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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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艳春楼没了几百灯笼的笼罩,失去原来的魅色,门口孤零零挂着的两台灯笼将紧闭的大门照亮,只是里头的黑暗,似沉寂多时的猛兽,随时将即将上前的人吞没。 三人下了马车,正好瞧见门口蹲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奴仆,这人正是今日碰见的那位,听到马车的声音立即清醒,逐渐清晰的目光瞧见面前的三人,顾不得蹲麻的双腿踉踉跄跄的跑来,“大人。” “徐大人,有空再一起喝酒啊。”严辉林知道三人有正事要办,极有眼色的表示自己要回府的意思,没有继续跟着。 别看严辉林贪玩不管事,徐青池可以瞧出他为人豁达,若是做朋友倒是不错,他点点头,“一定。” 奴仆瞧着那辆气派的马车一走,才敢开口说道,“大人,里面请。” 徐大人要来楼中的事四位姑娘已经和月姑说了,不过,只是为了查案,并未大张旗鼓前来,所以楼中的人并不知道,当时月姑已经卸了妆,听说县丞大晚上还要来查案,还愣了愣,转头一想,镇上发生三起案子,县丞想必是想尽早结案,让奴仆先出门迎人,要是县丞先到便将人带到里头的厢房。 月姑下楼时正好碰上奴仆将人带进来,扶了扶额前的发簪,风情万种的上前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大人,女子收拾起来就是麻烦了些。” “无碍,明翠呢?” “明翠已经去收拾了,很快就下来,大人先进去喝杯茶吧。” 明翠病体未愈是从奴仆那处听来,听说好几个大夫都瞧了,这几天都没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月姑怕其他姑娘也过了病气,让其他姑娘不要往前凑,免得全军覆没,听说今日精神才算好些。 “听说明翠姑娘这几日一直都在病中?” 徐青池抬头问身边斟茶的月姑,只见她莹白的手指提着小巧的茶壶,往杯里倒茶,动作行云流水,林夕像是没见识般看着她花式斟茶,发出一声声惊叹,结果自然是被身旁有些烦杂的妄念弹了弹额前。 “是啊,这几日天天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大人来得巧,今日明翠的身子刚好了些。” 正说着话,外头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mama,是我,明翠。” 进来的姑娘脸色苍白,许是病了许久,嘴唇苍白,未施粉黛倒是更显楚楚动人之色,扫了眼房间内的人,最终停留在好奇的林夕身上,对她笑了笑才乖顺的收回视线行礼,“明翠见过大人。” 徐青池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明翠,你可认识王首富与穆风?” 这两人已死的事,明翠虽然生病,但是也有听说,方才听月姑说县丞会过来问话,大抵已经猜到是问这两人的事,便点头说道,“认识,王掌柜是我的熟客,隔三差五便会来楼里一次,我病后王掌柜还来探病过。穆东家,我并不熟悉,之前倒是一月会来上一回,后来就不怎么来了。” 艳春楼的姑娘都是靠熟客过日子,明翠的容貌不算楼中上乘,但是她运气好,刚接客就遇上王首富,一下子坐稳二等姑娘,后来王首富对她愈发中意,只要在镇上隔三差五便会来楼中坐坐,出手又颇为大方,再加上穆风以及其他客人捧着,地位一跃而起,直接坐上一等姑娘的位置。 明翠很是明白,她们说好听点是个姑娘,说不好听些,就是那些客人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所以穆风突然不来了,明翠只是担心自己的地位是否会动摇,索性后来又多了几位新客,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这种跑客情况楼中不少姑娘都是经历过,正是怕熟客跑去别人那处,楼中姑娘皆是展现浑身解数留人。徐青池在河道边问过四位姑娘,说是穆风不来明翠这处后,便不再往艳春楼跑,这次约她们还是一个月前提前交钱预约的。 “这两人来楼中可有和你说过什么?关于生意上的事?” 明翠苍白的脸上停留半刻疑惑,随后想了片刻才道,“穆东家为人严肃,之前来时也只是说话喝酒,倒是王东家之前说过一句,外头的客人都喜欢什么巧货,我想应当是说石雕的事。” “除了这个,他没说过其他事?” 明翠抹了把额前的细汗,继续道,“倒是没有……哦,上两回,王东家来楼中,本来是打算过夜的,后来听到门口有位公子在碎碎念,不知为何就着急忙慌的离开,说是要去见几位朋友。” “上两回?”林夕皱着眉头,郁闷的问道,“上两回是什么时候?” 林夕坐在徐大人身边,瞧着格外的亲密,加上略带稚嫩的脸庞,想必是大人的亲眷,明翠不敢不回答,“算算日子应当是上个月的事,王东家之后就很久没来,应当是去做生意了。” 上个月?林夕一下子就回想起方才严辉林说的那件事,抬头看向边上两人,显然这两人也注意到这件事,徐青池开口询问,“听说上个月穆风曾来过这里,你可见过?” “上个月?”