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寸草春晖
百啭千鸣，馥郁芬芳，一栋古老的哥特式建筑，园子里种满了葡萄。 “正儿，尝一口。” 爸爸将酒杯贴置正儿唇边，酒杯倾斜，一股说不出来的瑟味流入他的咽喉。 “呸，呸，呸，好难喝啊。” 看着正儿叫苦不迭的样子，爸爸哈哈笑着...... 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耀在hi的脸上，hi睁开眼睛，沉溺于梦境中的他略带着忧伤。 那不是梦境，是残存于他脑海中为数不多的一段记忆，每当想起，都会令他暗自惆怅。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静茹探出了脑袋，“小hi哥，起床了。” “死丫头，hi还没穿衣服呢。”路过的龙叔将hi的房门关闭，叹息摇头地走下楼，“哎，女大不中留啊！” 静茹跟在龙叔的身后，“老爹，我住这儿，hi也住这儿，如果我能嫁给hi，你就不用发愁了。” “呸呸呸，死丫头，说出这话，你羞不羞。” 墓碑林立的深处，站着两个人。 hi将一捧鲜花放在丽蕊的碑前，深情地凝视着镶嵌于碑上的照片。 “小hi哥，我们在你jiejie坟前种满鲜花吧，这样她就不会孤单了。” hi黯然摇头，“不需要。”他知道，能缓解jiejie寂寥的，只有他自己，用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他的归宿。 静茹拿出手绢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丽蕊姐，你放心吧，我会把小hi哥照顾好的。” 看着轻拭着照片的静茹，hi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恩情未报，他掩饰着内心的悲伤，开口道：“我发了一笔横财，想要一次性花掉。” 静茹看向hi，欣喜地说道：“那好办啊，我消费，你买单。” hi暗淡的眸中闪出一丝光亮，欣喜地回道：“走。” “走。” 二人一拍即合。 …… 极具奢华的商场里，多了几个土里土气的身影，他们如沧海一粟，夹杂在光鲜亮丽的众人之中。 “hi，你飘啦，竟然带我们来这里消费。”樊博从口袋掏出来一条领带，系在脖子上，“瞧瞧我这形象，怎么样？” hi帮樊博整理了一下褶皱的领带，“不错。” 静茹阴沉着脸，“小hi哥说好和我一起来的，你们凑什么热闹，还有老爹你，撺掇得比谁都高。” “我不是对你这个臭丫头不放心嘛。” “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小hi哥又不会欺负我？” 陈铱插嘴道：“龙叔怕你欺负hi。” 静茹羞红了脸，“胡说，我连小hi哥的手都没牵过。” 樊博插嘴道：“牵了手，你们还想干嘛？”他滑稽的语调，引得众人大笑。 静茹狠狠地一脚，踢在樊博的小腿上，“叫你胡说。” 他们的不拘一格的玩闹，成了这里无人不注目的风景线，然而，他们身上犹如带菌一般，所到之处，纷纷避让。 hi，上身穿灰色破洞犹如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半长袖，下身穿着大口袋做装饰的牛仔裤，一件旧红格的长袖衬衣系在腰间，还有那扎起的小辫子，像极了不着调的二流子。 婧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摘掉了她常年戴着的鸭舌帽，穿上了廉价的连衣裙，涂抹着白皙油腻的化妆品，改变了原本朴素的容貌。 龙叔穿着花裤衩子大背心，人字拖邋里邋遢，将油腻大叔这个代名词展现的淋淋尽致。 樊博，旅游鞋，牛仔裤，白衬衣，黑褂子，还有一条花领带，这身胡乱的搭配怎么看怎么现眼。 只有陈铱的穿着还算得体，只是那一身高仿的A货过于显眼。 陈铱看着别人鄙夷的目光，“hi，这真不是咱们该来的地方。” “尽情消费，我来买单。” “那我可不客气了。”潘博走向一个品牌专柜，指着模特身上的长衫外套，财大气粗地说道：“把这件拿下来。” 原本躲得远远的女柜员，不得不乖乖的走上前，“先生，您确定要买吗？” “废话，你以为我是来找你谈情说爱的。” hi带着静茹来到女士专区，对柜员说道：“帮这位小姐搭配一身合体的衣服。” “请跟我来。”柜员对婧茹做出请的姿势。 婧茹扭扭捏捏，“小hi哥，太奢侈了。” “横财嘛，就要一次花尽，才不会招来横祸，去吧。” 陈铱凑近hi的耳朵，“在有发财的机会，带上我。” hi拍了拍陈铱的肩膀，“一定。” hi看着对面男士专柜，“龙叔，试试这件怎么样。” 龙叔似乎看出了hi的心事，神色凝重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大家，龙叔能给你摆平。” “您多虑了，来，小姐，把上面那款拿一下。” 龙叔双眼放光，“那我不客气了。” 樊博走出试衣间，简直变了一个人，展示着身上的服装，“怎么样？” hi点点头，“不错。” 柜台小姐整理着樊博扔在一旁的旧衣服，“先生，您换下来的衣服？” 樊博指着垃圾桶，嚣张地说道：“扔进去。”他站在立镜前打量着架在身上的着装，“这才像个人样嘛。” hi颔首微笑，“再去选。” “还选？” “嗯，把喜欢的多选几件。” 静茹走出试衣间，hi看着扭捏羞涩的静茹，不禁拍起了手掌，“好看。” 静茹皱着眉头，“好贵啊。” hi嘴角挂着微笑，“小姐，把她换下来的衣服包好。” “好的，先生。” “小hi哥，我也帮你挑选一身。” hi欣然接受，“好。” 婧茹精挑细选着，只要将衣服穿在hi身上，仿佛都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没有丝毫的余赘，然而这么合体的衣服还是让婧茹不尽满意，直到hi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出试衣间——流畅的线条，完美的曲线，就连站在旁的柜员都投来爱慕的眼光。 hi走到立镜前，婧茹站在旁，仿佛一对恋人映在了镜框，令婧茹产生了如梦似幻般的遐想。 不经意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镜中一掠而过，hi扭头看去，那位衣着名贵的女孩也看向他，四目相对，各自忖度。 那女孩身后，还跟着一个巨人般的男人，高大魁梧，碾压众人。 hi神色阴郁地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二人，他拉起婧茹的手，“我们走。” 他刻意躲避，不希望将自己的朋友卷入这场无情的风波。 踏踏的脚步声离hi越来越近，“是我。” hi停下脚步，犹豫片刻后，转身面对。 小慧看着hi：“不记得我了？” hi压制着怒火，回道:“记得。” “谢谢你，救了我。”然后对一旁的柜员说道：“他们在这里的消费，记我卡上。” hi语调平平地回道：“不需要。” 小慧嘟起嘴唇，“好吧。”对于hi的拒绝，小慧并不意外，毕竟救她一命都不求回报，更别说这点东西了，然后扬起手来，对傻大个说道：“拿一支笔给我。” 傻大个从柜台要来一支笔，用酒精湿巾擦了数遍，才交到小慧扬起的手中。 最讨厌与人碰触的小慧此时竟拉起了hi的手，展开他的手心，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地址，“我不喜欢欠着别人，明天请你务必来这个地方。” hi垂眸看了一眼写在手心上的地址，继而抬眸看向诚意满满的小慧，答应道：“好，我会去的。” “一言为定。”小慧转身离去，身侧的傻大个递上湿巾，却迎来小慧的一个鄙薄的白眼。 “你不是发了横财，你是傍上了款姐。” 听樊博这么一说，原本萌生醋意的静茹更加生气了，她去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将试穿的衣服丢在了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