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托付于你
皇历2014年，夏，四月。 征南大将军李敢忧心于远东日本落入布里塔尼亚之手，奈何朝臣jian佞当道。南海舰队虽然听命于他，但是却无奈没有得到朝廷的正式同意。乞求收复日本列岛的请命也是一拖再拖。终是不再抱有期望，终于长吁短叹，茶饭不思，遂染病不起，渐渐沉重。 近半月后，李敢自知病入膏肓，两目昏花。便令人请来李氏家族所有的宗正长老前往襄阳，听受遗命。关家父女，理所当然也在其列。 “老夫纵横沙场数十年，不想到老来，却得奈何不得区区阉竖之手。自取其辱，抱憾终身。愧对先帝，失诺于太子。今，子修才智卓绝，可担大任。然其性情多变，富于猜忌，虐藏于心。外刚内柔，为卿之首，实则不妥。不得不以大事相托。” 说着泪流满面，诸位家臣哪见过这阵势，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道。 “吾等定当效死命，以全忠义！” 李敢道摆了摆手，让文和带着家臣退下。 其时李敢早已经神志不清，但是见着了关家的父女却也还是强打起精神，摸着她的背道。 “老夫知道，你呀，心里面其实对这亲事老大不乐意了。” 关雨见他已经老眼昏花，心中难过，不想他生气，胡乱应道。 “世公您说笑了，能嫁进李家，雨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哈哈，跟你娘一个德行。不过，这样子也好…………” “修儿这小子，人不坏，就是心眼儿有点儿多，太爱猜忌别人…………” “你，是要跟他处一辈子的人。有些话，老头子也希望你记住。” “世公请讲…………” 说着，李敢竟是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把攥着关雨的小手，满脸的泪水。 “修儿他，可以是无情的暴君，也可以是一个海乃百川的仁主。虽然现在还在控制中，然，老夫毕竟将不久于人世。以后，这些都要靠你来帮他…………” “世公？” “老实告诉世公，你……喜欢修儿吗？” “世公…………我…………” “你看看我，都快要死的人了，还怕世公笑话你不成…………” “没有的事情，侄孙女只是…………” “只是什么……” “不讨厌就是了…………”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咯……” “世公，您说什么呢，侄孙女不依啊…………” 好家伙，这关雨闹气别扭来愣是捶在李敢身上差点没有直接让他进棺材。 “咳咳……好了好了，我的乖侄孙女，你可别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打散了…………” 放心了，李敢一直攥着关雨的手早已经是汗水湿透了手心。这是他唯一可以托付的对象，很庆幸，他没有看走眼。 李敢点了点头。 “去把…………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拿来吧…………” “是…………” 那是一件被精心编织的喜服，充满了喜庆的颜色还有令人炫目的图案花纹在这间一片素白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扎眼。关雨手捧着这一件喜服，眼中的艳羡瞬时流转了出来。 “这是当初，原本准备给小唯出嫁时候穿的衣服，后来，也一直没有用上。是小唯的母亲亲手为她做的，老夫，也没有舍得扔…………” “世公，您这是…………” “等到你出嫁的时候，就穿这个吧…………” “可惜，老夫再也看不到…………你跟修儿…………共结连理了…………咳…………咳…………” 李敢已没力气了，关雨连忙扶着他躺下，左手拭泪，右手拉着他的手。 “天意……天意难…………” 最后一个字尚未吐出，右手却已无力垂下，一动也不动了。 关雨脑子嗡的一下，汗流遍体，手足无措，泣拜于地道：“世公，世公！” 门外文和听闻到关雨的泣声，心中悲戚不以。率领众人朝向李修跪拜，自此，李家家主的地位，正式交到了李修手中。 皇历2013年，5月 “恭喜你了，鲁鲁修。” 即便窗外还透着荆襄地区特有的雾雨，少年的微笑依旧像是阳光一般和煦。尽管这在鲁鲁修看来有些刺眼，但是他并不讨厌，也许是因为这份不带一丝杂质的笑容让他想起了另一个对他意义重大的人，但也因为如此，鲁鲁修对于眼前这个少年的感觉颇为复杂。 “以我现在的身份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一身孝服的鲁鲁修目光冷漠地看着前厅前来吊唁的各个家族的代表，虚伪的哀容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啊拉，我在你的脸上，可没有看到任何可以称之为悲伤的表情啊，是我眼花了吗？” “你大老远地跑来，难道是想要跟我说着一通废话吗？还是说，你已经心灰意冷神经错乱了？” “怎么会…………” “不管怎么说，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家族的主人了。” 刘叶换了一身便装坐在鲁鲁修的身边。 