这个词一出,明翠立即想起来,也不隐瞒,“是有一次,不过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很生气的走了。” “具体是何事?” 明翠见三人感兴趣,接着说道,“也不知怎么的,穆东家一上来就拉着我的衣袖,问我衣服上的刺绣,我以为他想要我绣的东西,艳春楼的姑娘多数都会给恩客回礼,我便随手拿了前两天绣的手帕递给他,哪里知道他看了一眼便直接丢了。” 说这话时,明翠眼中闪过一丝寂落与难堪,艳春楼中的姑娘没有一个是自愿的,都是生活所迫,谁不想要美满安康的家庭,只是生活不允,她花了心思准备的手帕,再不喜欢也不该如此轻贱才是。不过,明翠看得开,她本就如浮萍,对这些事多少有些准备,只是如今说起来仍然觉得伤心。 三人皆是一愣,这王首富稀奇古怪也就罢了,怎么穆风也是如此,难不成男人也有不舒服的那几天? 明翠说王首富从她这边离开后很久没来,就是说这次王首富应当是同朋友商量后,带着石雕坐船离开此处,重点应当不是石雕,而是买了用封蜡封好的东西,结束回来后,每日都来林家食肆,想来是为了给同伴传递好消息。 只是,之后她问过收拾的小二,那几日王首富定的菜式基本没动,若是三人之间当真有所联系,他们之间是怎么联系的?王首富等的那几日,穆风应当是刚出船不久,难道消息并未传到他的耳中? 另外,穆风上个月突然对明翠发脾气又是为何?据明翠所说,两人来这里,除了睡觉之外,极少谈论这些事,偶尔说到这些事,也是立即掐断,闭口不谈。这疑惑接踵而至,案情倒是越发的难查。 徐青池见明翠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想必是那两人对明翠并不信任,所以才会如此。 缓了半会儿,徐青池突然想起般,冲着明翠问道,“你可认识吴冯生?” “吴冯生?奴家是听过这个名字,前几日这位客人死在我们楼中,这几日楼中姑娘都不敢去女厕。” 这件事在楼中传得沸沸扬扬,明翠虽然在病中也略知一二,这几日楼中姑娘闹得不听,说后院不吉利,月姑只能连忙请人重新搞了个厕所,以至于这几日楼中不接客,也是吵吵嚷嚷的。
“从未见过他?” “从未,这位客人从不点奴家,楼中客人又多,奴家确实没见过此人。” 明翠回答的真诚,略显疲惫的眼睛之内全是澄澈见底,丝毫没有撒谎的迹象。只是这下,似乎又进入死胡同,对比三人来的时间,似乎并未交汇,难道三人喜欢来艳春楼真的只是为了寻欢作乐? 徐青池这人一旦陷入沉思,就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压根没有注意到边上两人之间的交流。 一旁的妄念一直在观察房间内的几人,边上的月姑倒是没什么表情,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而跟着身后的丫鬟,再问出吴冯生事,脸上表情似乎欲言又止,明显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他低头看了眼正玩杯子丫头,碰了碰她不太安分的脚。直到那双杏眼瞧过来,才示意她看向那丫鬟,林夕一向聪明,瞧见此状怎不明白,眯着眼睛对那丫鬟说道,“你家姑娘没话说,你好像有。” 这话惊醒边上想事的徐青池,抬头看过去时,那丫鬟一阵哆嗦,畏畏缩缩的从明翠身后走出,小声说道,“大人……我是……我是见过那位东家的。” 三人未说话,自己瞧着那丫鬟,瞧着那丫鬟紧张的握着双手,半晌才说道,“大概……大概是在姑娘,生病的第二日,当时姑娘睡着了,我去厨房要了盆热水,打算给姑娘擦擦身子,刚上楼就碰上那位东家。当时瞧见我时,还关心的问姑娘的身子情况,瞧着脸上担忧的表情并不想作假,又一副和姑娘很熟悉的模样。” “那时我还觉得奇怪,姑娘从未见过这个东家,为何他如此关心姑娘?” 艳春楼中丫鬟都是一对一侍奉,是从小侍奉到大的,可以说两人之间是形影不离,听着两人的说辞,两人的表情实在瞧不出任何破绽。 徐青池瞧着胆小的丫鬟疑惑的问道,“这件事,明翠不知?” “不知。”丫鬟瞧见徐大人一脸不信任,以为他怀疑明翠,立即解释。“最近姑娘精神不济,喝完药便睡了,所以我一直没机会说,今日要不是……要不是大人问题,我恐怕记不得这事。” 一夜问下来,可以说不是没有收获,只是这个收获又成了疑问。 徐青池又让月姑拿了艳春楼的账本做比对,上头的记录确实与明翠亮主仆说的一般无二,而且三人的时间确实没有交汇点,也就是说,他们之前的联系,要么就是通过林家食肆的包间,要么就是穆风的船屋,而艳春楼有可能只是他们玩乐场所而已。 三人从艳春楼中出来时,已经接近辰时,因为艳春楼没开门,街上的人萧条不少,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多了几分清凉。 “你觉得这几人如何?可有撒谎?” “瞧着表情并不像。”回话的妄念顿了顿,补充说了一句,“我说的是明翠两主仆。” 在房间内一共有三人是艳春楼的,除了明翠两主仆外,还有一人,艳春楼老板月姑,徐青池想了想,方才他的注意力并未放在月姑身上,此时回忆起来,实在困难,只好问道,“你这是怀疑的月姑的意思?” 妄念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瞳底皆是看不清的黑墨,“倒不是怀疑,只是觉得有些古怪罢了。”