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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废柴显山露水

    这几个小生还真是初出茅庐,没见过世面!这点小事,就个个神情紧张,言语结巴,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啥。唯有白芷箐还算镇定自若,进进出出,两边来回安抚,却也是一人之力,顾忌不暇。

    突然,老汉跳起来,面色狰狞,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掀动办公桌,情绪亢奋,大骂道:“你们这群骗子,骗我们高价报名,低价退费!骗我们所有人的退费标准都一样。骗我们领导要来。就是把我们骗到这里来浪费时间。我要到公安,到法院,去告你们,查封你们的财产,直到你们把骗来的所有钱都全部退完为止!”

    老汉嗓门高亢,情绪愤懑,声声入耳,听的人毛骨悚然,差点就认怂了?

    撒不多却恰恰相反,听的不爽,忍不住反问道:“全部?之前的课都白上了?若是骗,又为何守在这里公开退费?买卖关系中,收益和风险是并存的。我若正常经营,赠课就是你的收益。我巴不得让你赶紧上完所有赠课后,再次报名缴费。我若不正常,赠课就是你的风险,难不成还指望我把所有风险全部承担了吗?我倒想高尚一回,可若我有这个能力,我宁可继续经营,也绝不会选择退费。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走这一步?”

    记忆串联,情景带入,一年多了,还是改不了这笃信,又拿自己说事的臭毛病,就不怕吸引火力,再来一次恶评吗?

    撒不多继续发力,道:“课,应该是你女儿给孩子报的,也应该是她陪孩子一起上的。当时为什么报这个课,报了多少,又上了多少?效果如何?我想,她心里最清楚。哪家机构没有优惠和赠送?有人享受,就有人吃亏。轮上了,抵消了,统统都是碰巧!这笔糊涂账,只要不是明显的强迫,都应该被理解和接受。”

    “我们是退费的发起方,自然要提出我们的主张。至于主张的依据,前面也讲过了。你可以认为我们的主张不合理,拒绝调解。去公安告,去法院诉,这是你的权利。我们无权剥夺,也不敢强迫,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这里等待协商。协商一致,皆大欢喜,协商不一致,无非就是互相耗。可你想想,耗的时间、精力,和那点学费相比,孰轻孰重?”

    “重点是,凡事都有个度,有个先来后到,就像吃大锅饭一样,来晚了,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撒不多撇了眼名单,对着那年轻妇人道:““和子玉”mama,你说呢?”

    那妇人无半分掩藏,一本正经回答道:“可你知道吗,我要上多少个夜班才能赚来这点钱?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赚钱也很辛苦!你这退费确实太离谱了,一节课那么贵,还要把两份合同一起算,课时也不对,实在接受不了。”

    见空,一小生慌忙解释道:“课时都是系统……”

    老汉强势打断:“闭嘴吧,你这个骗子!”

    工作人员互相拉扯,眼神暗示,却无一人敢出来多说一句。白芷箐示意大家按耐不动,把手机调到锃亮,刺眼的光想视而不见都难,置于撒不多面前,道:“前辈,请接着讲。”

    这倒不是胆小怕事,不敢和老汉硬抗,而是很明显,这家人现在只想和撒不多平等交流。其他人的话,又怎能听进去?好不容易稳住全场,越刺激,越失控,自乱阵脚,就越麻烦。

    瞥了一眼,是课时的页面,一堆数字,密密麻麻。这小子想让她把课时的问题都解释了。撒不多心想:“想得倒美,都说开了,要你们何用?况且,课时,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么多人,挨个来一遍,那不得耗到猴年马月?”

    其实机构用的都是同一套管理系统,遂肃然道:“都走到退费这一步了,还在纠结课时?那这费怕是没法退了!因为机构都是上一次课,划一次课时,推送一次划课记录。如果早就划错了,你早就应该向上反映。而不是事到如今,都开始退费了,才跑过来跟我说,你的课时划错了。那我确实判断不了。而且,划课都有cao作日志,这是人为篡改不了的。退费名单也是系统导下来的原始数据,你可以质疑退费规则,但是课时,这个错不了!”

    撒不多态度坚决,那妇人一时语塞,放低了眼神,又沉默了起来。

    老年mama坐不住了,表态道:“这位领导,方才听了许多,也都听明白了。我认同你们的课时,接受你们的算法,也不要求什么补偿,只希望算下来的学费,能尽快打给我女儿。您刚才也说了,凡事都有个度,有个先来后到,我们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应该能尽快解决吧!”

    温文尔雅,轻声细语,说罢,还不忘宽慰女儿:“拖的越久,可能得到的越多,但是风险肯定越大。倒不如少要一点,稳稳当当拿到手里才是最好的。这件事情,mama替你做主了,就这么办!”

    有主意,有远见,柔中带刚的女人,一看就是一家之主。老汉和女儿勉强默认了!

    白芷箐扯了扯衣袖,表示可以。撒不多意会,思忖两秒后,承诺道“15日内!”不算完全遂了那家人的心愿,但也不是很离谱,勉强能接受。主要是钱不能给的太快,恐后面不好退。

    老汉一家离场后,那自作聪明的小生不耐烦道:“若不是前面那碎嘴老太,说不定价格还能再压一压!”

