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清云山谷
叶府马车。 “原来是先生。”叶言之掀起车帘。 “先上来吧。”明晟微笑着说。 “是。”叶言之拱了拱手，随后登上马车坐在另一侧。 片刻后，天色渐晚，马车却驶出了洛阳城，直到天边挂着的圆月越来越清晰，马车停在一处别院外。 “明日一早回有马车接你回去。”离开时明晟掀开车帘，“莫要辜负家主的心意。” “禹儿明白。”叶言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院内的石桌上放着一些小玩意，叶言之快步走到主屋，轻轻推开门。 “母亲……”一别十数年，可身上的血脉亲情不会断，记忆里最为爱惜自己容颜的母亲如今却已经白了鬓发。 “不知道你现在口味变了没，准备了一桌子菜。”刘氏眼眶里泪水一直在打转。 叶府。 明晟回来后直接进了叶维的院子。 “她不会多说什么吧。”叶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付庄四十七口人的命只在她一念之间，家主大可放心。”明晟回答，“只是没想到隐楼的人居然能查到。” 刘氏便是昔年的淑妃，原本早就该死在天牢内，却被叶维派人换了出来，这些年她一直隐姓埋名躲在远离洛阳的地方。 “那几个jian细暂时先留着。”叶维颇为满意，“好在你提前准备了两拨人，现在隐楼还在傻傻地守着那个冒牌货。” “家主这几十年来精心布局，可不能因为这些杂碎坏了计划。”明晟话音未落。 “家主，墨少爷来了。”门外传来林海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叶维示意明晟先将桌上的地图收起来。 “拜见叶老将军。”来人穿着玄衣，抬起头，竟然是林舒墨，“不辱使命，我已经进入最后一轮选拔。” “果然一表人才。”叶维咳嗽了几声，“看到你便想起你爷爷林夙，当年与我一起从军，可惜了……” “若不是将军，爷爷不只是失去双臂，林家早就散了。”林舒墨一身武艺皆是明晟所传授，明面上不参与任何派系的林家其实早就归附了叶家。 叶维推开桌案下的暗格，一柄铁青色的长剑缓缓升起，剑柄上刻着一个“林”字。 “是……长陌。”林舒墨捧起长剑，林家家传宝剑。 “当年这剑在战场上遗失，也就在前几天才从漠北找到。”叶维长叹一口气。 “多谢将军。”林舒墨朝着叶维磕了三个响头。 “习武之人，应傲骨长存，以后不必行此大礼。”叶维起身走来将他扶起，“夜已深，早些回去休息吧。” 明晟将林舒墨送到院门口。 “师父可是有话要说？”林舒墨看得出明晟的欲言又止。 “你见到她了。”明晟压低声音。 “师妹吗？”林舒墨问。 “为师只有你们两个徒儿，万事小心。” 清晨。 “母亲……”叶言之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只是空荡的房间只剩下了自己。 “禹儿可是已经醒了？”明晟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叶言之只记得自己躺在母亲腿上睡着了，也不知道下次再见到她又要何时了，她换了一身衣服推开门。 “这里是……”叶言之看着眼前的院子，墙壁上的徽记与如今叶家的徽记十分相似，“清云山谷？” “没错。”明晟 百余年前的叶家还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清云派，那时的掌门救了陷入夺嫡纷争被追杀的皇子，之后便步入朝堂，成为现在的叶家。 叶言之也是听父亲提起过这段往事，只是没想到这里被打理的很干净，似乎还有人居住的痕迹。 “这边。”明晟带着她去了前厅，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其他人，站在前厅台阶上可以看到整个府邸全景，规模与藏锋山的隐楼不相上下。 “母亲可还在这？”叶言之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玄羽卫已经来府上传讯，你今日便要入玄羽营，通过入门试炼后，才算是真正的玄羽卫。”明晟看了一眼她，“早膳已经在马车上备好，林海会送你去那。” “是。”叶言之走出府门，转过身看到上面的匾额——清云派，转过头时看到不远处路边停着马车，林海正守在车前。 “明先生。”林海朝着明晟行礼。 “就送到这了，记住家主的话。”明晟摆了摆手示意叶言之上车。 “此前也经常路过此处，却并未见到山谷内有府邸。”叶言之掀起车帘看着逐渐远去的屋宇。 “入山处有迷阵，加上雾气常年笼罩，除非认识路的人才能找到这里。”林海吹了一下口哨，忽然周围的树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马车也停了下来，直到声音停止，浓雾渐起。 “那是……”叶言之注意到一团奇怪的亮光。 “引路灯。”林海甩了一下马鞭，马车又动了起来，一个时辰后才离开浓雾，此时已经离山谷很远了。 “也不知道下次来这里又要过多久。”