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打樵人自山里来,血河车往山里去
赵山河带那个樵夫回到自己简陋的住所,自己天天在村长家蹭饭,所以家里是没有饭菜的,找村长家借了锅灶,热了些饭菜给樵夫吃。 哪曾想这樵夫比赵山河还能吃,赵山河因为练武,正是涨力气的时候,所以很能吃。不光是赵山河,村里的这些猎户,只要是跟赵山河练武的,有一个算一个,力气增长的同时,饭量也增长很多。 但这樵夫吃完两碗饭以后,还是眼巴巴的望着锅,赵山河也不是小气的人,就又给他热了一锅饭菜。 那樵夫颇觉不好意思,左手摸后脑勺,憨笑着。 赵山河就道:“没事,远来是客,山珍海味没有,粗茶淡饭管够。” 说罢,连给樵夫热了三锅菜饭,共计六大碗。那樵夫打了个嗝,终于吃饱了。放下碗筷,冲赵山河憨厚的道谢。 “多谢小兄弟啊,连日来赶路,都没怎么吃饱过。” 赵山河一摆手,在那边刷锅洗碗,边说:“出门在外,餐风露宿,能有口吃的就可以了。想顿顿吃饱,的确有些难。尤其像咱们这种饭量大的。” 樵夫道:“这话在理,还没有介绍。我叫程破天,从更北边的一座大山里来。” “我叫赵山河,本地土生土长的猎户。” “今日受小兄弟一饭之恩,他日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或许是樵夫程破天觉得人家也不是富贵人家,吃了那么多饭菜,有些不好意思,就说些场面话感谢。 赵山河刷完锅碗,道:“啥恩不恩的,一顿饭而已。走,去我家睡觉吧。” “小兄弟大气。” 二人来到赵山河的屋里,程破天道:“我观小兄弟有人龙之资,他日必然能如鲲鹏扶摇直上。” 赵山河道:“嗨,程兄过奖了。我就一山野村夫,武功都没有多高,就一把子力气,什么扶摇直上。这种话莫说,乡下人担不起。” 赵山河心想:这位大兄弟不是实在人,一顿饭而已,这么夸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有些过了。 哪知程破天憨憨一笑,道:“我破天,你山河。名字就不一样,而且我看你气度非凡,绝非一般乡野村夫。” 赵山河心想:奥,这就是你看我日后扶摇直上的依据啊,还气度非凡,比你帅的都气度非凡是不是?我山河,你破天,按你这意思你很吊吗? 赵山河随口敷衍道:“程兄日后必成大器。” 哪知程破天颇有些感慨道:“成个屁的大器,我就这点见识了。在山里呆了二十八年,师父说我即将到而立之年,武功也有中成,要下山闯荡出一些名气了。哪知,下了山,天天饿肚子。哎,你说,哪有饿肚子的英雄。” 赵山河想笑忍住了,心道:恐怕你师父是被你吃穷了,所以才把你撵下山。 不过赵山河还是有些好奇:“都说小成、大成,中成是啥意思,怎么判断?” 程破天挠挠头,有些害羞道:“我武功没到大成,又比小成厉害些,不就是中成吗?” 赵山河:,,,,,, 用前世话说就是逗逼,这世话说就是妙人。 赵山河又问:“那程兄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程破天道:“就一座大山,山无名。只知道从更北方的地方来,但具体是哪,我也不清楚。至于要去哪里,当然是去中原江湖扬名!” 赵山河道:“去中原咋扬名?”赵山河还真挺好奇这种事的。 程破天一说到这,一翻身,也不困了,口若悬河,唾沫横飞,道:“想扬名,无非三条路!一是侠名,你就看哪个地方最乱,哪个地方有什么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作恶多端。你去把他给砍了,找官府领赏,既能赚钱,还能够扬名。但是这条路很累很辛苦,那些江洋大盗武功倒不一定多厉害,但是藏匿行踪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所以,一两个月都花在路上追踪是常事。” “二是高名,就是你要证明你的武功多高。怎么证明?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也简单,找高手打一架,现在江湖上的高手很多,无论是道家的高手,还是佛门的高手,或者是杂牌的高手。但是你要说最高的,那肯定是登天城中登天塔,以一己之力镇压三弥道的莽夫尉迟元吉。” “不过人家是练虚大能,我就一炼神,打不过啊。哎!” “剩下的只有一条路,除魔卫道!” “除魔?有魔道吗?” 程破天道:“魔道是有,但一般算黑道。而且千万别去找魔道黑道的麻烦。那些真正的黑道巨擘可未必比道家佛门的高手弱,不然人家早死了。” 赵山河心道:这人看起来憨厚老实,没想到也有花花肠子。 “我说的除魔卫道,是指天下的魔域奇景。这魔域奇景犹如道家的洞天福地一般,从哪里来的,不知道。只能说是天地之间本就有的,就像高山峻岭一样天然存在。但是呢,这魔域奇景出现的时间地点又不固定。有的被合道或者练虚大能找到了规律,是可以将其据为己有的。但还有很多没有规律的就会在时间游荡,说不定哪天就碰到了。” “说起来,大乾皇室就有三个魔域奇景。不过人家皇室吗,就是大乾的天,大乾最大的地主。人家弄几个,很正常。其他的还有一些底蕴深厚,祖上曾有合道大能的道家门派也可能有魔域奇景。” 赵山河明悟了,道:“所以,你来我这小山村就是来寻魔域奇景的?” 程破天憨厚一笑,道:“那是当然,二十里外就有一处魔域奇景,名为鬼墟,其内阴气遍布,可侵蚀人、兽,使之变为行尸走rou。不过有风险,也有好处。