鲁鲁修看了他一眼，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相同的话，但是鲁鲁修已经记不太清楚了，眼前这个少年总是给他一种亦敌亦友的感觉。相似的遭遇，相似的理念，如果不是国家的差别，鲁鲁修想着也许他们会是为同一理念并肩作战的好友，就好像曾经跟他也势同水火的朱雀一样，抛开了国家与民族，他跟朱雀其实还算相处的不错。 “哥哥虽然嘴上说是讨厌太子，但是也很欣赏他不是吗？也许你们能成为朋友呢，就好像当初跟朱雀哥哥一样呢！” 回想起娜娜莉略带一丝期待的话，鲁鲁修的嘴角不由轻轻上扬。 【朋友…………吗？】 的确是久违了的字眼呢，习惯了宫廷斗争的鲁鲁修对于一份真诚其实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珍惜，不然当初也不会挽留朱雀而是顺手解决掉这个可能会泄露他行踪的“朋友”，全因为鲁鲁修看出来了，朱雀眼中那份同样的真诚。 而现在，刘叶的眼中，鲁鲁修也仿佛看到了相同的东西，这不禁让他有些动容。 “哼，该说是如你所愿吧，现在李家已经成了你的后盾。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 鲁鲁修撇了撇嘴算是认同了刘叶的说法，结束了这些个没营养的话题，一把拉下了窗边的竹叶窗，整个屋子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看着前庭外前来吊唁的人群，刘叶的神情莫名的开始黯淡下来。 “鲁鲁修，想必你也清楚我朝的现状。朝政基本被宦官把持，那群没卵子的鸟人，只知道敛财，而那些所谓的士林文人，表面上忠君爱国，实际上还不是跟在宦官背后敛财。这个国家可以说是烂到了骨子里。” “自汉历1729年以我中华帝国位核心的中华联邦成立以来，本在曹cao新政之后仅作为国家象征的天子渐渐掌握了权力，而宦官集团也因先皇们的需要而产生。起初仅仅是用来对抗内阁的产物，但后来却渐渐演变成凌驾于官僚的新的体制，甚至在最近，渐有凌驾天子的架势。” “宦官集团以朝堂的大宦官集团为核心，各地镇守太监为基础，从上到下完完全全掌握了这个国家。要不是由于军队方面的人大部分都看不起这帮没卵子的人，也许孤根本不能在这跟你畅谈了。” 鲁鲁修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候在门外的黎星刻，心里不由想到了那个同样在他尚未发迹之时便忠诚于他的骑士，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像他跟刘叶这样毫无实权的皇子最难在于初始之时，对此他深有体会，所以对于刘叶所说的他只是略微耸耸肩笑了一笑略表‘同情‘ 刘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宦官们对于皇族是万分提防，比如黎星刻，就是宦官们派来监视我的。” 刘叶指了指门外的黎星刻。 “原来如此，那台机甲你送给大宦官了吧…………” 稍微想了想黎星刻的所作所为变明白了黎星刻作为内应的重要，鲁鲁修对于大宦官的大意不由报以冷笑。 “这样也好，算是将计就计，有黎星刻充当内鬼的话，你的行动会方便许多，可是…………” 鲁鲁修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回过头去一脸戏谑地看着刘叶。鲁鲁修明白刘叶的缺陷，或者说弱势，这一点，他相信刘叶比他还清楚。 “凭借那个玩具，想必可以让他们拉拢不少军方势力吧，也能让他们的胆子再大一点。” “至于那些被排挤，剩下的势力，就会向你靠拢……哼，好手段……” 对于这个手段，鲁鲁修并不陌生。以前的他也是一样，高级一点儿的贵族都对于他这个皇子不感兴趣，他壮大自己势力的入手点也同样是一些被排挤的小贵族甚至是……平民…… 刘叶喃喃道：“他们不把这个国家彻底逼入绝境，人民又怎么会被逼醒？孤又怎么能站出来引领他们呢？” 刘叶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以鲁鲁修受过的训练的听力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了去，神色间略有一丝惊讶，还有一点…………兴奋……没错，刘叶的所要布得这个局无疑是根除祸端的好办法，中华联邦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太过于温和的手段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破而后立，刘叶的办法无疑是在进行一场赌博，输了将一无所有，甚至还要搭上一个承传千年的古国；赢了，不仅仅是宦官，也许……………… 鲁鲁修颤笑着看着刘叶温文儒雅的气质，实在是难以想像他骨子里那股隐藏的狠劲。恍惚间他突然看到了自己出征之时，拿皇位继承权跟皇帝所打的一场豪赌，鲁鲁修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不过见过几次面的家伙，心想着原来物以类聚说的是这么一回事，难怪他们彼此会有种惺惺相惜的错觉，全赖鲁鲁修骨子里也是一个疯狂的赌徒啊！ “所以呢，鲁鲁修，不，李修，你代表李家要向大宦官靠拢，给他们递刀子。懂吗？” 刘叶放下了一直握在手中的茶杯，脸上的从容依然不减。 “而且最好是送大家伙，不然我又怎么得到他们的信任呢……” 鲁鲁修的笑容同样不怀好意。 “总而言之，鲁鲁修，从今天起你就是大宦官的最有力的的支持者，不要有丝毫顾忌，也不要来主动接触孤。” “这可能将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有万一，希望你帮我照顾好我meimei。” 刘叶站起身来，走向门外的时候不似来时那般的轻快。以鲁鲁修的眼力，他自信看出了刘叶脸上一闪而逝的决然。 “我们前前后后也只见过三次面，你居然敢相信我这个外人？不怕我反咬一口吗？” “如果在今天以前，也许会，但是今天以后，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跟我，是同样的一种人呢…………” 黎星刻神色略微犹豫地留下一个黑色的手提箱，跟着离开了。 ‘因为meimei吗………………‘ 鲁鲁修取过手提箱放回到主位上，轻声喃喃着望向主厅的方向，娜娜莉正一身的孝服跪坐在李敢的棺木前，泣声不止。与鲁鲁修不同，李家老爷子对于身体残疾的李莉显然是更为疼爱。 鲁鲁修作为未来的继承人所要经受的令人无法喘息的教育和培养在这个女孩儿的身上完全没有表现，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残疾，也因为她的女儿身吧。当然，对于这一切深意还不算太清楚的娜娜莉却真心感受到了李敢这个老人对她的疼爱，原本就心怀愧疚的心理，终于在李敢撒手人寰的时刻爆发了出来。如果不是有咲世子在一边看着，鲁鲁修也不免有些担心。但是归根结底，也许，娜娜莉的童年里，对于父爱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少有体会………… ‘怎么样？‘ 沉思间，偏房的阁间被轻轻推了开来，在这个如今李敢已死的府上，能够这般不经通报就进入这间房间的只有鲁鲁修信赖的人，鲁鲁修从不让娜娜莉参与这些事情，所以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来得人是毛。 他依旧皱着眉头整理刚刚的思绪，刘叶的意思他已经大概明白，只不过仍然比较在意刘叶最后几句话里的口气。 【大宦官能有今天这般实力绝非偶然，可不能掉以轻心啊，刘叶…………】 也许是鲁鲁修自己也不曾注意到，事实上他已经下意识地接受了刘叶之于他之间的微妙关系，直到日后却成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良好默契。 ‘如你所料的，大部分都是些别有心思的家伙，能用的人不多，李家老爷子一死，这些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毛看了看桌上没有动过的另一盏茶杯，毫不顾及地畅饮了几口驱散身上的冷意。鲁鲁修这家伙是个纯粹的布里塔尼亚人，这种茶他向来是不会动的。啊，也许，除了某一个人泡的………… ‘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不用担心…………‘ 鲁鲁修双手轻撑着下颚阴阴笑道。确定了以后的计划，他对于怎么做已经了然于胸，当今天子年事已高，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这注定了他不能用常规手段。 “我想知道的是，刘叶，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关于这一点…………” “怎么了…………” “以这个房间为中心，差不多覆盖这个房间的范围，我都无法读取到任何人的想法，包括黎星刻。就像是从我的脑袋里面被抽走了一样，别说是听到他们的思考，就连感觉都无法感觉到。” “你的力量失效了吗？还是说…………” “啊，刘叶一走以后，这个地方就又回来了。” “呃…………” 鲁鲁修点了点头，对着桌面上的文件发起了深思。 “以前，我也曾经以为Geass是过于超出想象的力量。而没有做太多的想法，但是想在看来，这并非是完全幻想出来的神迹。毛，很多的时候，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有很多，但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却没有，因为现在的科学还打不到可以解释的水准。过去只能够对我和C.C.无效的Geass，现在，刘叶找到了克制的方法。” “你是说？” 毛注意到了鲁鲁修话中的深意，着急追问道。 “恩，一次的话，还可以被当做巧合，但是两次都是这样的话，就很可疑了。刘叶，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你的能力…………所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刻意支开了你。