    白芷箐调侃道:“穆沧水,你这话什么意思?要不是前辈出手相助,仗义执言,恐怕现在还是吵吵闹闹,一筹莫展!你忘了方才怼你什么?“骗子”!在老人家面前,你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还在这马后炮?”

    原来,那位自作聪明小生姓穆,叫穆沧水。虽然话多,说得却不无道理。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同一套标准,不能搞特殊化。因为每一份仁慈背后,都是刀子。这一点,撒不多深有体会。

    穆沧水忍无可忍,啐道:“听不懂人话,就不要在那说教。”

    往后,其实都是一样的说辞和套路!每季退一点;每年退一点……再往后就是没钱了,只能转课。最后就是分期太久的,等不住了,也都转了课。转课就是和第三方机构谈条件,怎么谈都比退费划算。当然,立马就退的,可借机压价,价格差不多,退了便是。纠结价格,可适当解释;纠结课时,不必多言,不退就换下一位。退费前期,抢的就是时间和效率,容易者先退。退一个少一个,剩下的人就慌了。再不退,黄花菜都凉了。

    眼看半小时过去了,穆氏领导也该来了,趁小生们吵嘴拌架之际,撒不多隐没在人群中,准备悄悄离开。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笑声。笑得放荡不羁,肆意癫狂。堂中家长正闹得沸腾,闻此声,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看过去。

    几位小生犹如找到了主心骨,瞬间精神起来。白芷箐甩下手上的东西,探头出去,欣喜道:“小穆总!”

    三两声天外飞笑,配合六亲不认的步伐,带着三分肃杀,七分豪横,穿透人墙。

    家长们连连后退,神情紧张。然而,他们的破音吵又岂会因为一介毛头小子败下阵来。短暂的寂静过后,便忍不住高声呼喊,充斥着各种辛酸和不满。场面一度爆裂开来,吵得头皮发麻。

    也有知情识趣的人,看出小领导的威力,蓦然骤停。虽然情绪还在蠢蠢欲动,但是声音已经戛然而止。

    这群小生也顾不上“众人面前的形象包装”,如那天外飞笑一般自由欢呼,满是救援到来的狂喜。手足无措的半天熬过去了,终于等到了领头大哥,哪怕是被训斥“不中用”,也都无所谓了。

    一阵欢喜,白芷箐蓦然注意到有个人不见了,他拽着穆沧水问道:“前辈呢?”

    穆沧水道:“你找她做什么?她又不是我们的人!”

    白芷箐知道,穆沧水这人虽然自恃有点小聪明,爱出风头,但是粗心直肠,遇事从不深想。心想,还是事后,和他一并向小穆总告知此人此事吧!

    穆氏机构尚在退费中,只是不知是否都按退费标准执行。即便是当年的撒不多,也不算一以贯之的顺利执行,不过是舍轻取重,以小搏大。

    撒不多掩着面,低着头,三步并作一步,悄么声息的走出大门。心道:“好巧不巧碰上了穆氏领导,要死不死碰上的还是穆司辰,就是那个早上刚打过交道,还擦出点火药味的小子。本就颇多揣测,还不赶紧撤。

    她着急上了车,等她的竟然是……冰块男!

    冰块男正襟危坐,闭目凝神,平静得好像连呼吸都听不到。数秒后,才用荷尔蒙低音炮冷冰冰甩出几个字:“为什不回家?”那声音在寂静的车窗里,仿佛有回响一般,许久才慢慢消匿。

    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冰冷到骨子里的自卑!从天堂到地狱,又瞬间拉回现实!这谁受得了?一贯这个样子,撒不多也很无奈,心想:“这该死的寄人篱下,我特么也是受够了!”

    她不自觉瞥了一眼冰块男,见那丝丝不乱的发型,孔雀般高贵的体态,连上扬的嘴角都充斥着对普通人的不屑……撒不多竟然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抓了抓额头,又迷,又清醒,心想:“不!他是方澄,方元卿的次子,方氏集团的小方总!而我,现在是方圆,名声在外的方小姐,是他亲的不能再亲的亲jiejie!我不该……怂!”

    于是,撒不多扭过身来,咧开牙床,像个套了磨的大花驴一样,一通乱嚼,停都停不下来:“本来是要回的,可是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好多人往穆氏集团那走,出于好奇,我便跟了过去,果然……”

    方澄丝毫不在意,只是命令似的打断道:“以后不许!”

    “好吧好吧。”撒不多撇了撇嘴,心想:“要求真多!”大大咧咧,一看就没当回事。

    方澄面无表情,接着道:“说了不许!”见她不以为意,一副死性不改的叼样子,竟然有些动气。转过身来强势道:“说了不许就是不许,你听清楚了吗?你知道找你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吗?这次便罢了,以后莫要随意抛头露面!”

    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点霸道但不多,不会让人心生惶恐,反而乏味无趣,瞌睡虫上脑。撒不多差点闭上眼睛兀自睡去,但又明显感觉身边有人,不可忽视。那人目光一凝,她便挤出笑容,连哄带撒娇,好说歹说纠缠一路,硬是把冰封老化的文字系统激活了。

    明明是两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近距离接触却一点都不排斥,反而气氛相当融洽。伴随着彩色的夕阳,一起哒哒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