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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6废柴揭秘

    原来撒不多的所见所闻,皆在方澄的掌控之中。寻找她的间隙,顺带将威龙事件打探了一二。

    威龙新天地主打4D游戏机,有一款名为“滚动红尘”的游戏,吸引了很多受众。这款游戏,只需九块九,便有机会通过臆想来满足人的精神需求,谁知,自入坑以后,就跟失了魂一样。

    游戏里给自己刨坑立块碑,只要被雷劈中,就有机会见棺发财。游戏者原本只是好奇玩玩,撰写个铭文日志,体验一把被电流差点劈死的快感,给好死不活的生活找点刺激,结果却劈出了再世为人的惊喜。因为每劈不中,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越骂越得劲,接着再劈,劈的就是那千万分之几的概率。就算被天神选中,劈到破棺诈尸,仍需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现,这就是游戏的仪式感,没有情怀的人不会懂。

    快感会随雷劈的次数不断升级,有人被劈到两眼发直,浑身冰冷,除了呼吸外,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只需躺平一两日便可恢复正常。用户普遍清楚并接受了这样的游戏规则。

    然而,就在一周前,陆续有七百多人爆雷,惊现千万级超级大奖。没被雷劈死,差点被从天而降的惊喜激动死,待身体恢复,立马按照系统指示,开启唐三藏的九九八十一难。

    九九归真哪有那么容易,费老鼻子钱了。有人过到高老庄,就买不起徒弟了;有人过到女儿国,就贪恋红尘不想走了;有人过到比丘国,就被那吃心的妖怪吓倒了。最可惜的是,有人坚持到了终点站——灵山,结果却因买不起礼物,取了个假经,最后还是要回去换。但是系统卡时间,还没来得及复盘,游戏就下线,霸威龙就跑路了。

    撒不多琢磨,多半一周前,游戏厅就有鬼了。

    “威龙”和“袭龙”,相差一个字,意义却完全不同。前者取自霸威龙的名字,有自恃为龙,称霸一方之意。后者若不是老土的“名字”情怀,便多少带点“袭击”、“对抗”龙的意思。依霸威龙的强势主义,如何忍受得了?想必是天龙败给了地头蛇,还是矮了一截,所以他俩肯定不是一伙的。

    究竟是谁打败了霸威龙?又是谁割了一波游戏用户的韭菜?尚不得而知。这么容易被知晓,那这手段也太不高明了。

    撒不多和霸威龙本就缘分匪浅,白天又收到他女人递过来的东西。

    东西?细细一瞧,原来是个龙纹篆刻的铜牌,像哪个游戏里的通关令牌。令牌一出,全场拜倒,不战而胜的那种。那肯定和游戏厅大有关系。

    可惜白天商场施工装修,不允许闲杂人等入内。若等施工完毕,该般的搬,该换的换,还能指望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深夜潜入,趁商场大改动之前,探他个底朝天。

    撒不多一介女子,人倒是不怕,就怕鬼故事。大晚上的,一个人晃荡在偌大的商场……咦,想想都可怕。再看看方澄,谦谦君子一个,怎好意思拉他一起去做这种偷偷摸摸有辱斯文的事情?想都不敢想,还敢提?

    “丧心病狂的撒不多,你可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人,怕甚!”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咬牙踏上了揭秘威龙的道路。

    果然,心里有事,一路上,看谁都觉得一脸晦气,还净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人。带伤的,自语的,还有三更半夜画个吊死鬼浓妆出门的,吓死个人。撒不多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

    不曾想,还有人和自己是同路,甚至同一个目的。乖了个乖,这可不太方便,略作思索,加快了脚步,自己一个人从小道走了。她恰恰错过了这些人的怨声载道:

    “从未见过哪家要债搞这么大动静,雇了几十个保镖昼夜巡查。这么大个家族,用得着来这里跟我们抢钱吗?连几台下了线的破机器都不放过,就是全部夺了去又能抵多少债?”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势大权大。在这EJNQ,谁敢得罪酬家,敢得罪酬乐天。索性自认倒霉,收拾东西走吧。”

    撒不多还诧异呢:“怎么走了一阵,就再没遇上同路人,莫非和自己一样,也怕鬼故事?”

    忽然,前方有人招呼:“来个人,把这些柜子都搬走。”

    这声音粗狂有力,赛过声如洪钟的张飞,还强势无礼,十有八九是个嚣张跋扈的老爷们,动不动就对手底下的人呼来喝去,实则没有半点威信。

    撒不多饶有兴致,想瞧瞧是哪号人物?她循声向前,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只看到几张劈了叉的破柜子,还上了个大大的锁。

    那声音又在商场里面,指挥其他人找东西,貌似巴巴一晚上什么也没找见,竟捡了一堆不值钱的烂玩意,怪不得暴脾气。

    见有人来,还以为是自家上级,忙不迭使唤个保镖出来迎接,结果是个不想干的女看客,立刻大失所望,吼着:“看什么看,继续找。”

    这么多高大帅气的黑衣保镖,出场费应该不便宜,都是按小时计算吧,要是再不找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岂不亏大了。只怕这群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找什么。

    正要进去瞧个仔细,一个梳着垂肩高马尾,穿着低胸小西装的身影掠过半边门。这身姿消瘦而有波澜,娇俏而有张力,跟自己差不多,但又比自己显得年轻有朝气。单手叉腰,手里握着几张纸,鎏金的大耳圈子配上野蛮的纹身,气势不凡。

    撒不多忍不住暗叹一句:“酷。”这一定是哪家有颜有钱的叛逆小姐,才活得这般纵情肆意。

    见一众保镖一无所获,那身影失望的拍打着手里的纸团,显露出不耐之意,大骂道:“无用,都是一帮废物,几十个人都找不出一件像样的东西来,要你们何用?姑奶奶白赔你们在这瞎耽误了。再叫三十个人过来,我就不信这个邪。”

    这声音,不就是刚才那赛张飞般粗鲁的男声吗?再叫三十个?真是有钱!任性!