他一定有什么盘算，甚至连黎星刻也瞒了下来………………”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做呢？” “刘叶在下一盘大棋，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我，最多也就是充当‘后’的位置，非是执棋人…………” “‘后’，西洋棋中，最强力的棋子。极有可能会改变整个棋盘的走向…………” “但是，‘后’也不是万能的。‘王’若不向前，即便有‘后’也没有用…………” “当今之际，我们应该改变以往和大宦官敌对的立场，争取政治上的外援。至于，到底要不要帮刘叶…………老实说，孤也没怕过他…………只不过…………” “啊，我知道的，你这种人，总是会被这样的事情所吸引不是吗？” “看看再说吧，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他刘叶如果够那个气量，作为我逗留此地的房租，我会帮他一把的。” “对了，说起‘后’，你可知道那一天，老爷子跟你的‘后’说了什么…………” “关雨吗？” “除了她还有谁？老爷子可是用心良苦啊…………” ‘你是说让她帮助我尽快掌控李家的事情？‘ “哈哈，鲁鲁修，有的事情呢，我就不方便多说了…………” “哼，她还在前厅吗…………” ‘哦，你的‘未婚妻’啊在前堂帮你接待那些小丑呢！‘ 毛故意在未婚妻这三个字上咬起了重音，不过一心想着事情的鲁鲁修没有多去理会他。这让毛大喊无趣，盯着窗外连绵的细雨怔怔发呆。 ‘说起来，你要找的那个人，现在可以吩咐李家的势力帮你找了，那个叫C.C.的………………‘ 见毛一脸的索然无味的模样，鲁鲁修不禁想起了一早答应过他的事情。 ‘能找到就好了，我知道她一直在躲着我，连我的Geass都对她没有用，那帮人又怎么找得到她呢？…………‘ 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寂也有些疲惫，毛是一个孤儿这鲁鲁修是知道的，但是C.C.与毛的关系他却怎么也不肯说，事实上，到底是不肯说还是说不清呢？这一点恐怕也是毛自己恐惧的事情，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却是毛追逐着C.C.的最后一点支撑了，鲁鲁修很少安慰人，但是也懂得不去毁灭毛最后一点希望。 尽管他认为这个叫C.C.的恶劣家伙，十之八九抛弃了毛………… 【说起来，加上尚未蒙面的C.C.，我，还有刘叶，已经有3个的心思是毛无法读取的，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还有刘叶，你是怎么知道毛的能力的呢？…………】 房间里彼此怀揣着心事的两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滴滴答答的雨声在窗口溅落，安静地令人窒息。 鲁鲁修转过门廊来到了前厅大堂的灵堂。同样披麻戴孝的关雨，也是两眼通红地跪坐在那里，对着前来祭拜的人一一磕头道谢。俨然就是一副儿媳妇该有的模样。鲁鲁修略带着复杂地走上了前去，跪在她的身旁。默默地拿起一沓纸钱放在火盆里。看着它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这无尽的烟雨中。 【果然，雨天都没有什么好事会发生…………】 鲁鲁修心下烦躁地想着。 “呐，修…………” “呃？” 关雨默然地看着盆中久久不去的火焰，像是黑暗中能够抓住地唯一光明一样。眼中一片哀祭。 “我们有一天，也会这样吗…………” 人都是会死的………… 这样绝情的话，在关雨泪眼婆裟地望着他的时候，他说不出口。想起来也是，比起他这个才认亲不过半年的外孙，眼前这个女孩儿才是李敢看着长大的“亲孙女”。也只有她才是最有资格流泪的人，她代替了鲁鲁修，留下眼泪………… “别多想了…………” 【呃…………】 感觉到指间传来的冰凉的手感，仿佛雨露一般打乱了鲁鲁修的神思。那是关雨的手，藏在白衣素服之下，冷得发抖的手。 她也在害怕着，也许从小被当做一个男孩子养活，习武打架，劲装出行都算不了什么。但是，她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女孩子。她们终归还是容易感到害怕的生物，需要一个能够为她们披荆斩棘，牵着她手的骑士。 “有我在呢…………” 鲁鲁修下意识的反手将关雨的葇荑握在手中，只觉得心中的烦闷顿时平静了不少。关雨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又自己停了下来。 【以后，这些都要靠你来帮他…………】 关雨忽然间想到了李敢的嘱咐，抬起有些迷离的眼睛望着鲁鲁修。 沉稳有度，面色不改。大概唯一能够察觉到他的心绪的，是这只同意冰冷的手。布满了老茧，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但是此刻，却给了关雨无比的安心。 【也许我，才是真的需要修陪在身边的人呢…………】 这样想着，已经cao忙了几天的少女，不自觉地靠在了鲁鲁修宽厚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