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恭喜通过初面
周六晚上路琳琳洗漱完毕开始写日记，她不是规律地每天都写，有大事发生想要记录的时候才会写，写完已经凌晨一点多，上床后立志要睡到中午十二点。 不幸的是早上八点，她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到，那嘈杂的声音直接传到她梦里，她梦见楼下有个老头在遛易拉罐，没错，一根绳子末端系住一个可口可乐易拉罐，他牵着另一头，咣里咣当，咣里咣当。她对着老头吼道：“大爷，你干嘛大清早遛易拉罐！”老头笑呵呵道：“你问我到哪里找老伴儿？” 路琳琳急醒了，听清楚噪音在走廊上后，气急败坏打开门找罪魁祸首。 她租的是老式公寓楼，酒店破产后的二次改造，隔音效果非常一般，只有一个优点，就是有赠送公共区域保洁。 她看到隔壁门户大开，里面有人正弯着腰拖着箱子，咣里咣当，路琳琳气的头疼，凶巴巴道：“你知道你大早上在扰民吗？” 那人连声说对不起，抬起头看了看她，叫道：“路小姐？”声音里满是惊喜。 路琳琳一愣，看仔细后认出来，这人不是昨天刚刚见过的：“前台？” “哈，我名字可不叫前台。”他站起身，正要伸出手，就看到满手污渍，缩了回去：“你好，我叫薛语诚。你也住在这里？哪一间？” 她此刻仍有些许起床气，完全不想交朋友，冷漠道：“很高兴认识你，请动静小一点。” 说完就转身回自己房间，薛语诚目送她关上门。 解决完噪音问题，她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钟，外面天气阴沉沉，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年。 她起床冲了个热水澡，头发湿漉漉散在脑后，她不喜欢吹头发，喜欢自然晾干。 她用电锅咕嘟咕嘟煮着泡面，加入香肠鸡蛋，此时，摇滚音乐从隔壁排山倒海穿墙而来，声嘶力竭，惊得她手一抖，料包全撒在外面。 她记起来了，今天有位新邻居搬过来，那个叫薛什么的，今天算第二次得罪她，路琳琳忍着不发作，这栋楼里她脾气算好的，吵闹成这样，自有其他人出手。 果不其然，隔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音乐关停了，几分钟后，男女爽朗的笑声传来。 路琳琳听出来女孩的笑声是来自琪琪，住在薛什么的楼下，十八九岁的年纪，两周前从XZ骑行回来，皮肤晒得黑里透红，现在已经变成时髦的蜜色，梳着脏辫，手臂一截藤蔓纹身。 没人知道琪琪的工作是做什么的，经济来源是什么，只是觉得她生活十分不规律，常常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和时机碰到她。 路琳琳吃完晚饭，他们仍然在谈笑，收拾完卫生，还能听到两人在门口聊天。 以往这个时候她要去丢掉整个周末囤积的垃圾，她看了一会儿书，听到门口没有动静了，提着垃圾袋出门。 路琳琳刚把门关上，隔壁也打开门，两张脸，四目相对，薛语诚提着大包小包的垃圾走出来。 “哈喽新邻居，正好一起扔垃圾，我还不知道垃圾站在哪里。”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兴致勃勃。 “好。” “我可以叫你琳琳吗？” 简历上的名字他竟然还记得，她爽快答应：“可以，一般认识我的人也都这样称呼我。” “这里房租不便宜，你找工作还顺利吗？” 他以为路琳琳是无业游民，路琳琳笑了笑，不多解释：“走一步算一步，慢慢来。”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有一些朋友也在上海，可以帮你留意有没有合适的空缺。” 路琳琳下意识想要拒绝，但看到他殷切的目光，无奈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OK，那我扫你吧。” 周一上班，路琳琳刚刚到公司，就看到王亚敏已经坐在位置上，脸色很不好看，通常来说在他们部门，王亚敏是最后一个到的。 “早啊。”路琳琳打了声招呼。 王亚敏看到是她，努力笑了笑：“路姐，早。” 不一会儿，王亚敏跑到她身边，悄声道：“路姐，好像下一个被裁员的人是我。” 路琳琳心中一惊，看她紧张的样子，故作镇静：“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她不肯讲了，解释半天因为自己资历浅，年纪小，办事也不牢靠。 路琳琳猜到是祝姐，因为祝姐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王亚敏自我剖析完毕，路琳琳拍了拍她肩膀：“走了一个小马哥就足够了，还要裁，部门就没人了。” “有呀，现在订单很少，这个部门有你、南哥、祝姐、元启，足够了。” “没影子的事儿，别瞎琢磨，稳住！”路琳琳接着好奇道：“你不会想离职吧？” “赔也赔不了多少，被裁有点丢人，背调也不会好看，不如主动辞职。” “被裁有赔偿金拿，你是不是傻呀？”路琳琳说出口后，意识到刚出校门的年轻人，还处在面子、心情比金钱重要的阶段，而且这个公司也不算行业第一好的公司，走了说不定在别处有更好的际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不再说什么。 如果王亚敏真的主动请辞，祝姐的目的就达到了，部门已经走两个人，再怎么也不会再裁员了，她安全了。 果然，下午刚刚开始上班，王亚敏就去找领导谈话。 祝姐压低了声音：“小敏不会要走了吧。” 周元启和路琳琳都不睬他，章南咳嗽了一声说：“谁知道呢，说不定还升职加薪呢！” 王亚敏从办公室回来后，脸色好看了许多。 路琳琳转着手里的笔，心绪飞扬，她盲猜：领导必然是先肯定了她工作能力，然后许诺等渡过这段困难时期，还要让她回来为公司效力。 此时她手机震动来电，一串陌生的号码，路琳琳离开工位去接听。 电话里传来一个雀跃的声音：“恭喜你！” “什么？” “恭喜你通过喜嘉公司的初面，哈哈，我太激动了，忘了先表明身份，我是你新邻居，薛语诚……” “我不去。”路琳琳狠心打断了这份喜悦。 “为什么？” “没有缘分吧，用你们公司的话说，没有佛缘。” “不，不要这样说，等我下班回去详细聊，我让人事明天再打你的电话。” 路琳琳听到手机里的挂断声音，心想今天下班回去也不得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