叶言之知道强行闯阵必会迷失在浓雾中。 “家主已经同意小姐每月可见夫人一次。”林海指了指一旁的木箱，“这里面的东西是明先生准备的。” 叶言之掀起木箱的盖子，里面整齐的放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匣子。打开最小的匣子，里面放着一枚令牌，这玄羽卫初级侍卫的令牌，底下刻着她的名字。再打开中等的匣子，里面放着一些衣物和银票。打开最下面的匣子，青冥剑出现在她眼前，眉头一皱，随后后合起来。 又过了两个时辰。 东宫。 等马车停下，叶言之掀开门帘，看到府门侧门站了几个人，带着包袱和青冥剑走下来。 “小姐可还有吩咐？”林海问。 “林叔你先回去吧。”叶言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人上，正是东方兄妹和林舒墨。 “是。”林海行礼后驾着车往叶府的方向去了。 “表姐！”东方千欣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差一点撞到叶言之。 “欣儿，曜哥……还有林二哥。”叶言之扶住差一点摔倒的东方千欣，随后与几人打招呼。 “刚刚欣儿还提起你。”东方曜与林舒墨也走过来。 “我看时候不早了，你和欣儿还是早些回府。”林舒墨牵着一匹黑马，马背上背着两个箱子。 “我还有些功课没做，距离殿试也就两个月了。”东方曜点了点头，“欣儿，我们先回去。” “我舍不得二哥……”东方千欣拉着林舒墨的袖子不肯松手。 “得空我会去找你们。”林舒墨拿起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放心。” 东方千欣一步三回头的登上马车，随后缓缓离去。 “两位请拿出令牌。”高剑负责在府门口登记，接过两人的牌子，“林舒墨，你跟这我走，叶言之你跟着灵玉玄卫。” “叶言之，你跟我走。”灵玉早就等在这里，负责将左营的人带回，沿着院墙走到一处阁楼，这里是便是左卫营，“这里一共六层，你们五个新来的住在第一层，常服已经入门口的桌上，进了东宫的门便正式成了玄羽卫，巳时在院内集合。” “多谢灵玉玄卫。” 叶言之走进阁楼，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房间外，十三号。她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不远处楼梯传来脚步声。 “听说今日左营来了五个新人。” “哦？这次竟然还能剩五个。” 玄羽卫被分成‘初级、高级、地级、天级、玄级’五种等级，根据能力进行区分。高剑作为太子贴身侍卫，也是右营唯一达到玄级水平的人。灵玉则为天级。 其中一个人穿着玄羽卫常服，腰牌底下刻着一个“地”字。另一人穿着长裙，腰牌底下刻着一个“天”字。两人叶言之都认识，正是御湖山庄的二庄主宫巳与山庄大小姐溪念。三年前，两个人离开御湖山庄后便遭到追杀，直到逃到洛阳遇到了高剑，之后两人便被招到玄羽卫这才避过追杀。 “玄羽卫叶言之。”叶言之朝着两人行礼。 “玄羽卫宫巳。” “玄羽卫溪念。” 叶言之在江湖行走时常以易容术遮盖面容，所以两人并未认出。 “你便是叶家的叶言之。”宫巳对她十分感兴趣，初到洛阳便听说了禁军叶家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家人，“明日训练可否与我过两招？” “额……”叶言之有些意外。 “都说叶家秋风落叶决十分厉害，我想见一见。”宫巳摩搓着腰间的佩剑非烟。 “秋风扫落叶，据说全盛时期的叶家家主可一剑敌千军。”不知何时一人出现在三人背后，腰间挂着一柄匕首，腰牌下刻着“玄”字。 “师芸！”宫巳最不喜欢的人来了。 “她是玄羽卫师芸。”溪念伸手捏了捏宫巳的手背，“再不走可就赶不上了。” “来日再找你算账。”宫巳很不服，随后被溪念拉走了。 “我也很期待。”师芸经过叶言之身边时贴着她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往楼上去了。 藏锋山。 近几年江湖纷争不断，隐楼的生意也多了不少，应萱除了要回复各种单子，也要逐一派个隐卫，忙完一阵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少主。”四更独孤雁来到她门外。 “进来吧。”应萱将一份任务单投入窗外的竹筒内，顺着竹竿被传递到下一层。 “叶隐卫今日已经通过选拔进入了玄羽营。”独孤雁带来了关于叶言之的消息。 “这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吧。”应萱安排在舞花楼的暗桩传来消息，前几日在那见到了叶言之与顾南辕，“顾南辕呢？” “他一早匆匆回来，去库房取了一些东西又离开了。”独孤雁回答。 “传讯给祝有，那边的事情先放一放，盯紧顾南辕。”应萱一直防备花固安，虽然他不会伤害自己，但若是叶言之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