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拯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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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山到了山丘上，立即向后面的山头奔去。这一带的山脉他非常熟悉，翻过了几个山头，很快地他就到放出烟火的那个地方。但这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迹，他四处望了望，发现远处刘庄已经有浓烟冒出，知道刘庄已经受到袭击。

    他又四处搜索，看到草地有一些打斗时留下的脚印，然后他又在斜坡上发现山草被压过的痕迹，有一些山草还被火烧焦了。

    他顺着那个痕迹，来到了断崖边，只见断崖下面的沙石斜坡上，似乎有什么跌落后向下滚的迹象。于是他借着断崖边上的几块突出的石块，从悬崖上慢慢往下跳了下来。

    很快地他就来到悬崖下的沙石斜坡，沙石斜坡连着一片树林。他顺着痕迹来到树林边，马上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他走进树林，立即看到一棵树下卡着一个全身烧焦、衣服贴着肌肤、已经血rou模糊的大汉。他马上走过去，蹲下来，把那个人扳过来一看，只见那个人脸上的眉毛胡子已经被烧掉了，头发也被烧掉一大半，脸上皮rou焦黑流血，但仍可以看出来是钟耿。

    张山发现钟耿虽然全身被严重烧伤，但还有一丝气息，他便大声叫道：“钟二侠！钟二侠！”

    “啊……”钟耿双眼紧闭着，喉咙里发出了声音。他虽然张大了嘴巴，但却气若游丝，说不出话来。

    张山见他这样子，突然灵光一闪，从怀里掏出玉壶，往钟耿嘴巴里面甩了甩，把壶里面的几滴水都甩进钟耿的嘴里。

    只见过了半响，钟耿喉咙里又发出“啊”的一声。他仍是闭着眼睛，嘴巴咂了咂，有气无力地说道：“真……甜……，你……是……张……山？”

    “对，是我！”

    “刚才是……仙露……吗？”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是！”张山说，“钟二侠，发生了什么事？小月呢？陈大叔呢？”

    “杜兴……死了……”钟耿低声说。

    “怎么死的？”张山着急地问道。

    “被章谦……章谦那狗贼……杀了，”钟耿说，他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还杀了我三弟……”

    “啊，萧公子也……那小月呢，小月在哪里？”

    “小月被萨孤铎……神火教的教主……抓走了，快，快去救她……”

    “被抓走了！我们一起去救她，我背你下去！”

    说完，张山拉着钟耿的一只手，准备把他背上后背。

    “别，别！”钟耿说，“我恐怕不行了……你别管我……快去……”

    张山知道背着钟耿只会耽搁救人，于是说道：“那你要坚持住，我叫人上来救你。”

    “好，好。”钟耿点了点头，他的眼睛还是紧闭着，“你快去！如果……找不到……就去朱雀……山庄……”

    “好！”张山说着，他把钟耿平放在草地上，“钟二侠，那我去了，你等人来救你。”

    “好，快去……快去……”钟耿说。

    于是张山便找了条小路，钻出了树林，来到一片大草坡。此时远处的刘庄已经冒出阵阵浓烟，显然神火教正在围攻刘庄。张山感觉萨孤铎一定会往那里去，于是他便顺着山坡，向刘庄方向飞奔而去。

    很快，他就来到刘庄后花园后面的后山，只见刘庄里面到处一片火海，后花园的阁楼、庄园里前后几个院子，还有那些走廊，都被大火燃烧着。见到这些到处都是火焰的场面，他内心中不由有些慌乱，但一想到小月身处危险之中，焦虑之情马上覆盖掉了恐惧。他立即翻过围墙，进入了后花园，只见在后花园里面没有见到神火教的人，但地上躺着几具尸体，都是刘庄的佣人。他闯过一片花圃和鱼池，来到刘庄后院的大厅的外面，只见那里有两个神火教的弟子追着三个武师正往这边来。张山从地上捞起一把长刀，马上冲了过去。此时神火教的弟子已经砍倒了其中一个武师，正准备砍杀另外两名武师。张山身子一晃，已经来到四个人的中间，他手中的长刀左一撩右一削，那两个神火教的弟子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那两个武师见他一出手就放倒两个劲敌，不由愣住了。其中一个定了神，马上叫道：“庄主在后厅里，快去救他！”

    张山往后厅一看，只见门和窗都有浓烟往外涌，而屋檐下大火滚滚，显然连屋梁都已经着火。他屏住了气，一只手挡在面前，从后厅的后门冲了进去。

    来到厅中，只见四周已经着火，地上倒里几个仆人和武师，有的人身下流着鲜血，有的人身上插着利箭。张山发现管家刘诚也趴在另一个人身上，身上也中了两支箭。他把刘诚扳过来一看，只见他身下躺着的正是刘尊乾，双眼紧闭着，身上也满是血污。

    此时刚才那两个武师也闯了进来。张山对他们说：“快把刘公他们救出去！”那两人点头回应，分别来背刘尊乾和刘诚。张山又问道：“其他人呢？”

