纳闷地道。 “还要装吗？”黎初明并不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道：“极速，你确实很聪明，很厉害。我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 “最开始，我们根据你的行为，判断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样的人犯罪前一定会踩点。所以我们根据监控录像筛选出了所有的嫌疑人，但却扑了个空。为什么呢？”黎初明悠悠地道：“很简单，因为你根本没有在所有犯罪前都踩点。” “那么，没有踩点的你，是如何成功完成一场完美地犯罪的呢？”黎初明冷笑道：“很简单，因为有一个地方，你根本不需要踩点，因为你本人就住在这里，你对这里的环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我说得对吗？极速......或者说齐章先生？” “你在胡说什么？！”齐章勃然大怒，“我怎么可能自己掳走自己的女儿？！” “先别急着否认。”黎初明冷笑，“极速在所有的犯罪过程中，都身着黑色夹克和运动长裤。大热天的，为什么要裹得这么严实？我推测，他穿得厚，是想隐藏某些东西。他可能是想隐藏身上的纹身，也可能，是想隐藏自己左腿是个机械义肢的事实。”他看向齐章，冷笑着道：“齐章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你的左腿为什么是机械义肢吗？2122年8月4日下午四点五十分和2122年8月10日傍晚六点整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回答不上来了吧？”黎初明看着脸色阴沉的齐章，笑道：“跟我回纠察局一趟吧。无论我有没有冤枉你，纠察局的测谎仪一测就知道。” “不必麻烦了。”齐章冷冷地开口：“小鬼，从我第一次在你手上失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 “齐章？！”美妇人惊讶得瞪大双眼，她愤怒地道：“你为什么要自己掳走自己的女儿？笑笑呢？笑笑被你带哪儿去了？” “嘿嘿嘿，我的女儿......”齐章冷笑一声，道：“笑笑是不是我的女儿，你们俩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美妇人和高泽涛面色大变。 “林晚。我齐章自认我对你不薄。”齐章自顾自地道：“我是田径队里最好的运动员，我长得又高又帅，薪资也高，我也很专情，从不沾花惹草。他高泽涛比起我强在哪儿？” “三年前，就因为高泽涛这小子提议让我们一起去荒野烧烤，惊动了野外的异能兽。我为了救你们，整个左腿都被那个畜生咬断了！”他的脸上遍布阴云，“我没了腿，也没钱做rou体修复，只能安装机械义肢，丢了工作，只能领补助金。但我都不在乎。因为我把我心爱的人的命救下来了！”他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美妇人林晚，道：“那天在医院，我向你求婚，你答应了，哪怕失去了左腿，我都认为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我每天都坚持着锻炼，努力攒着钱，想要让我的左腿重新长出来，重新成为一位光荣的运动员。也许是上天看到了我的意志，那一天，我的异能觉醒了。”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那个异能可以让我跑得比任何人都要快。我高兴极了，我第一时间就想回家告诉你和笑笑这个好消息。你知道我回到家，发现你们俩个狗男女光着身子在床上啃的时候，有多愤怒多绝望吗？” “我抱着最后的希望，瞒着你们和笑笑做了亲子鉴定。”齐章嘿嘿冷笑着：“哈哈！笑笑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她他妈的是高泽涛你这畜生的种！” “我把你高泽涛当一辈子的好兄弟，我把你林晚当成比我命都重要的人。”齐章惨然笑起，“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算是看透了，这世界上，真心和实意一分钱都不值，善良和爱心，只会换来恶的嘲讽和打击。” “说完了么？说完就跟我回纠察局吧。”黎初明打了个哈欠道：“到时候你有机会可以慢慢说。” “小子，你别以为你吃定我了。”齐章忽然嘿嘿一笑：“你以为在高楼中我就没办法逃走吗？” 黎初明呵呵一笑，道：“你跑个试试啊？” 齐章的身影瞬间化为一道残影，猛地冲了出去，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将墙壁撞出了一个大洞，飞了出去！他的身后猛地出现展开一张滑翔伞，极速异能启动，明明是普通的滑翔伞，却让他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远方！ “跑得了吗？”黎初明慢悠悠地走到了那个人形大洞面前，他的手上，寒冰的力量已经凝结，化为了一杆由臻冰打造的长矛。他忽然嘿嘿一笑。 “此时此刻，还真是恰如彼时彼刻啊。”黎初明看着远处已经快成一个小黑点的极速，锁定异能和重力异能同时启动，手中极冰矛悍然飞出！ “呜哇！”齐章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身后的滑翔伞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骨架都折断了，而他的肚腹处也被戳出了一个大洞。他猛地坠落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吼。 “额——啊！”齐章双眸充满血丝，他猛地从自己手上的储物手镯中取出了一瓶药剂，生命修复原液—X型！他将药剂悉数灌入口中，肚腹处的伤口开始恢复！ “你特么还挺有钱啊。”黎初明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响起，“这一瓶生命原液怎么说也要两三万吧。” 齐章瞳孔收缩，他转过头，只见身着便装的黎初明正笑眯眯地靠在墙上看着他。 “小子，看你那样，你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吧？”齐章忽然平静了下来，道：“要不这样，你放我一马，我告诉你那个小女孩的下落，还会把我账户里所有的钱都给你。” “不错的提议。”黎初明点了点头，“可惜啊，我对拐卖儿童换来的钱一点都不感兴趣。” “你何必对我苦苦相逼？”齐章深吸一口气，道：“我承认之前我对你有所得罪，但你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对嘛？”他笑了笑，道：“等你长大之后就会明白，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账户上还剩一百八十多万，这笔钱可以让你购置一套很好的装备，让你在异能者学院脱颖而出，可以一直供你读完大学，甚至能让你买一栋不错的房子。我的悬赏金有多少？有没有我能给你的零头？” “别说零头了。”黎初明笑呵呵地道：“你哪有赏金啊？估计我真把你送局子里，就是锦旗一面奖金五千吧。” “就是啊。”齐章露出一抹笑容：“在这个世道，行侠仗义多不划算啊。我也不要你干啥，你只要假装今天没看见我......” “喂，极速。”黎初明忽然笑眯眯地打断了齐章的话，“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抓你，是图那点奖金吗？” “是因为你他妈个畜生惹毛我了你知道吗？”黎初明笑呵呵地道：“来，那晚你对王叔叔说的啥来着？‘要怪就怪你们罗家那个黑发小子得罪了大爷我！这孩子是第一个，下一个就是罗诺玲’不是吗？”他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齐章，道：“来，再说一遍，给黑发小子乐呵乐呵。” 齐章深吸一口气，道：“我道歉，那晚是我欠考虑......” “诶别别别，别道歉。”黎初明笑眯眯地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极速大爷，我可受不住您的道歉，我也还是更喜欢你那天晚上桀骜不驯的样子。” “一定要动手吗？”齐章叹了口气，问。 “你喜欢脚我也可以满足你啊。”黎初明乐呵呵地道。 唰。 齐章瞬间化为一道残影冲向黎初明！那速度之快，超越了黎初明之前见过的所有录像！半道之中，齐章开启了自己装在手臂上的机关，一面激光盾瞬间成形！他双眸之中带着疯狂的神色，这面激光盾可以轻易地将他家的墙壁融化，也可以轻易地将黎初明的身体融化！极速瞬间穿过了黎初明的身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他平静地转过身来：“作为第一个把我逼入绝境的人，我会记得你的。” “没必要嗷。”黎初明的声音忽然响起，齐章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年已经一记鞭腿踹中了他的背部，将他狠狠地踹飞出去。 “我说过的吧？你想用脚我也能满足你。”黎初明笑呵呵地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在房间里出其不意地把你抓住吗？” “因为从我找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逃不掉了。”黎初明冷笑道：“我说过的吧？你把我惹毛了，在我心里的怒火宣泄干净之前，你可别想轻易死去啊！” “咳咳！”齐章扶着墙壁爬了起来，他再次激活激光盾，想要撞穿墙壁逃跑！ 但黎初明早有准备，他一弹响指，先前设好的EMP电子炸弹轰然爆破，强烈的电流四散，齐章被电得痛苦大吼，而他手中的机械造物也失去了作用，化为了一堆破铜烂铁。 “这样你就没办法用融化墙壁的方式穿墙逃跑了吧？”黎初明笑眯眯地道：“我发现，你很喜欢在道路拐角处之类的地方停下来对着摄像头或者警方比下指。我猜，你是因为速度太快了，自己的反应跟不上，所以才会在拐角的地方停下来，然后挑衅别人，借此掩盖自己反应不够的不足吧？” “来啊，反抗我吧，试着从我手上逃走吧。为了抓住你老子断断续续开了好几个小时的异神模式，你知道一袋米能扛几楼吗？” “你这个疯子！”齐章破口大骂，然后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极速逃离！ 黎初明冷笑一声，袭影异能瞬间发动，他钻进了影子中，不仅不慢地跟在了齐章身后。齐章的身上，已经有了他设下的锁定印记，他说过，从他找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逃不掉了！他瞬间从齐章的影子之中钻出，狠狠地一脚将他踹飞！ “唔！”齐章痛苦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马不停蹄地爬起来接着跑，黎初明也不着急，他的手上忽然出现了一颗圆圆的冰球，咻地一声，他将冰球扔到了齐章的脑门上，齐章痛呼一声，脑门上起了老大一个包。 “啊啊啊啊啊！”齐章又惊又怒，他惊的是自己那么快的速度，这小子不但能追上自己，还能用远程攻击打中自己，怒的是这小子明明可以轻易杀死他，却如同猫戏老鼠一般不停玩弄着他，他再次前冲，终于，让他冲到了一个商业街。 此时的商业街人来人往，齐章看着街上欢笑的行人，灵机一动，他猛地朝一个正和同伴笑着交谈的少女扑去！ “啊——”少女忽然被人抱在了怀中，惊得大声尖叫，而齐章不知何时已经把一把小刀对准了少女的脖子，他厉声道：“小子！别过来！否则我就把这家伙宰了！” 