听说鬼墟内有三物,阴玉、白草、龟铁。都是好东西。” “就是可恨那覆地司,手也太长了。竟然想将那鬼墟据为己有,不准江湖人士触碰。端的是可恶。往年若是江湖上出现一个魔域奇景,那可都是天下江湖侠士的盛事,无论是为财还是为名。总会有几个像我等怀才不遇,有武功却无名气的冒出头。” 赵山河道:“那覆地司是朝廷机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要伸手,江湖人士还能拦着?” 程破天听到这就蔫了,刚刚还愤恨不平,道:“谁说不是呢?哎,且不说覆地司那些土鸡瓦狗我能砍死多少,若是砍了他们,成为朝廷的要犯还是小事。问题是覆地司这些人不讲理,竟然可以调动军队。那军队人人披甲不说,万箭齐发,就算是练虚大能又有谁敢说自己万军丛中七进七出?” “毕竟人头骨头怎么和钢铁比?你说是吧。” 赵山河道:“是如此。不过我听大哥言语中,多有对覆地司的不屑,这是为何?” “为何?还不是那覆地司太过于张狂,竟然放出话来,钦天监管天上的事,覆地司就管地上的事。无论是妖还是魔域奇景,亦或者是江湖。侠以武犯禁,当除之。” “我呸他澹台天河八辈子祖宗!老子在山里练武二十多年,还没有扬名,他就要除我。你说,这种狂人是不是该骂!” 赵山河附和道:“的确是狂。”太狂了,就是不知道这人有没有那个实力。 对于不知道的,赵山河不做评价,便转移话题道:“程兄练的什么武啊?” 刚刚知无不言的程破天这个时候反而摇起头来,道:“师父说了,没有扬名之前不准说来历。怕我给他老人家丢人。不过我这门武功很厉害的。小兄弟你要是不信咱来比划比划。” 赵山河道:“你炼神期,我一偏僻山村的粗人,也就一把子力气,怎么跟你打?你也不能欺负我啊。” 程破天挠挠头,道:“是这个理,这样,我正好也力气大。咱俩扳手腕行不。” 赵山河道:“行,不过你不准用内力。”
程破天一口答应,势必要证明自己练的武功很厉害。 二人就在赵山河新修好的桌子上扳手腕,二人站定,半蹲,一手扶桌子,一手扳手腕。 道一声开始,二人齐齐发力,一开始都没用全力,二人僵持不下。 程破天笑道:“小兄弟注意,我要用力了!” 说罢,全身用力去扳赵山河的手腕,一扳没有扳动,再扳又没有扳动。程破天面子上挂不住,也不看赵山河,闷头发力,一张脸涨的通红。 木头打的桌子被挤得咯吱作响,但赵山河得手腕还是纹丝不动。 赵山河这个时候也不再藏拙,大喝一声:“哈!” 轰得一声,将程破天得手腕扳倒,而桌子也被赵山河得巨力给挤垮,碎成一地木块。 程破天先夸下海口说自己厉害,又输给了赵山河一个猎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满面通红,不知是刚刚用力过猛,还是输了羞得。 赵山河给程破天台阶下,道:“你没用内力,对吧。我也就一把子力气,你要是用上内力,我肯定没有你厉害。” 程破天拱拱手,也没了谈性。心下只庆幸自己没说出武功得名字,没有丢更多的人。 但是想想,自己下山前,明明都力达千斤,扛鼎而行如若无物,怎么能输给一个猎户呢?真他妈倒霉,碰到个怪胎。 程破天回到床上,窝在里面,背对赵山河,很快就打起了呼噜,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掩饰尴尬。 赵山河觉得这人也忒有意思,脾气像小孩子一样。只是可惜了自己刚打得桌子,哎,又要重新打一张桌子。真是倒霉。 ,,,,,, 却说另一边,离这偏僻山村二十里路的鬼墟,黑雾缭绕,浓郁不可视物,狂风竟不能吹散,只发出啸啸鬼鸣,真如人间鬼蜮。 一华服男子,长发披肩,身高一米八。体态壮硕如牛,身穿黑衣黑甲黑线缝制明光铠,前胸后背各有一光滑贴片,甲带十字形在胸前打结,左右肩上各有一虎头吞肩,披膊腰带下左右各有一片膝裙。 在黑色明光铠外,又罩了一件黑色氅衣,,但是形制与一般氅衣的对襟大袖有所不同,无襟,短袖,更像是一个带大袖的披风。 其人五官俊朗,有剑眉星目,高鼻阔额,望之如见潘安,但霸气更胜之。 覆地司众人围在鬼墟之外,只有他一人独自漫步走进鬼墟之中。 鬼墟不大,只方圆四里。 在鬼墟正中心,停了一辆四匹马拉的四轮打车。 马身血红,车身血红。马车名血河。 其内有一个声音响起:“澹台天河,追我追了这么久,也没有抓住我。只要你让开道路让我进山,我回头自会向你自首。” 澹台天河冷淡的声音道:“血河车所过之处,死三百八十余人。如行尸走rou,供你驱使。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你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车里的声音道:“我死无所谓,你要我命我可以给你。但我要进山,让我进山,做完我的事,我自己引颈就戮。” 澹台天河摇摇头,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哼!都说你澹台天河狂妄至极,果然只有起错的名,没有叫错的诨号。狂生澹台,果然够霸道。不知道你手下的这数百条人名够不够资格你给我让路。” 澹台天河依然冷若冰霜,没有一丝情绪波动,道:“我说过你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哼!这十万大山,我是一定要进的。谁拦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