    “蔡师傅保护公子向前面跑去了！”其中一人说。

    张山点了点头，马上起身，继续用衣袖掩护面部，向厅外奔去。

    出了后厅，他来到后院，只见这里地上又躺着十几人，不知道生死。这里面除了刘庄的人外，还有三、四个是神火教的弟子。张山看了一下正厅，厅内仍是烟火滚滚，但屋顶除了几处有火箭射中的地方外，其他的并没有火。于是他纵身一跃，跳上屋顶。站上屋脊后，他四处望了望，只见庄院外面稀稀疏疏围着神火教的一队人马，正往庄院各处放火箭。在庄院的大门外，蔡茂保护着刘睿，被十几个神火教的人围攻。在另外一处，田隽和几个武师，也被十几个人围攻。

    再往远处看，他看见另外两个神火教的人，正骑着马向远处奔去。其中一人头戴卷沿毡帽，背着长弓，身上的黑绸衣外面，套着黑皮甲。另一个人身穿黑色大氅，身前马背上横放着一个人。

    张山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小月。

    远处小被萨孤铎掠走，需要他马上去追，但眼前蔡茂、田隽等人也需要有人来解救，否则只会是死路一条。在这种情况，张山突然又变冷静起来。他内心快速地盘算一下，仿佛一道灵光在他内心中一闪，马上有了主意。

    他立即弯下腰，从屋顶揭下一片瓦片，手心一抓，抓成几个小碎片。然后，他马上右方回廊的屋顶飞掠而去。

    到了回廊的屋顶，庄院附近的几个骑手已经发现了他，马上向他放箭。他向前一冲，来到屋檐边上，身上腾空而起，手中瓦片的碎片一甩，将离他最近的骑手打落在地。他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正好落在那名骑手的马上，他马上掉转着马头，向离他最近的另一名骑手冲去。

    他前面的几个骑手也纷纷掉转马头，冲着他和马射箭。张山闪开了几支箭，但坐下的马被射中，嘶叫一声就往地上倒去。此时他一提气，双脚一点马鞍，身上又腾飞起来，直向前面的骑手飞冲而去。他面前的骑手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他一掌击在额头，顿时鲜血迸发而出。

    张山借助这一击之力，身上在空中已经飞向前面的另一骑手。那骑手见他轻易一击就杀了自己的同伙，又见他来势凶猛，急忙掉转马头想到逃走。但张山已经飞冲而至，他马上拔出长刀迎击。只见张山来到他身前时，右手一伸，已经抓住他握刀的手。他还在惊讶之中，只见张山抓着他的手拗转，他马上感到手疼痛无比，手腕已经被折断，手中的刀也落到张山手中。张山顺手一削，把那人削落在地，自己则坐到马上。

    其他骑手见了，都拔出长刀冲了过来。张山策马前冲，手中的长刀左挑右削，把那几个人打落在地。很快，他就来到庄院大门前，只见前面一群人，蔡茂和刘睿被围在中间。蔡茂身上中了一箭，还有几处受伤，手持长枪不停击退进攻而来的敌人，保护着身边的刘睿。刘睿此时已经吓得瘫坐地上，弯腰抱着头痛哭。

    在另一边，田隽和几个武师想过来救人，但无奈自己也都被包围着，无力脱身。此时又有一名武师被砍倒在地。

    在前面更远处，几名骑手半包围着，看着这一切，好像猎人在看着猎狗在撕杀猎物。

    张山马上冲向蔡茂那边，在离他们一丈多远时，身子腾空而起，手中长刀一分二、二分四，好像菊花开放，直向神火教的人罩了过去。

    他用的这一招，正是长乐山庄宫彦泓的清风灵菊剑的招数。他用的虽然是刀不是剑，但那威力却丝毫不减。

    神火教的人已经察觉张山的到来，见到他向他们攻击，靠近张山这一边的弟子，已经纷纷转身还击。但张山的攻击非同一般，他的刀光既像鲜花盛开一般绚丽多彩，又如正午阳光一样耀眼灼人，他们感到被这光彩夺目的刀光刺得眼睛睁不开，更无法分辨哪一道光是真正刺向自己的长刀，只感到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不由惨叫一声，便都倒在地上。

    张山就此一招，已经放倒了七、八个神火教的弟子。蔡茂见来了援兵，不由精神一振，大喝一声，长枪的枪杆往地上一扫，把剩下的神火教弟子扫倒在地。然后，他顺势一转身，长枪从双手中窜出，他握住枪尾，手臂一翻转，长枪的枪头发出鸣声，从那几名神火教弟子身上划过。只见银枪过处，鲜血迸发，那几名弟子惨叫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此时张山落地后，又一个箭步向田隽那边冲去，只见他手中长刀如同星光四射，这次使用的是楼星雨的剑招。他的身影向人群中穿梭，长刀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纷纷从神火教的弟子身上闪过。在一片惨叫声中，他已经穿过人群，立定身体，等他转过身时，只见那些神火教的弟子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的还在挣扎。

    田隽和另外几名武师见围攻的敌人已经被击倒，马上跑到蔡茂那边，一起围在刘睿身边。此时他们和蔡茂一起看向解救他们的人时，不由惊奇地叫道：“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