黎初明看着面色狰狞的齐章，和面色恐惧的少女，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弱者挥刀向更弱者，强者拔刀向更强者，这话是说的一点没错！” “愚蠢！”齐章冷笑道：“那些条条框框，就是用来束缚你这样的傻子的！我说过，这世界上，真心和实意一分钱都不值，善良和爱心，只会换来恶的嘲讽和打击。” “看吧。”见原地呆着不动的黎初明，齐章，或者说极速冷笑道：“你现在还敢向前一步吗？” “极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黎初明笑眯眯地道：“你以为，你这个渣滓，能在我面前杀人吗？” 极速一愣，下一刻，黎初明就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冲了过来，极速一发狠，将刀狠狠地扎向少女的脖颈，可就在匕首刺出的那一刻，极速惊恐地发现，他这一刀，诡异地刺歪了！ 锁定异能启动！极速一刀刺在了空气上，而下一秒，黎初明已经一脚将他踹飞出去！他惨嚎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而那把小刀已经飞到了黎初明的手中。 “恶的嘲讽和打击？”黎初明看着手中的小刀，嗤笑道：“你靠什么来打击我，你靠什么来嘲讽我？凭它吗？”他双手抓住那把合金小刀，重力异能启动，咔吧一声，小刀被他掰成了两半：“那你还真是个一文不值的渣滓啊！” “额啊啊啊啊——”极速趁着黎初明掰断小刀的功夫，猛地加速冲了出去，而黎初明也冷笑着伸手一招，一辆浮空车猛地出现！ 他自顾自地上了车，坐上了驾驶位，冷笑着驱车跟上了极速，一场长达数小时的追杀，或者说猫戏老鼠的游戏自此开始！两人一追一逃，从繁华的商业街，一直追到了人迹罕至的城郊！ “呼哧，呼哧，呼哧。”极速喘着粗气，坐倒在了地上，他的身后，一辆浮空车缓缓下坠，黎初明慢悠悠地踏出浮空车，冷笑道：“极速大爷？不跑啦？” “嘿嘿......小子......”极速浑身是汗，喘着粗气，但他忽然露出笑容：“这里，是市立医院附近，这附近全都是畅通无阻的公路。你猜，在这种地方，你还能不能追上我？” “想法不错，可是你还有气力奔跑吗？”黎初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嘲讽道。 “嘿。”极速忽然伸手塞了一颗药丸进了他的嘴里，下一刻，本已经快要枯竭的体内气力，忽然如同清泉般泊泊涌出！ “再见了，小子！”极速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他看了黎初明一眼，忽然愣住了。 黎初明面色惊讶，微张了口部，但他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看着自己的身后！极速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转过头，然后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远处的公路上，一条绚丽的光带正缓缓地朝这里驶来，那条光带，是无数辆精致帅气的极速机车。那些极速机车的驾驶员打开了车灯，将原本宽敞的公路堵得严严实实。他们有的穿着正常，有的则换上了帅气的极速机车服，还有的高举着LED灯横幅......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极速眼眶欲裂，他失态地大声吼叫着。 “那是，由无数极速机车手形成的队伍。”黎初明慢慢地开口：“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我们去医院，除了给罗诺颖做身体检查以外，还去看望了一个小男孩。”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小男孩身患绝症，他的生日是八月十六号，现在也快到了吧。他的生日愿望，则是想要在生日那天，亲眼看一看极速机车和极速机车手。” “我们把他的愿望，发布到了网上，希望有好心人能来帮助他。其实我们本来都做好最坏的打算，自己伪装成极速机车手了。”他笑道：“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啊。” 远处的光带中，极速机车手们大多都面带笑意。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可在这一刻，他们都来自天堂，他们将循着光照的方向，把一个无助的可爱灵魂点亮。 不远处的市立医院最高层，余晓旻和余晓宇眼含泪花，站在窗口处看着下方的极速机车带。他们的身后，护士们也不由得抹了抹眼泪。这是一场奇迹，一场由善意与爱心带来的奇迹。 “极速，你输了。”黎初明淡淡道：“你输给了你最看不起的善良和爱心。现在，束手就擒吧。”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极速咆哮着冲向了黎初明，而黎初明的双眸中，金色亮起，锁定异能重力异能同时启动，极速被他瞬间摁倒在了地上！金色的气力汹涌地灌入了极速的体内，夺走了他的异能，也夺走了他一直以来奉为人生信条的脊梁。 “极速，你的异能很强，你的天赋也还算不错。如果你没去干那些破事，你可以混得比你现在还要舒服很多。”黎初明看着身下已经呆滞的极速，冷笑道：“你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报复那对狗男女，你偏偏选择了最恶劣的一种，现在，跟我回纠察局，在余生中忏悔你的罪行吧。” 他提起了已经完全失去抵抗之心的极速，齐章还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异能。不过，他很快就会发现了。他将在绝望和忏悔中，度过自己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