    形势不好,一个保镖一晚上的工资就相当于一个学员的退费,穆氏几千个学员都退的坑坑巴巴,手头不宽裕。她这竟然一口气用上百个保镖找东西,果然家大业大,稍小一点,都不够她败的。只是不知找的那玩意,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正因想要的东西迟迟没有找到而焦躁时,一保镖刚好手忙脚乱的打翻了饮水机,那小姐不得把气都撒在这倒霉蛋身上。远远的,还没到跟前,保镖就吓到跪倒在地道:“小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出所料,还是被奖励了狠狠一巴掌,还被呵斥这:“滚外面守着,省的碍手碍脚耽误事。”

    外面?许是被那高高在上,言行无忌,稍有不满就大打出手爆粗口的强势小姐震住了,撒不多本能反应后撤几步,躲到一辆电动驴子后面,偷偷摸摸,略显猥琐。

    偏那不和谐的电动驴子好似隔空感应,突然来电震动了起来,嗡嗡长鸣,不只难听还相当刺耳,这防盗系统,说是有史罕见也绝不谬赞。

    撒不多猝不及防的被一众保镖围住,正准备找个出路溜之大吉,没想到那倔强的电驴子声嘶力竭喊到不停,差点把里面的叛逆小姐喊出来。

    一位才挤进圈内的黑衣保镖惊愕道:“原来是你。”这口气,三分诧异,七分惊喜,让尴尬到不敢直视的撒不多都忍不住抬头。啊?原来是他!

    黑衣保镖解释道:“这是我商学院的同学,只是路过,没事,都回归原位吧。”随后,自己也准备离开,临行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慎重叮嘱道:“怎么这么晚还出来?晚上不安全,就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撒不多好像听出了什么言外之意。难道商场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才不允许旁人靠近?

    这是……酬家的人,那位黑衣保镖正是酬家外甥胡庆兵。说起酬家和撒不多的恩恩怨怨,那可谓是一言难尽。只一点,鸿门宴的主谋是酬家,但老酬总生性多疑,向来不把紧要之事透露外姓人,甚至自己的亲外甥胡庆兵。所以,当年之事,个中详情,他也知之甚少,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至于他和撒不多,一起并肩作战处理退费之事长达半年之久,同吃同住同饮过,也算是半个兄弟。即便见面不识,多少有几分亲切感。

    那叛逆小姐远远看见胡庆兵同撒不多搭了话,心生不悦,大声呵斥道:“打发走便是了,废什么话。”

    打发?莫说现在是方小姐,就是臭名昭著的撒不多,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打发的。这粗鄙小姐在自家人面前蛮横无理惯了,竟然言语无忌,敢赤裸裸的鄙视旁人,撒不多忍不下这口气,嘲讽道:“拿钱砸出来的母夜叉,凶什么凶?”

    那叛逆小姐倒是很喜欢对号入座,一听这话,立马暴怒转身,激动的老远就在那狂叫:“你丫的说什么?胆敢再说一遍?”

    终于看到正脸,但是距离太远天太黑,撒不多还是没看太清,只觉有点眼熟,并未细品。不过,这半天她在外面可是听得清楚,对其印象着实不咋地。

    见那女子甩着跟手电筒,怒气而来,嘴里还不停巴巴:“哪个鬼地方冒出来的死八婆,跑到这里来撒野,看我今天削不死你……”

    撒不多也没带怕的,不甘示弱道:“老娘怕你?”,随即推倒旁边那一堆劈了叉的破柜子,从里面抽出块板来,准备干架的时候好好炫一炫。

    世人总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从前的她一直“动口”,结果好心不讨好,还差点被逼到疯魔,长期以来压抑了好多发泄不出去的怒火。今天,她偏要“动手”发泄一次,去去那该死的忍气吞声。干她。

    任凭胡庆兵怎么阻拦,也拦不住二人冲向彼此,撕烂对方嘴硬的心。千钧一发之际,惊现一个身影,带着三分严肃,七分温柔,审问道:“干什么呢?”

    这声音,像极了老师抓到不守规矩的坏学生,明知她干了什么却还要假装不知的再问一句:“干什么呢?”实则是给不知轻重的心灵一个救赎和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到这个声音,撒不多瞬间热血上了头,脑子不太清楚,旋即又异常清醒的意识到“是他”。好在她现在是方小姐,衣着华丽,妆容得体,不算太失礼。

    一位体态臃肿的青年男子信步而来,像企鹅漫步,晃晃悠悠。大油头,小眼睛,淡淡的眉毛,圆圆的下巴……平平无奇的五官拼凑起来,并没有意料之外的帅气,只是很温暖,很舒服。

    走到两米之外,便停下脚步,温柔凝视,对那叛逆小姐皱眉道:“干什么呢,正事办完了没?”

    那股子热血上头的劲终于下去了,撒不多回过神来,轻轻放下手里的木板,准备悄么生息的走掉。结果,那位青年男人却突然隔空喊话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