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波又起
小米失联了，任何渠道都无法联系到她，微信不回、电话不通，没人知道她现在哪里，人间蒸发了。 路琳琳甚至去了她就职的基金公司，刚说完小米的名字，前台的女孩就明白了，微笑答道：“最近很多人找她，但是很抱歉，她已经离职了，您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吗？需要我帮您安排其他的客户经理吗？” 路琳琳又一次无功而返。 张菲菲也托人去派出所问了，得知小米的身份证近期买过飞外地的机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信息。 这就是好消息，她还在。 张菲菲安慰道：“小米的爸爸和哥哥相继离世，这打击非同小可，她可能躲起来去散心了，你放心吧，谁轻生小米也不会轻生，她会挺过来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国外地缘政治危机加剧，路琳琳所在的公司资金流爆出严重问题，不得不通过裁员来缩减支出。办公室里人心惶惶，大家惊觉昔日并肩作战的同事，现在可能就是竞争对手。 这天，路琳琳刚到公司，就注意到小马的办公桌格外整洁。 “小马走了，赔偿拿了n 1。”坐在她对面的祝姐看出她的疑惑，祝姐大名是祝雨嫣，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在上初中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路琳琳心想他昔日叽叽喳喳吐槽没完，这次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昨天最后一天，我昨天走的晚才知道。” “不应该呀。”路琳琳在心里其实早就盘算过：整个办公室最有可能被裁掉的人是周元启，他才来了几个月，资历浅、悟性差，做事情经常需要别人善后，好几次惹到领导大发脾气，而且就赔偿款来说，裁掉他公司花费最少。 祝姐人精似的，立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谁说不是呢，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小马，不过，”她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朝着周元启的工位看了一眼：“小周有靠山。” “什么意思？” “他跟人事的方姐打得火热？” “人事部经理？！什么意思？”路琳琳努力控制自己惊讶的表情：“你在开玩笑吧？方姐好像四十多岁？” 祝姐不高兴了，因她年纪也有三十五六了：“年龄算什么事儿？人家跟大领导攀上关系才是本事。” “是是是，”路琳琳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我太惊讶了，我记得他有女朋友呀，女朋友还在国外留学，才二十岁出头。” 祝姐眼睛一亮，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嗨，OfficeWife嘛！只工作时间恋爱，下班回归现实。” 路琳琳心想你知道的还真多，下一刻就看到小周进来，她急忙尴尬一笑坐在椅子上结束话题。 与小周一起进办公室的还有章南，是82年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未婚，声称是不婚族，把自己收拾的很利落，白色衬衫的领子一直洁白如新，因没有脱发危机，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个五岁，很爱跟公司里90后一起玩。 他以为路琳琳在讨论裁员的事情，急忙插上一嘴：“走了就走了嘛！赔我7 1，我都要笑死了！” “不得了了，侬老来赛诶。”祝姐看到老章就笑像朵花儿，喜欢用蹩脚的上海话与他攀谈，说话时身体朝着他歪着。 老章似乎不爱搭理她，看路琳琳埋头吃早饭不做声，也不继续说什么。 路琳琳喝着热腾腾的豆浆，给mama发微信，告诉她自己即将失业，请她老人家做好被啃老的准备。 路mama回复：用了我的钱，就要给我滚回来。 她回复：免了免了，贫贱不能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路mama回复：给你介绍的，见了就说不适合，哪里不适合也说不出一二三，不要老是挑剔别人，也多看看自己。 真是亲妈！ “路姐，你mama在逼婚呀？”身边突然有个声音响起，路琳琳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同事王亚敏，气呼呼道：“你怎么偷看人屏幕。” “逼婚？小路有对象了吗？”章南探出脑袋。 “还没有，我不着急这个。” “今天没有，明天说不定就有，缘份要来的话，很快的！”祝姐笑的意味深长。 王亚敏叹了口气：“现在非常时期没订单，没订单就不知道做什么，唉，真无聊。” “向祝姐学习，把毛衣针都带公司了。”路琳琳给她出主意。 “我没这个手艺，南哥在看什么？” “世界杯小组赛，足球懂吗？”章南打开保温杯，枸杞泡红枣，他十分重视养生，任何对健康不利的事情都不去做。 王亚敏曾私下吐槽他不婚可能是担心女色伤身。 “懂呀，昨天我还买了阿根廷胜出葡萄牙，赚了许多。”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坐在章南旁边与他一起看。 章南与她拉开一段绅士距离，对美丽少女的到来表示欢迎：“了不起，很少有女孩对足球感兴趣。” 王亚敏正色纠正他：“你这是对女性的刻板印象。” 章南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谈性别对立的敏感话题，如临大敌，他可不想因此被公司年轻女孩背后嘲笑，忙堆出来笑脸：“是是是，我孤陋寡闻。” 祝姐双手飞快的织起来毛衣，眼睛在章南和王亚敏脸上来回瞟，好似要在毛衣上织出这两张脸的花样。 路琳琳正悄悄更新简历，谁知道公司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可以撑多久，她找了几家很有规模的公司，把简历投递出去准备骑驴找马。 午饭的时候，二姨打来了电话：“琳琳？” 路琳琳回答：“是呀，二姨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刚刚你mama打电话说你要失业了，我想如果你愿意，可以来你姨夫公司做事。”二姨徐徐说道。 “不用不用，”路琳琳脸一下子涨红，急忙跑出办公室接电话，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跟mama说话了：“二姨，我跟我妈在开玩笑呢！我没有失业。” “好，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愿意来，小辈中你最有自己主张，你姨夫他们家那些孩子总是求他介绍工作，我们不说这个了，”二姨话锋一转：“你这周六一定要来家里吃晚饭，你表哥谈了个女朋友，到时她也要来，你帮我看看这女孩怎么样。” 路琳琳心中奇怪，问道：“表哥喜欢不就可以了。” “这个女孩有点不一样，”二姨语气变得犹豫：“你见了就知道，我总怕是我自己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